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老母就是通天教主四大弟子中金灵圣母的化身,通天教主开创的截教是妖族重镇,四大弟子都是四灵雄长,四灵经过龙族的一统血脉日趋驳杂,混合成庞大的妖族。八一中(文w)w>w}.
但羽、毛、鳞、介生活习性大不相同,很难融合无间,只是面前日益壮大的人族不得不相互援引,结成同盟罢了。四大弟子地位相当,不相统属就透露出此中讯息。
龟灵圣母、金灵圣母顾名思义,一望可知是介族和毛族的领,多宝道人代表木灵,无当圣母代表火灵,截教三代弟子中另有一个火灵圣母,但她是八卦之火,无当圣母是羽族四象之火,所以火灵圣母要比无当圣母低一辈。
金灵圣母是毛族雄长,和西王母份属同族。这路‘大人虎变拳’便是毛族大神通,威力非同小可。
大人是儒家六重境界中第四重,仅次于圣和神。民间习惯将长辈和疆吏称作大人,这就是很尊崇的称号了。实际上只有善、信、美三者兼备的人才配称得上大人,一般来说,人们对亲戚长辈会有感情上的美化,至于疆吏多半只能算恭维和勉励了。
道家功夫就是俗说的内家,事实上儒、释、道三教都很注重心性修炼,庄子说,‘内圣外王’,儒家讲‘修齐治平’,武人也看重武德,要未学艺先学礼。所谓战力除了修为和法宝以外,还包括状态和应变能力,后者就跟心性修炼大有关系,尤其在双方旗鼓相当的时候,心性如何往往就能够决定生死成败。
大人虎变拳就是一路内外兼修的拳法,大人指的是心性修炼,孟子说,‘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一个心性邪恶,坏事做尽的人不论面貌如何狞恶,骨子里都是胆怯的,有道是,‘天佑善人’,至少在心理上善人是坦荡的,不会因为战阵中的偶然因素疑神疑鬼,失魂落魄,而恶人总不会认为冥冥中神灵眷顾,气势上便输了一筹。
虎变指的是拳法的玄奇变化,老虎是万兽之王,搏击技巧罕有伦比。华佗的五禽戏包含五行变化,虎戏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老虎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它喜欢独居,桀骜不驯,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同类尚且如此,自然没什么相得的朋友。所以六大妖神、七大妖圣都没有老虎的身影。
西天路上什么虎先峰,寅将军、虎力大仙都稀疏平常,再者西域是狮子的宗国,虎和狮虽然都是毛族之王,但却风马牛不相及。狮子乐于群居,九灵元圣下界为妖,收了一窝乾孙子,这在老虎是不可想象的事。
若论单打独斗,狮子八成不是老虎的对手,但狮子能群,老虎不能群,是以老虎不但是毛族王者,在妖族中要算一个异类。
倒是祖龙的十二肖王中有一位锦毛虎王,要算为数不多的在俗世声名响亮的老虎。
称谓里带个老字的不甚常见,像老马、老牛都有忠厚的意味,老鹰、老虎就有畏惧的意思了。老马、老牛还只是偶尔这么叫一叫,老鹰、老虎的‘老’俨然是它们的姓氏,仙家也只有老子有此待遇。
可惜明钦在下界的时候甚是贪玩,没有体会到这路拳法的妙境,籍着金刚法相的伽持拳劲尽管极为猛锐,却缺少一些神妙变化。很难一举击中绿云鬼母的要害。
“公子,你真要杀我呢?”
绿云鬼母咯咯一笑,娇躯好似风摆杨柳,一个奇异的转折倏然侵近明钦身边,五指纤纤,朝他面门拂去。
“破——”
明钦低叱一声,不退反进,这一式好似猛虎下山,半边身体闪动着耀眼的金芒,一招‘黑虎掏心’,中宫突进,悍勇绝伦。
绿云鬼母不及避闪,耳听的卟声一响,明钦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到她胸口,金刚法相伽持的拳劲是何等凌厉,明钦一拳打出别无回旋的余地,她的体肤就像纸糊的一般,被明钦一拳打了个通透,整个拳头都深陷到脏腑中。
明钦一击得手,不由微微一愕,他和绿云鬼母交手多时,知道她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这一拳不过是攻敌之不得不救,希望能反客为主,扳回主动而已。料不到绿云鬼母全不闪躲,一拳插入她腹腔居然拔不出来。
明钦和绿云鬼母无怨无仇,本来不想置她于死地,一拳在她胸口砸了个窟窿顿时心生怜悯之意,动作自然慢了半拍,等到觉拳头拿不出来才惊觉不好。
绿云鬼母哎哟一声,笑吟吟地道:“你摸到我的心了吗?”
说着朝明钦面孔吹了一口清气,青烟中透着一股甜香,裹着明钦的口鼻袅袅不散,明钦大吃一惊,只觉得浑身渐渐麻木僵直,难以施展神念变化。
绿云鬼母退开一路,明钦的拳头从体内脱出,她的胸口又恢复原状,连衣衫也没有半点残破。也不知使得什么神妙法术。
“恭喜鬼母旗开得胜,制伏了两个贼人。”
遮天鬼王眼见绿云鬼母大展神威,不片刻便连捉两人,心中大为叹服,对她越敬畏有加。
“遮天、粉珠,十洲三岛来得不只她一个,你们去缉拿余下的贼人,如果降伏不了,就引到我这边来。”
绿云鬼母向遮天鬼王打听过符云鹄的来路,知道她还有几个同伴,她和十洲三岛多有积怨,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两人不敢违拗绿云鬼母的意思,奔往万鬼窟捉拿喻文龙等人去了。
绿云鬼母一手一个提起明钦和符云鹄返回山洞,找了一间干净的石室把他俩关了起来,想必是要等抓到喻文龙几个再一并落。
绿云鬼母法力高强,说不定已经有神人境修为,虽说鬼道神人境是五仙中最末的,比起真人境仍不可同日而语。
明、符两人趁着绿云鬼母不在的机会抓紧调息,可惜收效甚深,她修炼的鬼气应该带有毒素的性质,很难用吐纳引导的方法化解。绿云鬼母身边没多少人手,对他俩的防卫十分疏漏,但两人被鬼气所制,纵然逃出石室也走不了多远。
鬼毒和尸毒还不甚相同,鬼是和人相对而言的,尸气是死气,是和生气相对而言的。鬼气相对人来说似乎是死气,但同样是有生命的。人死为鬼,鬼死为煞,这都是不同质性的转变。换而言之,尸气从破坏生物的机体的层面来说是死气,但尸毒本身也是生长变化的,而不是沉寂不变的。
医家说,‘对症下药’,如果药不对症,再好的药也治不好人。
生灵有魂有魄,魂就是灵魂,魄就是肉身。阳寿耗尽,魂魄分离,肉身叫作尸,灵魂叫作鬼,这是一重变化。尸身的病菌不断生长裂变,有活尸和死尸。鬼可以修炼成阳神,也可能衰老死亡,成为煞,这是又一重变化。
尸毒属于肉身的范畴,鬼毒属于灵魂的范围,两者虽然不是毫无联系,却有质性的不同。
明钦调息了一阵,尽管不能驱散体内的鬼气,但金刚法相和道家的金刚不坏颇有一些相似之处,都是靠淬炼自身加强抵抗外邪的能力。不同的是金刚不坏是内圣外王,不管神魂、肉身都有一定的法门。金刚法相则是从佛门空相之道而来,更加注重心性的修炼。
明钦有金刚法相和神游镜双重防护,神魂已然和肉身无异,神魂和肉身有阴阳刚柔的分别,一般来说,刚者易折,舌在牙先堕,肉身比神魂衰老的快,寿命也短,这是肉身不及神魂的地方,修行大业旷日持久,仙道虽有炼气和炼体的法门,但人类并非高寿的生灵,在炼体一道上没有先天的优势,仙家特别注重炼气,也是不得不然的选择。
但神魂本身要比肉身孱弱,在没有修炼成元婴元神的大神通之前,离不开肉身的庇护,尽管仙道将肉身视作一种寄体,但却是不可或缺的。
神游镜对明钦来说就有寄体的作用,而且要比肉身强大的多,佛家专重心性修炼,不像儒家修齐治平,道家内圣外王,有炼体炼气、文事武功的分别,佛门出家离俗,然物外,没有修齐治平的牵绊,在神魂修炼上确有过绝之处。
鬼气在体内流窜,忽冷忽热,非常不舒服,神游镜防护能力虽强,对于一些无形无臭的流风溢气不见得都能及时控制住。
明钦将鬼气暂时压制下去,吐了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符云鹄盘膝坐在一旁,面上青气密布,大汗涔涔,一看就不是好兆头,和她一比明钦的状况就好了太多,不知是否绿云鬼母手下留情。
明钦刚想询问一下符云鹄的伤势,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对面的石门嗡鸣一声翻折开来,走进来一个身形高挑的黑衣女郎。
一头乌松松绾着,秀美的脸庞略显苍白,漆黑的眼眸在石室中扫了两眼,望着明钦露出歉然之色。
“公子,你没伤着吧。”
“你来做什么?”
明钦认得她就是下水盗取蛟珠的花含烟,看她脸色不太好看,应该是伤得不轻,一时半刻难以恢复元气。
“我是来放你出去的。绿儿也有她的难处,还望公子多多海涵。你快跟我出去吧。”
花含烟说着快步上前作势要搀扶明钦起来。
明钦略感意外,不觉口气微和,迟疑道:“那可多谢你了。但是你放跑了我们,怎么跟绿云鬼母交待呢?”
“这个我自有办法,公子不必担心。绿儿捉拿十洲三岛的人去了,洞里没有别人,咱们得快一点。”
花含烟轻咳了两声,玉颊泛起一抹潮红,她腿上有伤,走起路来不太灵便,娥眉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似是牵动了伤口。
“符姑娘,有人来救咱们了。你怎么样?”
明钦不知符云鹄和绿云鬼母有何仇怨,但两人相识一场,同舟共济,总不能丢下她不管。
“我没事。”
符云鹄闻言睁开眼眸,踌蹰道:“可是我的昆吾剑让绿云鬼母取去了。”
“这个以后再想办法吧,先逃出去再说。”
明钦对绿云鬼母鬼神莫测的手段还有心有余悸,即便喻文龙、崇虎、紫鸳三个群起而攻,也未必敌得过她。这应该是明钦来到天界后碰到最厉害的对手了。墨玉夫人、朝云仙子和金谷园的御清洛恐怕都有所不及。
“只好如此了。”
符云鹄微微苦笑,她也是年轻气盛,没遇过什么挫折,昆吾剑是她在十洲三岛论道会上赢下来的,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但绿云鬼母法力太强,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点权衡她还是有的。
花含烟盯了符云鹄一眼,欲言又止,她来救明钦无非是念在他下水搭救的份上,知恩不报非君子,符云鹄则是她们的大对头,花含鹄对她殊乏好感,但是明钦开了口,如果她不答应带符云鹄走,很可能激起明钦的不满,意见不一,只会延误了时辰。
“公子,请跟我来。”
花含烟当机立断,转身在前面引路,明钦看符云鹄气色不佳,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倒,扶着她跟在后面。
“公子,我听说你是从归义庄来的?”
花含烟醒转之后,绿云鬼母就将明钦力战黑蛟,将她从黑蛟唇吻间救出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花含烟自然关心起明钦的来历,可惜绿云鬼母所知不多,只知道他是归义庄赶来要人的,和遮天鬼王不甚对付。
“不错,姑娘有何见教?”
明钦见花含烟态度和婉,为人也十分大度,不由心生好感,加上她和花鬟有几分相像,不觉有些爱屋及乌的意思。
“不敢。”
花含烟回头望了明钦一眼,沉吟道:“听说舍身崖那边最近生了很多事。连不可一世的独尊王都让人击杀了,十三家的大龙头缪壮飞好像也死了。又说他们捧起一个新龙头,是大摩国甚有名望的人物,不知道传闻确也不确。公子是归义庄的人,想必知道的清楚一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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