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面包车顶传来了重物落地声,几根长长的爪子划过金属车皮,留下数道狰狞的口子。
混杂着血丝的暗黄色涎液滴落,殷红的舌头探出巨口。
奕云感到头皮发麻,甚至不敢回头去看。
前面的房车已经打开了车门,常羲催促的声音在心头回响。
呼!
死死攥着太刀的奕清只觉得头顶的光线一暗,一股腥臭的风飘过。
布满鳞片的绿色怪物身子前倾,在几个起落间超过了三人,伏身在房车车顶,利齿密布的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咝嗬声。
“你们找准机会上车!”
眼见几步之遥的距离被阻拦,奕云心头一沉,必须有人吸引这怪物的注意力,不然今天的三人都要交代在这。
松开双手,掏出手枪,打开保险,扣动扳机。
一气呵成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奕云在过去一个人的时候早已练了无数遍。
不到十米的距离间,甚至不需要瞄准,只要对着那死鱼眼扣动扳机即可。
砰!
高速旋转的子弹打在绿色的鳞片上,在顷刻间将鳞片打得粉碎,金属弹头没入怪物身体。
吼!!
吃痛的怪物愤怒咆哮着,熟悉的声响后是一样的疼痛,而这个疼痛它在昨晚就已经感受过。
粗壮的后肢一蹬,怪物张开巨口向前扑去,它要将带来疼痛的家伙撕碎。
奕云没想到这怪物的防御力如此惊人,看那被子弹击中的伤口,除了鳞片被打破外,只是往外渗出了些许暗红色血液,似乎只是激怒它罢了。八壹中文網
来不及多想,一个驴打滚躲过了迎面而来的爪子,奕云在身形刚停稳间又开了两枪。
和丁磊多日的对练中,奕云的身手已经远远超过当初的自己。
被打中数枪的怪物恼羞成怒,身体在原地转了个弯,再次前冲。
如同西班牙斗牛般,身形灵活的奕云几个侧身就躲过了攻击,看着怪物吼叫着转身时,甚至皱起了眉头。
不对啊……
为什么和想象中差了这么远?
这怪物似乎除了防御力较强外,敏捷度完全配不上其身体构造,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只会前冲却无法转弯的犀牛,进攻速度虽快却连衣角都碰不到。
之前因为散落的尸体和毁坏严重的面包车,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怪物凶险异常,是连丁磊和郝武龙都对付不了的生物。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毁掉车队的另有其因。
“哥,快点上车!”
奕清在车上大声喊道,手中握着另一把手枪,对着那怪物就是一阵开枪,虽然只命中两次,但确实给奕云争取到了上车的时间。
呲!呲呲!!
爪子划过车体的声音格外刺耳,和那些脆弱的铁皮不同,愤怒的怪物对这铁疙瘩毫无办法,只能是不停抓挠。
站在车内的陈婉儿抱着怀中的棒球棍,透过车窗盯着外面的怪物,小脸蛋绷得紧紧的,似乎只要怪物进来,她就敢用手中的棍子给怪物当头来一棒。
在奕云上车不到半分钟,房车就猛然加速,在狠狠地将怪物撞翻在地以示发泄后,扬长而去。
“丁警官他们……还活着吗?”
坐在副驾驶的奕清忽然开口,她倒不是和那些幸存者有多深的感情,只是相处了这么多天的人转眼间就变成了横在路边的尸体,难免会有一种悲伤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别担心,既然尸体不在这,肯定是已经离开了,说不定正在安置营等我们呢。”
奕云笑着说道,看妹妹情绪有些低落,便把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去,呼呼吹过的风在瞬间将奕清的满头长发吹起,狂乱的样子如同女鬼一般。
被吹得有些懵的奕清连忙把车窗升起,将散乱的头发梳到耳后,恶狠狠地瞪了哥哥一眼,低落的脸色倒是一扫而空。
坐在后方的陈婉儿怀中抱着毛绒熊,对于兄妹二人的闹腾已经习以为常。
房车顺着空无一人的野外道路向安南市缓缓开去。
……
“……已检查过,身体无撕咬伤口,无发烧症状,初步断定,并未感染病毒。”
“……车子已毁……唯一幸存者。”
“还有半天路程……”
“……”
郝武龙只觉得耳边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声音,黑暗的视线中逐渐出现了一丝光明,一张人脸在视线中模糊地晃动。
“嘶~~”
当精神清醒过来的瞬间,只觉得头部一阵疼痛袭来,晕晕沉沉的脑袋仿佛要裂开。
双手下意识地伸向头部却发现不得动弹,身体已经被固定住。
虚弱地睁开眼,四周是白色的一片,身子下方似乎在不停晃动。
“你醒了?身体感觉如何?有没有异样?”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凑上前来询问,伸手在郝武龙额头按了按,用手背感受了一下体温,随即从大褂的口袋中取出一根针管。
郝武龙艰难地转动头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白色的支架床上,床在轻微地晃动,应该是身处在一辆移动的车内,透过左边的车窗能看到一扫而过的树枝。
车子内部的空间并不大,除了身下的床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设施,身边那个男人刚才只是坐在一个小马扎上。
“呃!”
就在郝武龙想要开口询问时,只觉得胸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将想要说的话变成了一声痛哼。
“你命可真大,我们从吉普中发现你时,你就只剩一口气了。”男人摇了摇头,从另一个口袋中掏出一小瓶药水,缓缓注入针管,“断了三根肋骨,颅骨开裂,左下腹还有贯穿伤……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现在疼痛是因为麻醉的时效过了,我帮你打一针镇定剂,再睡一觉吧,等到了安置营就有更好的医疗设备了。”
男人用中指弹了弹针管,没等郝武龙回应就将药水注入其右臂。
……
啪啪啪啪!
木框的窗户被风吹得不断开合,时不时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屋外卷起的狂风发出鬼魅般的呼嚎。
一处写了大大的“拆”字的老式平房中,五个人分散地坐在客厅中,虽然处于同一个屋檐下,但每人之间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