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人的记忆总是那么神奇,可能仅仅是在路上见过一次,这幅画面就被刻入海马体,多年后若是再次见到,就会产生一种在梦里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再说这魏景长得也不错,和某个小鲜肉撞脸了也说不定。
奕清瘪瘪嘴,这想不起来的熟悉感真折磨人,难道真的只是在路上看到过?
“许广成,还在车上坐着呢!”
魏景完全没有理会严白,对着越野喊道,“我都亲自来了,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原本在副驾驶,仿佛睡着了的男人摘下了墨镜和纱布,打开了车门。
“哈哈哈哈,哪能啊?魏队长这可是误会我了,我刚才只是不小心睡着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伙人天天都是拿命在外面赌,软弱的人早就崩溃了。”
男人爽朗地笑道,宽阔的国字脸型上满是沧桑,一双半睁半闭的眼睛里透露着精明,鼻子是常见的蒜头鼻,微微泛着红,只是左脸处从鼻子到下巴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嘴巴周围更是一圈拉碴的胡子。
“刚才发生了什么吗?魏队长这次有什么吩咐?”
许广成似乎也无视了严白,耷拉着肩膀看着魏景,仿佛什么也不了解般,叉腰问道。
严白小心地往后挪了两步,他知道现在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这个时候就应该好好地给两位大佬留空间,若是这时候还跳,那就是找死了。
“也没啥事,就是察觉到这边似乎出了点状况,赶来看看而已。”
魏景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抬抬眉说道:“你这手下好像不听规矩,对幸存者下手了,你是不是该管管了?”
“哦?有这规矩吗?”
许广成挠了挠头,做思考状,直到魏景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才一下拍打额头说道:“想起来了!严老鼠!还不去给别人道歉!”
严白匆忙点头,对着奕云三人弯腰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昏了头,那几块巧克力就当作是我的赔礼了。”
许广成哈哈一笑:“这小子就是爱惹祸,还麻烦魏队长特意跑来一趟。这次都是我们的错,等会儿到了安置营,我们一定好好地给魏队长赔礼,包您满意。”
话音未落,空气仿佛都开始变得压抑了。
魏景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许广成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并不整齐的黄色牙齿,“只不过是想赔偿魏队长的时间罢了,我们可是打算好酒好肉招待您呢!”
“睁开眼好好看看吧!仅仅一座二级城市,里面就有超过500万的丧尸!更不要说那些变异的怪物!”
许广成仿佛是发泄般怒吼,左脸的伤痕格外狰狞。
仅仅片刻后,他陡然恢复了平静,从腰侧抽出了一根银白色的金属爪。
“你们称这种怪物为绿甲尸吧……”
手指轻轻滑过金属爪,许广成眼神冰冷,在魏景的注视下走到了越野车旁。
将金属爪轻轻地放在铁笼前,铁笼里的头颅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断地开合上下颚,牙齿碰撞间发出咔咔的轻响。
嚓!
如同热刀过黄油,一把带着红色条纹状的弯刃匕首在瞬间穿过了铁笼里的头颅。
没有嘶吼,没有鲜血,那个美丽的头颅睁着眼睛失去了动静。
“婉儿,别看!”
奕清猛地转过身去,挡住了陈婉儿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即便自己亲手解决了不下20只丧尸,但这种诡异的画面,却仍旧难以接受。
奕云则是紧了紧手中的刀,面无表情地看着越野边那柔情似水的男人。
没错!
此时的许广成竟然流露出了眷恋之情,双手穿过铁笼抚摸着那个头颅,眼神如同面对情人般温柔。
“她是我最爱的人,一个从来没在乎我长相的女人。我发誓要对她好,爱她一辈子……”
两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可等我找到她时……她只剩下……只剩下……”
许广成的呼吸变得粗重,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大如铃,布满老茧的双手在剧烈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玲儿,那怪物已经死了,我在它体内注满了硫酸……它死得再痛苦也无法挽回你。”
“我会杀光所有的怪物为你报仇的……所有的怪物!”八壹中文網
匕首被缓缓抽出,右手在眼前轻拂,灰白色的瞳孔被遮住。
咔!
铁笼被徒手扳断,许广成如同怀抱婴儿般抱着那颗头颅。
这家伙……已经疯了吗?
一个人究竟疯狂到什么程度才会把自己对象的脑袋装进笼子里?
难道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目的?
只不过是一群疯子组成的不要命团队?
奕云只觉得心底恶寒,眼前男人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如果整个队伍都是这种人,那自己还要不要找这些神经病的麻烦?
“魏队长,时代变了,你真的以为安置营能保护孱弱的人类吗?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的,累赘永远只是累赘……我们老大随时欢迎你的到访。”
许广成头也不回地上了车,仿佛刚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这短短的两句话。
严白抖了抖手腕,缩着脑袋打开车门,上车前瞟了奕云一眼,眼神透露着凶恶。
注视着越野车的离去,自刚才起就沉默不语的魏景深吸了口气,皱着眉头回到了吉普,似乎旁边的四个人已经成为了空气。
“队长,我……”
薛平匆忙上前两步,刚开口就停了下来,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这该死的本能反应。
听语气,许广成应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安置营不安全?
只是他们招揽魏景又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想从内部攻陷安置营?
我这时候开什么口啊!我就不应该呆在旁边的!
“你先带他们回安置营吧,今天的事就不要随便说了。”
吉普上的魏景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稍微叮嘱了两句就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