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章,龙有逆鳞触之必死(1 / 1)

煽猪,还是盛淮主导的。

最初养在盛家的庄子里。

吃过后,发觉真的感受不到什么骚味。

随即,这种养殖方式变逐步传开了。

最初,他们关雎宫吃的猪肉,都是盛家庄子送进宫里的。

后来有了专门的采购渠道。

“尤其是这红烧肉。”郑谨好这口,“搭配米饭,令人胃口大开。”

虽说被煽掉后骚味很轻。

可有些官宦之家,依旧很少食用猪肉。

可能是觉得,猪肉依旧是贱肉。

而他们那样的身份,怎么能和平民吃一样的肉呢。

彰显不出他们的地位嘛。

面前这两位,倒是没那么多讲究。

虽说出身在锦绣堆里,也吃得了苦。

而且猪肉的味道,真的很好嘛。

至少让民间百姓也吃到了好吃的肉,不是吗?

**

入夜。

一道纤细的身影翻墙进入一座院落。

猫着腰向偏房走去。

下一刻,正房的门突然打开。

“去哪里了?”

杏儿全身一僵。

被发现了。

她磨蹭着走到对方身边,“师父。”

鸿爷冷着脸嗯了一声,“深更半夜的,去哪里了?”

杏儿磕磕绊绊的道:“行,行侠仗义。”

说罢,就被人在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她捂着脑袋,不敢喊疼。

“行侠仗义?”鸿爷被气笑了,“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居然还舔着脸说什么行侠仗义?”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找个满意的弟子容易嘛。

万一折在外面,他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杏儿不敢顶嘴。

“既然不想睡,那今晚就别睡了,扎一夜马步。”

说罢,便关上了房门。

杏儿抿唇,来到院中空地,扎了下去。

她的确是三脚猫功夫。

所依仗的,无非就是这一身比男人都要大的力气。

再加上这一年多来,她的确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偶尔夜里出门,倒是遇到过几次乱子。

杏儿见过死人。

比如她那吊死在房梁上的母亲。

临死时,全身上下瘦的没有几两肉,恐怖至极。

因此,她下手的时候,几乎不会心软。

奴儿城依旧是从前的模样。

官府照旧不作为,纵容着下面的差役,胡作非为。

所有的百姓,都在这泥淖中苦苦挣扎,却看不到任何活路。

今夜她出门有些晚。

在街头小巷中,遇到了一个被糟蹋至死的少女。

她很是后悔,如果早出去哪怕半个时辰,都有可能把人救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月光隐去,黑云袭来。

几乎是顷刻间,豆大的雨点,骤然咋咯。

杏儿憋着一股气,不肯离开。

没多久,房门再次打开。

撑着伞的鸿爷,一瘸一拐的出来。

走到弟子身边,将油纸伞遮住她。

“嫉恶如仇很好。”

鸿爷叹息着开口。

“但是你如今年纪还小,远远不懂这人间的险恶。”

“我不让你半夜出门,亦是担忧你的安危。”

“而且你若是出事,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你觉得以我现在的状态,真的能救下你?而不是因救你,被人活活打死?”

杏儿心里“咯噔”一下。

她隐约听明白了师父的言外之意。

感动的同时,又觉得悲凉。

“师父……”

鸿爷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杏儿,救人没错,却也不能让自己处于险境之中。”

“现在不要着急,再过几年,等你出师了。”

“那时,即便你还想留在家中,我也是不允的。”

她的年纪还太小。

每次杏儿夜里偷跑出去。

鸿爷总不放心,便会偷偷跟在后面。

其中一次还暗中招了尾巴,是他帮着解决的。

否则不消天亮,他们遍会寻过来。

杏儿也知道自己让师父担心了。

她诚恳的道歉。

“师父,弟子错了,断不会有下次。”

鸿爷满意的点点头。

这场雨,下了近一个时辰。

鸿爷便举着伞,陪着她站了一个时辰。

直到雨停,他才回房继续休息。

而杏儿则继续扎马步。

天亮,她出门买师父最喜欢的烙饼。

特意绕路夜里的那条巷子。

那位惨死的少女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她看来,就算是少女的家里人找到了又如何。

奴儿城的众人,早已变得麻木了。

他们几乎没有多少喜怒哀乐,活的犹如行尸走肉。

便是最热闹的街道,两边店铺林立。

除了吵架打骂时热闹些,平时几乎没什么多大的动静。

生活在地狱中,有什么可高兴的。

买了五个烙饼返回家中。

杏儿模样太过普通,身材也没什么看头。

她至今没遇到过刁难。

在犹如屠宰场的奴儿城,漂亮的姑娘随处可见。

她这样的,自然无人在意。

反倒是变相的一种幸福了。

**

“世子爷。”

应栗栗找到了盛淮。

这位没有住进郑家,而是和他们下榻的同一家客栈。

她将山匪的事,告知了盛淮。

遂眼巴巴的看着她。

盛淮被小姑娘的眼神,看的有些唏嘘。

“你可知,洛州地界的各县长官,都已郑家马首是瞻?”

应栗栗微楞。

她是真的不太清楚。

当然,不清楚不代表理解不了。

“国公爷一句话的事儿?”

她迟疑道。

盛淮微微摇头。

“小丫头,你知晓何谓利益吗?”

到底还是年纪小了,想事情太过简单。

应栗栗点头,“知道。”

“利益越大,风险越大,诱惑也就越大。”

盛淮道:“郑家目前就是接受他们的孝敬。”

察觉到小丫头的眼神,他笑了。

“不止郑家,其他世家亦是如此。”

甚至包括盛家,同样不能免俗。

“这世间,好处不是白拿的。”

“既然接受了他们的孝敬,就要护住他们。”

“是交易。”

“可是这孝敬,总得有来处。”

应栗栗明白了。

她心底阵阵酸涩。

最初就知道,定国公府身为世家,必定也在是站在盘剥者的阵营中。

“世子爷,有人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盛淮含笑听着。

表情多少有点揶揄。

她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注定是要偿还的。

盛淮笑道:“你相信吗?”

应栗栗摇头,“不是很信。”

有些好人,得不到命运的厚待。

而有些恶人,反倒富贵加身,子孙满堂,寿终正寝。

世间何来的公道。

“噗噗噗——”

她突然捂住嘴笑了。

在盛淮的眼神里,应栗栗道:“反正这天下又不是我的,瞎操的什么心呐。”

“不叨扰世子爷休息了。”

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奈何她还是太过理想化。

有些思想,早已烙印在精神最深处。

想要改变,无异于抹杀掉曾经的自己。

看到精神渗出的人,被锁链缠绕,泪流不止。

她何尝愿意妥协呢。

手掌按在门上。

她回头。

“世子爷,如果有个人,脚踢权贵,拳打皇子,会如何?”

盛淮撑着下颌,笑的眉目舒展。

“会死!会被灭族!”

应栗栗:“……”

很好。

脚踢权贵会死。

拳打皇子会被灭族。

这才是吃人的封建时代嘛。

“如果这个人掌握着足以让整个国家强盛的能力呢?”

盛淮挑眉。

笑容更深,“那会死的特别惨,会被压榨所有的利用价值,一生不得自由。”

“小丫头,若是有这样的人,他或许活不到价值最大化。”

“皇室太强,不是世家所乐见的。”

应栗栗猛地回头。

愕然的看向面前的俊美青年。

明明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却莫名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甚至是……杀意。

盛淮突然笑了。

他盯着应栗栗:“照顾好七殿下。”

“是!”她微微福身,绷紧后背离开了。

房间内静了下来。

许久。

盛淮低喃道:“有点难办啊。”

**

盛淮比应栗栗提前归京了。

当夜,容清璋来到了国公府。

“殿下,非应栗栗不可?”盛淮问道。

只一瞬,容清璋眯起眼。

看向表哥的眼神都染上丝丝的冷意。

“表哥,丑话说在前面。”

“她,你碰不得。”

盛淮微微叹息。

给自己倒了杯酒。

轻抿一口。

“看来,盛家注定难逃一劫啊。”

容清璋冷笑。

难逃一劫?

“盛家就你与舅父,有什么劫不劫的。”

而且,他们父子均是难得的人才。

更是自己的血亲。

他又不傻。

“盛家不会有事。”

“若表哥对小栗子心存他念,就难保了。”

盛淮算是明白了。

这小子就是个疯子。

为了个宫婢,居然连母族都敢下手。

“她是我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盛淮妥协了。

“行行行,不动不动。”

容清璋放下心来。

今夜月色极好。

他看着头顶的明月,不知那小丫头在做什么。

“小栗子如何?”

兄弟俩一直聊到深夜,方才散去。

**

“砰!”

瓷器碎裂声,骤然炸裂。

宁王府内,人人自危。

容清琅眼神怒极,面色分外难看。

自母妃过世后,他在朝中的声望,一日不如一日。

之前想着以联姻的方式,求娶永宁长公主之女。

希望得到镇南王的辅佐。

奈何前脚书信中应的好好地。

后脚便作罢。

若没有镇南王的十五万大军支持。

有定国公府坐镇的京都,他如何夺取帝位?

曾经隐隐压大皇子一头的他。

如今依然没有了和大皇子抗衡的实力。

“都是一群墙头草。”

他咬牙切齿道。

殿外,进来一人。

看到一片狼藉的场面,没有丝毫意外。

“殿下,乾坤未定,切勿自乱阵脚。”

此人乃三殿下的幕僚。

如今情势对自己不利。

纵然容清璋心中愤怒,面对幕僚,到底是压下了心底的怒火。

“听闻七弟出宫了?”

幕僚道:“是,昨夜宿在国公府。”

“呵!”

容清琅冷笑,“好一个容清璋。”

“人人都道他被父皇不喜冷落。”

“无稽之谈。”

如果真的不喜。

父皇断然不会让他去接触定国公府。

莫非大皇子那边亦是假象?

父皇真正满意的继承人,是七弟?

想到这种可能,容清琅不怒反笑。

这踏脚石,谁爱做谁做。

至尊之位,舍他其谁。

在这条路上,谁敢阻他。

谁就得死。

任何人都不例外。

包括……

**

这一日,应栗栗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女人穿的很干净整洁,头发梳理的油光水滑。

只是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

流露出一些呆滞,一些癫狂。

在她身后,跟着两男两女,看打扮好似是下人。

“唉,又来了。”

旁边的摊主摇头。

语气中透出一些怜悯。

应栗栗捧着肉包,道:“店家,那女人怎么了?”

“是个疯子。”

店家压低声音道:“她是咱们县里大户陈家的长房夫人。”

“哎哟,当年出嫁时的场面,也算是轰动一时呢,嫁妆就足足88抬,少见的嘞。”

“婚后与陈家大爷恩爱着呢,转年就生了一个宝贝儿子。”

“当时那孩子满月,陈家足足摆了一旬的流水席,县里不少人,可算是难得开了荤。”

“这不,五年前,也就是那孩子两岁时,突然就不见了。”

“那时陈家撒了不知多少钱,雇人帮忙寻孩子。”

“转眼五年了,愣是没丁点儿消息。”

“这陈家大夫人,也跟着疯了三四年了。”

“可怜的哟。”

店家边说边唏嘘摇头。

应栗栗不免有些阴谋论。

咬了一口羊肉包子,道:“陈家有几位爷?”

店家道:“陈家老爷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中两位爷是嫡出,两位庶出,算是人丁兴旺了。”

应栗栗凑到白圩身边。

压低声音道:“师父,您觉得会不会是家贼?”

白圩闻言,挑眉道:“你觉得呢?”

“八九不离十。”应栗栗道:“如果是绑架,定会勒索赎金的。”

白圩笑道:“或许是拍花子的。”

应栗栗思忖一会儿,摇头。

“当初陈家寻找孩子的动静应该不小,陈家富庶,给的银钱应该很多。”

“拍花子的目的是为了赚钱,如果借故帮忙寻回孩子,拿到的钱比卖掉一个孩子,赚的更多。”

她蹙眉道:“如果不是为了钱,那大概率就是身边之人下的手了。”

“毕竟牵扯到各自的利益。”

白圩暗暗点头。

道:“为何不能是仇杀?”

“有这个可能。”应栗栗道:“若是仇杀,我自己觉得,不该这么无声无息。”

白圩低笑,揉了揉她的头。

“的确,若我是报复仇家,人死后,定会将其尸身亦或者是某个部位,扔到仇家门前。”

“杀人又诛心!”

这才是他的作风。

应栗栗:“……”

好家伙。

师父,要说狠,还得是您老人家呀。

红仙拎着点心从旁边的糕点铺子出来。

一行人返回不远处的客栈。

白圩道:“你都能看出来,你觉得那位陈家大爷,会看不出来?”

稍微有点脑子的,怎会想不到这点。

应栗栗表情逐渐精彩起来。

“又要上演兄弟阋墙的戏码了。”

白圩哈哈大笑,“自那孩子失踪便寻不到后,这已经是注定的结局。”

不管他们猜测的是不是真相。

陈家内部,势必暗潮汹涌。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再难拔除了。

只能任由其生根发芽,最终破土而出,腐蚀一切。

“那孩子,十死无生了。”白圩下了结论。

活着,终将成为把柄。

只有死人,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权势争夺,每每都是靠人命堆砌的。

无甚奇怪。

白圩的结论,让应栗栗有些感慨。

“师父,我自来不会低估人性险恶。”

现代社会,游走在人间的恶魔,难道就少了?

网络发达的时代,可谓群魔乱舞。

“有人说过,世上有两样东西无法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她不会低估人性之恶,也不会去轻易窥探他人的人性。

应栗栗有着很强的自我保护色彩。

对人真诚她做到了。

可若是真诚换不来真诚,她会第一时间远离。

绝不去计较沉没成本到底有多高。

及时止损,才是她的为人风格。

白圩略微思索,道:“有道理。”

这小丫头,到底认识多少人呐。

总能说些发人深省的话。

“栗栗很信任为师。”

应栗栗点头,“自然,您是我师父嘛。”

“若有一日发现为师对你别有目的呢?”小丫头总是这般不设防,让白圩这个做师父的很是担心。

应栗栗道:“自然是远离啊,我又不傻。”

白圩忍俊不禁。

这丫头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栗栗,正如你所说的,人性险恶,不要轻易试探他人。”

“但是你也要记住,你是我白圩的徒弟。”

“唯一的徒弟。”

“你如果想,也可以试探所有人。”

“谁敢欺你,为师必让他后悔生于这世上。”

他白圩的弟子,谁都不能欺辱。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红姐在旁边,听着师徒俩的谈话。

笑容浅浅,眉目弯弯,极是好看。

“师父!”

应栗栗挽着他的手臂。

“能成为您的弟子,我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呐。”

这也太有安全感了吧。

莫非,她是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女?

想到这里,应栗栗笑的傻傻的。

而旁边的两位,看着她的眼神,分外温柔。

红姐笑着捧场,道:“栗栗肯定是十世修来的大善人。”

被这般夸赞。

应栗栗一张老脸都架不住红了。

“哈哈,红姐这话说的,不至于不至于,咱谦虚些。”

这副模样,惹得两位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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