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统办事还算麻利,过了盏茶功夫,便将宫中的御林军集合起来,请江水湄训示。[?八?一({中文[网<〔w]w〉w.
江水湄和明钦走出殿门,扫了一眼阶前列队的兵卒,粗略一算,也只有四五百人。
“怎么只有这么点儿人?”
王都统忙道:“回娘娘话,咱们防守象宫的只有这么多,其他兵马都被大都统调走了。”
有鼻国虽是炎方大国,却远远不能和大摩国相比,御林宫总共也不过五六千人。设五个副都统,一个大都统,分派在各处宫院。
最近厉若莘三人入宫行刺,差点得手。大都统痛定思痛,全力捉拿。王宫中能抽调的兵马几乎都被调走了,王都统能召到这些人手也算难能可贵了。
“我已经派人知会大都统,让他带兵赶赴千尺楼协同进剿,娘娘尽可放心。”王都统一看江水湄脸色不太好看,连忙补了一句。
江水湄缓缓点头,神色稍和,“国难思良将,板荡见忠臣,能否救出大王就看都统你了。”
王都统神情一肃,高声道:“末将为大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出。”
江水湄挥了挥手,王都统传下号令,御林军甩开脚步,往千尺楼疾赶。
“湄姐,我先走一步。”
明钦看王都统带的这点兵马不过是杯水车薪,森江能率众闯入王宫,如果没有内应绝无可能。大都统万一和森江早有勾结,肯定不会奉江水湄的谕旨,调派援军。
御林军行动不慢,赶到千尺楼也需要一刻钟以上,明钦挂念莲香等人的安危,没有必要跟他们一起耽误功夫。
江水湄虽然修为不差,让她徒步还是不甚合适的,御林军有一种偏厢车,比仙车轻便一些,偏厢中可以乘坐兵卒控制火力较强的连铳,同样也是都统的坐驾。
江水湄刚刚坐进偏厢车,闻言望了明钦一眼,有些不舍地道:“那你小心一点。”
眼看着御林军开出宫院,明钦又幻化出金翅,腾身掠入夜空中。
…………
这一来一回少说也有小半个时辰,金翅的度无比伦与,千尺楼高矗入云,到了高处一览无余,鼓荡着金翅扇了两扇,数息便飞到近处。
千尺楼中铳声盈耳,火光冲天,不论是火灵石的威力,还是道行高手的真劲,破坏力都相当厉害,千尺楼建造不易,损毁起来可是容易得很。
明钦绕着顶楼转了半圈,找到先前离开的位置,只见楼中烟熏火燎,满目疮痍,已经不见了厉若莘、莲香和青袍老者的踪影。
明钦飞身掠入顶楼,楼道中火光四起,浓烟滚滚,已经残破的不成样子,关押江沛风和6德存的房屋虚掩着,明钦飞起一脚踹开铁门,还没看个仔细,一团火云扑入眼帘,光焰逼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明钦知道森江斗胆谋逆,麾下必有许多高手,哪会无所防备。当即倒掠‘云梭玉步’,身形飘忽,让人难以琢磨。
那人一击落空,砰訇一声打到墙壁上,坚实的玉石立时破开一个大洞,整个楼层都晃了两晃。
明钦这才看清那人是一个身躯长大的怪人,浑身火光熊熊,面目难以分辨。若不是有神游镜护体,恐怕很难冲入他五步之内,更别说交手了。
火是五德之一,修行者最熟悉的几种法门之一,截教有无当圣母、火灵圣母,修炼的都是此类法门,只是一个是五德之火,一个是八卦之火,道家也有三昧真火,是五种仙火之一,威力奇大。
但这些法门不论如何玄妙变幻,都是从阴、阳两气中推衍而出的,像这种遍体火光,自己又若无其事的,就不太像道家的法门,只怕是什么妖怪修成人形的吧。
这怪着实有些棘手,他昂长直立,总在九尺以外,轻轻一跃都能将楼层顶个窟窿。手脚纤长,力道强横,浑身焰火熊熊,难以靠近,比那青袍老者还难以对付。
好在明钦有神游镜防护,修炼金刚法相之后神魂坚牢,这点火势还不算什么。
“说,象主在哪里?”
那怪看明钦躲过一击,也微感惊讶,如果不幸一拳将他打死了,大概问也懒得问一句。
“原来你会说人话呀。”
明钦哈哈一笑,掌心金光暴闪,掣出雷武瓮金椎来,轰隆一击飞砸而去。
瓮金椎是海皇玄武炼制,三界少有的神兵,颇通灵识,明钦挥手一击,虽然没有锁链连缀,却有流星锤的效果,瓮金椎一阵猛擂,倒像有一只无形大手攥着一般。
这金椎是八大椎之,后世唤作擂鼓瓮金椎,虽是不知道此椎的来历,以讹传讹,也不是全无道理。
金椎合八百之数,挥舞起来雷声滚滚,正如擂鼓一般,遇到肉身薄弱的,恐怕挨不住三招两式。
那人哇哇怪叫,攥紧拳头轰击在金椎上,直撞的火光四射,金铁鸣响。
明钦隔空虚抓,召回瓮金椎,这怪肉身强横,他早有预料,也不十分奇怪。
“小子,让人知道我金刚的厉害。”
那怪遭明钦一顿猛砸,气的七窍生烟,甩开大步,狂奔上前,双臂上火光熊熊,烈焰纵横,十分猛恶。
明钦掠飞而起,掌心青焰闪动,幻化出一尊琉璃宝塔,“你再尝尝这个——”
说着催动灵力,锻魂塔随风便涨,巍峨雄壮好像小山一般,摇摇晃晃罩落下来。
“破——”
金刚怪笑一声,不闪不避,两拳交并打出一道火龙,半点也不怯弱。
气劲交撞,耳听的砰訇一响,脚下的楼板蓦然碎裂开来,金刚哼都没哼一声,长大的身躯陷落下去。
明钦不想跟他过多纠缠,趁着机会收回灵塔,顺着梯道找寻莲香等人的踪影。
…………
阴七雷能一声不响摸到顶楼,一身修为比起墨玉夫人也差不了多少。两人若想逃走的话,还不是太大问题。
可惜阴破军、墨兰、阴秀寰却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再加上醉气熏熏的象主,想闯出去可就难了。
有鼻国周边的七大邦城,颇有封建的性质,风俗习惯也不甚相同。枕戈山城的本是大摩国的邦土,诸天大战后,象主借着修罗霸国的余威,划作有鼻国的领地。
山城眷恋故国,自然不肯心服。象主这次对山城用兵,便是想一劳永逸,彻底压伏山城,让七大邦城都俯*听令。
但他年事已高,醉心长生之术,经常服食一些药物,有时浑浑噩噩,如痴如迷。
森江便借着这个机会,调动兵马袭击东原。阴无涯害怕森江乘势坐大,假借象主的命令约束州郡的兵马不得擅自调动。
森江大为恼火,带着东原兵马赶回王城本起趁着象主病重之际,逼他退位。一时没有得到金谷园的肯,不敢冒然行动。
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一边操练兵马养成一群骄兵悍将,一边和金谷园磋商,封官许愿。
恰好象主服食了古长鸿的乌金丹有所好转,森江深恐夜长梦多,火带兵杀进宫来。
同来的还有一位青年公子,身形高大,相貌俊朗,眉目狭长,直鼻薄唇,穿一袭天青色的锦袍,他是金谷园主的次子御宗玄,也是森江的知交好友,这回他亲临战阵,自是居功至伟。
森江将东原兵分成数队,从各处楼道分头抄击,狂狮、怒熊和黑白二老在后面压阵,只要现阴无涯或象主的踪迹就可以一拥而上,包管他们插翅难飞。
御宗玄带来了不少高手,青袍老者袁弧,烈焰怪人金刚,都是和黑白二老媲美的高手。
古长鸿是金燕子的师傅,和金谷园早有来往,这时也知机的倒向森江一边。
另有三千东原兵将千尺楼围得水泄不通,此番布置可说是相当周密。
墨玉夫人等人往楼下突围,没多久就陷入东原兵的包围之中,东原兵是杨家的私兵,待遇优厚,仗着人多势众,火力强猛,进得楼来见人就杀,不一刻就搅得乌烟瘴气。
有的一路杀上顶楼,有的和墨玉夫人等人狭路相逢,可就遭了殃。阴七雷和墨玉夫人的修为还在黑白二老之上,一个气势悍足,一个动如鬼魅,纵然有灵铳这样的利器,也很难伤得到他们。
况且兵燹宗以火器著称,两人身上都带着九莲火、铁狼头之类,起初有火器开路,真是所向披靡,炸的东原兵血肉横飞,尸横遍地。
但动静传出之后,东原兵都向这边汇集而来,没过多久就陷入苦战之中。
墨玉夫人给象主服了一颗提神的药丸,再经这一番惊吓,象主顿时酒劲全无,他武艺不高,灵铳却使得不错,奈何体力不济,一路跑下来累得骨软筋麻,气喘吁吁。
阴无涯去象宫盗取印玺,一直不见回返,墨玉夫人等人都不太熟悉楼中格局,连个退守的地方都找不到。
墨玉夫人几个被东原兵堵在楼道中冲突不出,忽见几条人影从东原兵背后杀了出来,东原兵立时阵脚大乱,尾不能相顾,这些兵卒一旦没有灵铳可以凭借,在道行高手面前几乎没有还击之力,墨玉夫人、阴七雷趁势杀出,不一会儿就诛杀干净。
来的正是杜芳惜、厉若莘四人,厉若莘和莲香夹攻袁弧,那老头抵挡不住,夺路而走,那时东原兵已经涌上顶楼,杜芳惜帮6德存冲开禁制,几人便一路冲杀下来。
“是那几个刺客?”
几人连衣服都没有换,只是除掉了面巾,象主认出他们就是入宫行刺的刺客,登时脸色大变,端着灵铳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见识过几人的手段,却也不敢冒然开枪。
“狗东西,你也有今天?”
厉若莘一振青龙刀,她对象主深恶痛绝,恨不得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墨玉夫人淡然道:“厉小姐,森江不但是我们的敌人,也是你们山城的心腹大患。你现在杀了大王,可是帮了他的大忙。到时森江顺理成章做了象主,还能放过你们吗?”
厉若莘冷哼一声,她也知道刺杀象主并非上计,奈何铁崖大军昼夜攻打,形势岌岌可危,只要能缓解一下眼前的局势,便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现在森江带兵谋逆,杀了象主无异是为人所嫁,森江为了摆脱恶名,必会将罪名推到山城头上,大肆报复。
“我们走。”
想到这一节,厉若莘觉得还是留着象主和森江内耗比较好。
“慢着。”
厉若莘几个修为高强,眼下深陷重围,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墨玉夫人自不会轻易放过,“厉小姐请留步。”
“怎么?”厉若莘挑了挑纤长的黛眉,冷笑道:“夫人自顾不暇,还有心和我们为难吗?”
“小姐不要误会。”
墨玉夫人笑道:“小姐也知道我们自顾不暇,往日的恩怨大可以一笔勾消。既然森江是大家共同的敌人,何不同舟共济呢?”
“你想让我们帮象主卖命?”
厉若莘轻声嗤笑,“我看大家还是各行其是比较好,毕竟森江要抓的是你们,倘若几位能够多挣扎一段时间,若莘就感激不尽了。”
厉若莘是枕戈山城独当一面的人物,不但修为绝高,智虑也不差。森江准备充足,兵马火器都厉害无比,即便道行高手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何况象主是山城的宿敌,厉若莘可不想帮他解围。
墨玉夫人神色不变,慢条斯理地道:“小姐甘冒大险,入宫行刺,无非是为了解山城之围,就算逃得性命,又于事何补呢?”
“这……”
厉若莘沉默不语,这话倒是说到她心坎里,她此番赶来王城,也是抱定必死之志,无功而返固然脸上无光,现在象主和森江角力,不管哪一方得胜,都不会改变山城的危境。
“小姐术法高强,这几位朋友也是一时之选,你们若是偏帮森江,大王必死无疑。若是左袒大王,便有转变为胜的机会。这种千载难逢的良机,一举改变有鼻国的局势,小姐视若无睹,轻轻错过,岂不是太过可惜。”
墨玉夫人见厉若莘回心转意,更是舌灿莲花巧为周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