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无须自乱阵脚,只管静观其变好了。§§№卐八§一小說????網w`w`w`.、8、1、z、w.com”甘婀荷行事谨慎,目前事态不明,她也不愿遽下断语。
吴莺又道:“成璧和吴幼斜都想要调派人手,前来护卫。甚至想给我们另外安排别院居住。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
甘婀荷微微失笑,淡然道:“和往常一样,推掉就是了。”
明钦插口道:“姨娘,这两人虽然有所图谋,但他俩争相媚好,对眼下的处境岂无小补?不如来个从善如流,照单全收,一则不予人拒之千里的印象,二来可乘便得些实惠,弥补青衣社的损失。”
“复儿说的也有道理。”
吴莺操持青衣社内外事务,尽管甘婀荷开源节流,调治有方。但青衣社一向只招纳女子,实业并不多,对周围贫苦无告的仙民又时常周济。昨晚又损失了数辆仙车和十多名弟子,急需一比钱来抚恤家属。资财多少有一些拮据。
甘婀荷沉吟片刻,苦笑道:“这不是与虎谋皮吗?再者我身边若是扈从太多,势必要引起七曜府的猜忌。
明钦忖思着道:“既然风传孤山派要在崖州举行盟会。七曜府定不会无所知闻。这时必然害怕姨娘真的赶去崖州,异日掀起什么风浪来。姨娘倘若增集护卫,做出一副田舍自坚的样子,没准儿还能让七曜府放心一些。”
甘婀荷微感惊异,想不到明钦能有此见识。含笑点头道:“复儿倒底是年轻人,胆大心细,殊为难得。娘亲却有些前怕狼、后怕虎,不及你思虑周详。”
明钦谦逊道:“姨娘过奖了。所谓‘愚者千虑,尚有一得’。况且姨娘号作‘神智’,孩儿总不能太过丢脸不是。”
甘婀荷抿嘴笑道:“不错,像我亲生的。既然复儿有此识见,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做吧。我让莺姐协助你。若有什么疑难,娘亲也可以帮着出出主意。”
她认回明钦私下多有一番考量,作为江山门的少主志量才略当然越高明越好。难得明钦愿意做些决定。甘婀荷乐得顺水推舟,试一下他的才具。
吴莺呵呵笑道:“方才成璧和吴幼斜还争着想将复儿揽入麾下呢?还好复儿机敏,哪个都不曾得罪。但他们都是成了精的人物,想让他们乖乖听话可不容易。”
“复儿。卍八一?小說?網w`w-w`.你该不会是想让两个宗派合力给你整编一个护卫队吧。这事看起来威风气派,但却没什么效益。况且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可要想清楚了。”
甘婀荷生怕明钦少不更事,只顾弄一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她这边欠下了人情。就难以保持然的地位了。
明钦笑道:“姨娘放心。我只是想借鸡下蛋罢了。”
甘婀荷淡然一笑,便不深问。望着吴莺道:“莺姐,麻烦你到外面书房去,帮我把柜子下面那个朱木匣子拿来。”
“好。”吴莺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明钦疑惑的盯了她一眼,不知道意旨何在。
过了盏茶功夫,吴莺抱着一个样式精美的木匣急步赶回,询问道:“夫人要的是这件东西吗?”
甘婀荷轻嗯一声,接了过去。木匣长不盈尺,缄着一个暗锁。需要特殊的咒语才能打开。甘婀荷拨转匣上的封印,耳听的‘啪嗒’一声,机簧断开,打开看时,却是一叠整齐的书稿。
吴莺惊异道:“这莫非是先门主的仁民三策?”
“不错。”甘婀荷叹息道:“这是我亲自誊写的‘仁民三策’,希望复儿能够好生读诵,不要辜负了满江毕生以仁民爱物为职志的遗愿。”
明钦观看书纸,只见甘婀荷字迹娟秀,一丝不苟,十分赏心悦目。
孙满江生时以‘仁民三策’号令天下。创立江山门,光复人天域,一时声光无人可及。汉时董仲舒曾有‘天人三策’,陈说天人合一的义理。相较而言。孙满江只取仁民爱物之意,也是孔子‘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的意思。
中夏自周、孔以来素重人道,然而并不是非要与天道争个高低。所谓‘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道只是人意的一种反映,人道又以和谐共处为原则。这样一来自然就天人合一了。
甘婀荷将孙满江的道经交给明钦,算是了却一桩心事。踌蹰道:“还有一件事我也拿捏不定,复儿的身世何时向外面公开,莺姐,你可有主意?”
吴莺迟疑道:“以眼前的局势来看,似乎没有这个必要。毕竟夫人刚遭到伏击,如果让外人知道复儿还活着,他的身份比起夫人来还要敏感。万一有什么不测,实在难以逆料。”
甘婀荷娥眉微蹙,这个结论虽然非她所愿,但昨天的事确实显示出她的处境并不十分安全。?¤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轻声一叹道:“也只好如此了。对外就暂且说成是你的外甥吧。本来我还想尽快做一下灵宝测定。现在看来,复儿的身份还需要保密一段时间。至少等他站住脚跟之后再想办法。”
吴莺道:“夫人的身份太过敏感,否则就说是认的义子,相处起来就不必许多顾忌。”
甘婀荷脸颊微烫,心说就算没有这层身份,她一个独居孀妇也不合胡乱认什么义子,遭人闲话。
明钦对江山门不太熟悉,对她们的考量多少有些雾里看花之感。他对这事既不热衷更不关心,嘻笑道:“姨娘,我去看看那两个活财神走了没有,顺便找点事做。”
甘婀荷掠起丝别到耳后,嫣然笑道:“我该起来了。让你俩看我这老太婆蓬头垢面的样子真是难堪的很。”
明钦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容不由呆了一呆,甘婀荷不知是否体质特异,外表甚至看不出真实年龄,和那些保养有方的妇人又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
明钦和吴莺从闺楼出来,这回有了甘婀荷的指令,不觉多了几分底气。
从秦朝回来尽管没有几天,仔细一算倒做了不少事情,不但唤醒了谭凝紫,救出了秦素徽。初来玉京惊鸿一瞥的神智夫人竟然是他的生身之母,简直做梦都没有这么曲折离奇。
在秦朝的时候难免挂念这边的好友。好不容易回来了,想起燕秋晴等人隐隐也有些不太安心。这次神魂返回是由于穆清绝的思忆入梦。那边没有人像穆清绝、谭凝紫这样受过比目玉的洗炼。但肉身留在那边,肉身又叫‘舍’,就好比一个人的家。人死以后之所以渺无所依。阴魂孤寒,就是因为无舍可寄,无家可归的缘故。除非炼就元神、达成仙道才能免此凄凉。
所以神魂返舍就好像游子还家,理论上还是易于办到的。不过总体上来说,燕秋晴等人的处境不如谭凝紫、秦素徽先前那样朝不保夕。让人忧虑。明钦又不是灵丹妙药,服之即愈。兼之这边还有许多琐事要办,返回之念就没有那么迫切。
况且这次神魂出窍也是修炼元神的一个绝佳机会。事实上不管是道家的分身还是佛门的法相,都是掩人耳目的迷幻成分多于实战能力。否则的话像孙行者的毫毛分身,如果都能得本体几分修为,那才真的是通天彻地的大神通。
明钦赶回听荷楼一看,黑鹞车还整齐的停在外面。成璧和吴幼斜横眉冷眼的坐在位子上谁也不肯先行离去。
虽说对甘婀荷的决定不抱太大希望,但人多半都有些侥幸心理。再者双方针锋相对,都不想让对头拣了便宜。
两人一见吴莺回来,顿时面露笑容。连忙起身相迎,“吴总管,夫人她怎么说?”
吴莺和明钦并肩坐到连椅上,明钦拿起桌上的空杯到温水器上蓄了些热茶,递给吴莺一杯。瞄见两人满怀期许的样子,莞尔笑道:“夫人说要谢谢两位的好意。不过让你们如此破费实在愧不敢当。”
成璧摆手道:“夫人是咱们江山门的领袖,护卫她的周全是成某义不容辞的事。”
听出明钦的话音似乎有些门道,吴幼斜心头微动,忙笑道:“还望吴总管在夫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说明咱们一干老兄弟的心情。”
“是这样的。”明钦放下茶杯笑道:“夫人确实觉得劳烦各位有些费而不惠。夫人清贫苦节,尽人皆知。希望两位能体会到她体恤下属的这片苦心。”
“是,是。夫人的品节大伙都是很佩服的。”
成、吴两人讪然而笑,这么一看。明钦倒也能说会道,不像个庸陋无知的乡野少年。
“但是……”明钦顿了一顿,接道:“昨天夫人遭到伏击,损折了几个弟子。夫人向来慈心柔悯,对于这些弟子的家眷须得善加优恤。”
成璧眼睛一亮,拍着胸脯的道:“这事好办。包在我们半壁宗身上好了。保管他们家家满意。个个顺心。”
吴幼斜冷笑道:“成宗主,你胃口未免太大了吧。既然是夫人交托的事情,长老会岂甘人后?”
“两位不要误会。”明钦摆手笑道:“夫人待这些弟子就像自家的孩子一样,这抚恤的事情当然要亲自去做。不过要帮这些弟子的父母养老送终一点微薄的抚恤金是不够的。所以夫人打算开源节流,她想做点生意。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参与?”
“好啊。”成璧一想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甘婀荷那等心思缜密的人物肯定不会轻易受人恩惠,不然抢着做的人都能排到七曜府了。如果能跟甘婀荷合作做点营生,无疑是拉近关系的捷径。
“不知道夫人想做什么生意呢?”
俗话说,‘长袖善舞,多财善贾’。生意做的好,一靠资本,二靠人脉。有了这两样怎么都好办。单有一样也可以拓展另一样。两样全不占就寸步难行了。
明钦轻咳道:“开一家镖局怎么样?”
“镖局?现在还有这行业吗?”成璧怔了一怔,吴幼斜也有些不以为然。他俩虽然亟盼得到甘婀荷的支持,也不介意拿出千八百万掺和一下,但做生意总是想赚钱的,何况两个惟利是图的家伙。
明钦呵呵笑道:“通俗点可以叫货运。”
保镖是很有墨家精神的一个行当。墨子创立墨家,摩顶放踵,排解纷难。那都是无偿的。墨子死后,墨家一分为三。史书虽然缺载,大约免不了一些理念冲突的问题。
‘民以食为天’,后世四民,士、农、工、商,各操一业。士、商是从事于社会财富的分配的,农、工是致力于社会财富的创造的。如果一个行当没有生活来源,即便少数人能够坚持,必然让更多人望而却步。庄子说墨家,‘其道太薄,人所不堪’。
墨子的弟子也像儒生一样为各国政府服务的。据说一个弟子学了墨术在战争中死掉了,他的父亲就埋怨墨子。大约在墨家成为显学之后,鱼目混珠,谋取名利就很不少,随着列国纷争的加剧而判然异国就并不奇怪了。
保镖尽管以收取财利作为报偿,保护雇主的人身财产安全还是颇具墨家色彩的。到了仙界,交通方式大为便利,没有那么多穷山恶水强盗出没,镖局这个行当一时呈现出衰微的迹象。
但只要人们还有这种需求,类似的行当就不会销声匿迹。镖局应该说是转化成了两个行业,保货的叫货运,保人的叫保镖。
像长老会和半壁宗这样的团体,一不缺人手,二不差人脉。天然就有做这个的优势。
成璧恍然道:“倒是我想差了,我们半壁宗虽说没有涉足过这个行当,不过既然夫人有兴趣,打打边鼓还是不成问题的。”
吴幼斜皱眉道:“这事不难办。但是这个行当竞争的很厉害,而且手续很烦琐。”
成璧哈哈笑道:“你们长老会的买卖有几个不赔钱的,明兄弟年少有为,我是信得过你。吴老儿不来掺和,倒还好一些。他那边的人多半不堪一用。”
吴幼斜黑着脸道:“我只是随便一提。以我们长老会的实力有什么买卖做不好的。吴总管,你别听他乱说,这镖局算我一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