“噗……”
一口血,喷了出来。
应栗栗当时就傻眼了。
她托着下巴,任由殷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溢出,滴落。
然后疼痛席卷全身,几欲昏厥。
容清璋猛然起身。
凳子被带倒,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几步上前,接住她瘫软的身子。
“双福,传太医。”
抱着她一路狂奔进了寝宫,放在自己锦榻上。
应栗栗简直要疯了。
她无力的擦拭着嘴巴的血迹。
“这是……中毒了?”
娘的,真疼啊。
不知道中了什么毒。
还有没有救啊。
而且。
关雎宫哪里来的毒啊?
“小栗子,别说话,省着点力气,太医很快就到。”
容清璋很镇定。
却没发现安抚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早膳他们一起用的。
在这中间,她只吃了两块梅花酥,喝了一杯茶。
梅花酥他吃了一块,没有任何中毒迹象。
茶水也喝了。
莫非毒药放在了点心里?
应栗栗的意识开始涣散。
她机械般的将手掌在衣服上蹭了几下。
安抚着拍拍他的手。
“殿下,别,别怕……我死不了……”
此时她一定很狼狈。
让这小孩看到,会不会有心理阴影啊。
双福一路撒丫子狂奔,来到宫门前,让禁军去传太医。
他的体格不如这些个会武功的。
前后约么一盏茶的时间,几位太医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其中小程太医也跟着过来了。
“应姑娘?”
本以为是七殿下,没想到居然是她。
程太医看了眼儿子,上前去为她诊脉。
“怎样?”
容清璋问道。
程太医收回手,拱手道:“殿下,这位姑娘所中之毒是碧枯,可解。”
小程太医微微皱眉。
“碧枯?蛇枯草与碧线蛇毒融合而成的毒药。”
程太医点头。
“就是它。”
说着,程太医让人赶回太医院取解药。
应栗栗此时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模模糊糊的能听到他们的交流,并不真切。
“可能彻底康复?”
容清璋尤不放心。
程太医道:“殿下请放心。只是解毒的过程稍微有些痛苦,熬过去后小心调理月余便能康复。”
太医都这么说了。
容清璋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解药取来。
应栗栗被人摆弄着。
一股无法遏制的呕吐感,让她狂吐不止。
腹部被人按压着,痛苦的无以复加。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彻底失去意识。
“殿下,药煎好了。”
双福端着一碗药进来。
可看到昏迷着的应栗栗,沉默了。
容清璋伸手,“给我,你们都下去。”
“是!”
殿内清空。
容清璋端着药碗,看着锦榻上的小丫头。
仰头将碗中的药喝下,附身贴上她的唇,将苦涩的汤药渡了进去。
接连几次,才全部给她喂下。
走出寝宫。
他眼神冰冷的看着某处。
“查!”
“是!”
关雎宫内被投毒,非一次两次了。
数年来,每年都会发生三五回。
以往都是下到膳食或者瓜果中。
因有人为其试毒,数年下来,他只中过两次。
自应栗栗来后,关雎宫的膳食都出自小厨房。
取回来的肉菜也会提前仔细清洗。
这次的毒,下到哪里尚未可知。
不意外,凶手必然是关雎宫的人。
至于主谋……
想到这里,他握紧拳头。
关雎宫外,他无法干涉。
真真是令人憋屈又无奈。
**
太医院。
小程太医找到父亲。
“父亲,宫里怎会有碧枯?”
程太医翻看着一本旧档,闻言抬头看了眼儿子。
“几十年前就有了。”
小程太医皱眉。
几十年前?
程太医把手中的旧档递给儿子。
书页上,一个名字让小程太医瞳孔微缩。
“静敏皇后?”
静敏皇后,先帝的原配发妻。
也是当今陛下的生母。
他拧眉,道:“父亲,静敏皇后不是死于产后虚弱吗?”
程太医道:“那是对外的说辞。”
事实上,那位是中了碧枯而亡的。
小程太医不懂。
对外说辞?
为什么要有这样一个说辞?
堂堂一国皇后,当今陛下生母。
且陛下刚满三岁那年,便被先帝册封为当朝太子。
可见陛下对这位太子的喜爱。
外戚更是顶级权贵高家。
为何不能彻查?
反而要隐瞒?
“此事莫要再提,多思无益。”
程太医打发走儿子,继续钻研医书。
**
芷兰宫。
容清桓风风火火的带人跑了出去。
身后跟着五六个小太监,手里捧着锦盒。
贤妃伸出手,看着很快跑远的儿子。
气到脸色铁青。
“这个混账东西。”
便是再喜欢,也不过是个奴婢。
他堂堂皇子,居然如此失态。八壹中文網
成何体统。
而且带走的都是芷兰宫上好的补药。
其中还有一株陛下御赐的千年老参。
在这个儿子眼里。
她身为母亲,连个奴婢都不如?
以往他如何去逗弄那个宫女,贤妃都只当是一时的新鲜。
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这件事,不能任由其发展下去了。
御书房。
隆徽帝也知晓了此事。
“投毒。”
他冷哼一声。
吓得魏亨以及在殿内伺候的宫婢们,瑟瑟发抖。
“韩愈身为禁军统领,护卫不力,杖责三十。”
“令其尽快查明真凶。”
魏亨领命离去。
在隆徽帝看来。
今日敢在关雎宫投毒。
明日就敢谋害君王。
毒药想要进入皇宫,可谓难如登天。
更别说是投毒了。
此次发生的悄无声息,隆徽帝也有了紧张感。
他的皇宫,何时成了筛子了。
**
应栗栗足足昏迷了两日。
在这期间,都是容清璋亲自给她喂药。
期间高烧不退,太医全程在这边守着。
“殿下!”
盛淮请旨进宫来探望他。
“您失态了。”
此次他如此做派。
岂不是告知旁人,这小丫头便是他的软肋?
国公府把这丫头送进宫,是伺候七殿下的。
如今却是七殿下守着她。
容清璋的精神不是很好,眉眼间带着疲惫。
“她与旁人不同。”
这两日,他总会下意识的去试探小栗子的鼻息。
生怕她就这样没了。
盛淮顿觉头疼。
“殿下,便是她再不同,你也不能表现的这般明显。”
“如今你本就危机四伏。”
“若是有这样一个软肋在,可想过后果?”
小丫头会更加危险。
而他,也将处处被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