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衍和楚沉夏消失了,6执几乎食寝难安,几次带队找人,却都是白费力气,当初进这荒漠的时候,刘衍就说过,无论找到与否,至多三日必须回程。卐卍?八一小說網w`w`w`.-8`1-z、w-.com
6执深思熟虑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留下几名士兵与他一起继续找,干粮和水也准备的十分充分,这才令他们原路返回。
今日正是他们进这荒漠的第七日,6执眼看着水所剩不多,顶多三日,而自己在荒漠中越进越深,却连刘衍的半个影子也没有看到,半分踪迹都找不到。
“要是今天还是找不到殿下怎么办?”跟着来的几名士兵哪里受得了接连几日烈日的荼毒,早已筋疲力竭了。
6执也好不到哪去,下巴的胡子上都黏满了沙土,看起来十分狼狈,舔了舔干燥的唇,奋力起身道:“走,接着找,要是找不到殿下,你还想活着回去吗?”
没想到,只走了两步,6执便直直倒了下去,整张脸埋在沙堆中,几名士兵慌乱成一团,忙将他翻转过身来。
“快拿水来!磨蹭什么?!”
“水……水没了,水囊漏了,最后一点水也没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真的要葬身在这荒漠中吗?”
几人都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垂着头,难过地说不出话来,等死的过程是极其痛苦难熬的,更何况他们还这么年轻,心中或许还有些理想,就这么死去自然十分不甘。
“你们不会死的,你们是跟着我进来的,那我就一定会负责把你们带出去。”
伴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几匹骆驼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待众人看清来者正是刘衍和楚沉夏,心中不由得大喜。?????¤八№?一小¤說?網w、w-w、.`8-1-z-w`.com
刘衍下了骆驼,看向格尔查查,他冲自己淡淡一笑,随即抱拳道:“我就送到这了,我的人会助你们安全走出荒漠的,这里有我,你放心。”
刘衍微微颔,眼神中颇有感激之情,双手叠在一处,向他行了个礼,才回身道:“多谢你了。”
格尔查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随即眉心一舒展,叹了一声,牵着骆驼往数不清的山丘后走去。
带他们走出荒漠的正是达日阿哧,6执则是被人驾到骆驼上,一路驼出荒漠的,离荒漠入口处不及十里的地方,若渝正带着一群士兵欲往荒漠中心赶去。
见刘衍没事,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可问及当晚生的事,他二人却是闭口不提,只说是迷路了。
可未等刘衍回到宫里,好好沐浴休息一番,若渝已经将一个噩耗带到,百姓千辛万苦收来的粮食,却一夜之间被人盗了,若是几户人家这样也就罢了,全城百姓竟无一幸免。
刘衍见到裴叔东时,冲口就骂道:“裴大将军!我走的时候,把黄陵交给你,可你是怎么做的?那么多巡守的士兵,竟放任贼人将城中大小粮仓盗个干净!”
裴叔东被他训斥的连头不敢抬起来,两人相处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殿下对自己那么大的火,也明白这事跟自己的疏忽大意逃脱不了关系,一张脸憋得就更红了。
若渝见他蓬头垢面的,惹得一旁的小卒总是悄悄撇眼来看,忙劝道:“殿下先去沐浴更衣吧,这件事急也急不来,我和裴将军先去外面找点线索,殿下先去休息吧。”
“对对对,殿下辛苦了,身体要紧。”裴叔东忙接话道,刘衍则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拂袖而去。
关于抓贼一事,裴叔东心里是真没底,刚出事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有人能在自己和那帮兄弟的眼皮底下把粮食偷了个精光呢?还是全城的粮食,简直是匪夷所思。§§№卐八§一小說????網w`w`w`.、8、1、z、w.com
“这么多粮食,太显眼,他们运不出去的,现在应该还在城里。”楚沉夏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离开了。
裴叔东作恍然大悟状,拍手喜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若渝姑娘,那就辛苦你了,我们分别带人去找。要是找到些什么,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若渝斜斜看了他一眼,脸上分明写着,还用你说吗?随即大步流星一般,往宫外走去。
“公主,宫里是不是出事了,大家看起来都着急。”原清随着永明的目光,看向远去的若渝。
永明伸手从袖口中取出一枝花来,刘衍的那堆枯草竟然开花了,他出去荒漠前,告诉自己,花开之时就是他归来之时。
她那时觉得十分荒诞,一来是,因为枯草怎么开花?二来是,他归不归来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公主?”原清见她总是出神,又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远处忽然跑过来一团粉色,永明定睛一看,半容拐了个弯,正急匆匆地往玄霄殿的方向赶去,永明转身道:“我们回去,这里的事和我们无关。”
原清今日不知道怎么了,倔脾气忽然就上来了,拽着永明的衣角,轻声叮嘱道:“公主,你不是已经答应景旡了吗?既然要复国,这宫里的大小事情都应该知道啊,说不定今日就是天赐良机呢?”
永明腾地一下甩开她的手,刻意压低声音责备道:“你尚且年幼,很多事情都不懂,正是分不清对错,容易受人蒙蔽的年纪,你记着,以后不许再说起这件事。”
原清看着她将自己落下,独自回宫,眼角便泛出一些泪花,忙用衣袖揩去,追了上去。
“沉夏,这件事你怎么看?”刘衍张开双手,等宫女上前为他更衣,见楚沉夏迟迟不说话,便打了宫女,自己一面穿衣,一面问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楚沉夏见大殿无人,便坐了下来,迎上刘衍吃惊的表情,打趣道:“这可是你让我随意一点的,难道你忘了吗?”
刘衍也跟着笑了一声,低头整着衣襟道:“我没忘,我和你还有格尔查查的儿子在高烜祖牌位前,叩了九九八十一个头,从此结为异性兄弟,你二人更是答应这辈子都誓死追随我,永无二心。”
“这不就对了,大家都是兄弟,就不拘谨了,你也吃一点吧,要是不吃,一会就不用出宫去查盗贼了。”楚沉夏捧起一碗半容送来的粥,入口只觉得丝滑顺口,十分独特。
刘衍坐到他对面,也端起一碗粥,吃了一口才道:“你这样子,我觉得甚好,之前总是一副谋士的样子,生分的很。”
楚沉夏用调羹舀动着粥,几许白烟随之飞出,吹散之后,一口便将粥尽数倒进了口中,满足地抹了抹嘴道:“我觉得殿下今日实在没有出去的理由,你看这多少的案文需要殿下来处理啊,我可不觉得处理这些要比寻找盗贼轻松半分。”
刘衍的目光忍不住落在身后一堆公文上,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楚沉夏一面点头,一面伸手去拿桌上的佩剑,却被刘衍用手牢牢按住,不解地看向他,却听他说:“既然我们都结拜过兄弟了,那你以后也别殿下殿下的叫了,叫我子顺就可以了。”
“好!”楚沉夏一口应下,趁他移开手,一把拿过剑,飞快地跑向外面,“殿下,我这就先走了。”
马车晃动地十分厉害,半容好几次都稳不住自己,往楚沉夏怀中扑去,一张脸一次比一次红,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非要跟出来。
楚沉夏却无视她的尴尬,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保证她不会忽然撞到自己身上,一面掀开帘子,低声道:“这里的路并不好走,我起初是打算骑马来的,后来想到你,还是换成了马车,急我倒不急,就是怕这一路上颠着你了。”
“啊?我没事的。”半容见他回过头来,忙将脸侧过去,借着看车窗外的景色,掩去自己一脸的窘迫。
“你看出什么名堂来了?”楚沉夏见她看得如此专心,猜测是她注意到了什么东西,忙把头凑到她旁边,仔细地看着。
可窗外除了树还是树,而且这些树都长得差不多,察觉到身旁的人气息有些混乱,随口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入耳的声音比蚊子还小,楚沉夏正想侧过脸看她,只来得及见到她一骨碌闪身坐到了另一侧去,坐姿与方才一模一样。
“我看看这边有没有异样,你盯着那边吧。”
楚沉夏觉得今天她很奇怪,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只是微微出神了片刻,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窗外,车窗外到底有什么值得她这样盯着看的?!
远处的林子忽然飞出一群鸟,动静十分大,还伴着一声声宏亮又凄凉的——“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楚沉夏一怔,脑子飞快运转,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把掀开车帘,大声道:“快!往山谷去!快!”
半容被他这动静吓得一愣一愣的,不解道:“怎么了?还真给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不是看,我是听出来的,你听,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这不是子规啼是什么?子规喜欢吃稻谷,想必一定是那些人将粮食藏在了山谷中,这才招来了子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