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世门派?”
明钦隐隐有些了然,梅吟雪的师傅方碧城曾是冠绝天下的才女,后来遁入黄山归隐。八一中?文网?w=w≤w≈.据说黄山有很多世外高人,徐霞客游览黄山,叹为观止。海内遂有‘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说法。
黄山又是南方三山之,歌诗以‘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并称,传唱天下。相传轩辕黄帝曾在山中炼丹,故而得名。
王女口中的隐世门派说不定真和梅吟雪师徒有些关联。
“说来惭愧,我在师门时日不长,学艺不精,你在哪里见到和我所使相似的鞭法?”
王女心生好奇,她的师门虽说不为人知,年轻一辈也有不少弟子,或许明钦真的遇见过也未可知。
“可能我看错了,咱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明钦摇了摇头,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没必要细说。性方、性严逃了出去,必然会汇告金无量,留在这里后果难料。
“咱们先把牢里的人放出来。”
密室里囚禁了许多和尚和妇女,明钦查看了一下性鲁的伤势,这人不死,可以指认金无量的罪行,但他受伤甚重,满面血污,话也说不利索。两人只好自行救人,明钦的金刚掌力刚猛无俦,抓着铁栅的上锁链一扯便断。石室里面关了几个年老的和尚,看到明钦和王女,神色惊疑不定。
“你们都是什么人,为什么关在这里?”
一个面孔瘦削的老和尚翻了下眼皮,慢吞吞道:“我们都是不愿和金无量同流合污,才被关起来的。”
两人细问之下才明白金无量在寺中结党营私,老方丈颇有耳闻,曾约齐长老将他迁单开革,哪知金无量倒打一耙,将长老们关押起来,打死了老方丈,霸占了佛光寺。提起此事,众长老不由痛哭流涕,唏嘘不已。
也有些僧人不耻金无量的作为,到官府告他。岂料此人手眼通天,早将官府买通,官府每年收佛光寺许多香火钱,对于此事便置之不理,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明钦指着王女道:“这位是长爪王的郡主,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快跟我们走吧。”
众和尚精神一振,喧了声佛号,簇拥着出了石室。
两人又去打开别的石室,里面有不少衣不蔽体的妇女,多是金无量从四里八乡强掳来的。
这么多和尚和妇女挤到一处,妇女们哭哭啼啼,和尚摇头叹息,情形颇为古怪。
密室在地底下,出口是一条斜坡,可不怎么好上去。
明钦刚要翻出洞口找条绳子拽众人出去,出口忽然打了开来,露出光亮。接着哗然一响,一桶清油拨将下来。
“不好。大家快退回去。”
明钦心头咯噔一跳,清油一桶接一桶拨进来,这要放起火来,恐怕没人能逃出去。
外面隐约传来性方的呼叱声,“快,快点火。”
清油从斜坡上流淌下来,蔓延进石室,众人吓的面无人色,感觉到死亡降临的恐惧。过不片刻,性方下令将火把投掷下来,洞口立时火花熊熊,难以接近。
明钦有神游镜和驺虞铠,自己脱身没什么困难,其他人可就危险了,莫说这些妇女和和尚,便是王女和梅儿也有性命之忧。
“怎么办?”
王女后悔不迭,想不到金无量如此灭绝人性,竟然想到毁尸灭迹的法子。
“我带你和梅儿出去。”
明钦凭借神飞之术穿越火海自是轻而易举,有金翅的防护可以保全两女的性命。
“那其他人呢?”
王女话一出口,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现在的情形自己能捡条命就不错了。
“快填,快填。”
性方召来许多僧众,放火堵住洞口之后,人手一柄铁锹,开始往洞里飏沙土。这要把洞口填死,想出去可比登天还难。
明钦暗暗焦急,眼看火焰越烧越大,灵机一动,大喝道:“你们后退。”
密室中虽有一些空间,火势绵延下来十分猛恶,长此下就,就算不被烧死,也会窒息而死。
明钦幻化出凤凰金翅,硕大的羽翼完若两只巨扇,朝着火光呼呼煽动,风助火势,熊熊焰火忽然变了方向,轰隆一声喷薄而出。
洞外的僧人不虞有此,火星飞溅出来,须衣服尽被燎着,僧人们吓的亡魂皆冒,丢了铁锹急着扑打身上的火光。
明钦鼓荡金翅,煽的洞中火焰宛若狂涛巨浪,火山暴,火焰喷出来,不但一众僧人难以接近,一会儿将大殿的梁柱也烧着了,清油极耐烧灼,不易扑灭,大殿又是土木结构,众僧人只管逃命,顾不得救火,过不多时,整个大殿都陷入火光之中。
清油已经在石室中蔓延开来,火焰一沾就着,明钦努力将火焰煽出洞外,但出口是一段斜坡,逆着风向使力自然事倍功半。
忽听得轰隆连响,外头的梁椽被火焰烧毁,房顶塌落下来,石室中空气混浊,很多妇女都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郡主,我带你们出去吧。”
明钦眼看室中的火势并不稍减,他也真气消耗过剧,困死在这里。
“大哥哥,我不怕火。你去救别人吧。”
梅儿看着躲进石室的众人,脸上露出柔悯之色。
明钦怔了一怔,不觉有些惭愧。念头转动,取出诛仙剑来。腾身而起,催动灵力哗然一声刺入石壁中。
有道‘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四处起红光’。诛仙四剑互有短长,诛仙剑占一个利字,足以切金断玉,比起十大名剑也毫不逊色。
明钦将诛仙剑刺入石壁中,展动金翅绕室而走,仿若摧枯拉朽一般将土石削落下来,筑成一道屏障。
外间大殿坍塌,已经将洞口堵住,隔绝了空气。明钦又削些土石围追堵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火势控制住了。
众人看明钦将火势堵住,不由喜动颜色。和尚们更是长念佛号,说什么‘我佛慈悲,我等命不该绝’。
明钦吁了口气,降落下来,这轮施为,着实有些吃力,若非诛仙剑锋利,还真不容易成事。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修行者对神兵、法宝向来如饥似渴,也不是没有道理。
“现在得想办法出去找人求救,留在这里大伙迟早会被憋死。”
仙家有龟息、假死的功法,但也不过潜气内转,闭气时间长一些罢了。三界中除了僵死之物,恐怕没有不呼吸的生灵。
有些地方阴气很重,无非是少见日光,阳气缺乏的缘故。血脉流通全靠经络中的气,武术有点穴、截气的功夫,不论修为如何高明,一旦被点了穴道,血气不通,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常人没有真气储备,自然谈不上潜气内转,到了阳气缺乏的地方往往容易晕厥。
“金无量如此阴狠,我父王不知怎么样了?”
王女面有忧色,金无量敢对她骤下杀手,倘若阴谋败露,说不定会铤而走险对长爪王下手。听性严的口气,金无量早就包藏祸心,这次长爪王自投罗网,实在是性命堪忧。
“所以咱们得快点出去,让你父王有所防备。”
明钦控制住了火势,只要长爪王派人来救,这些人便有生还的希望。
“恩公,出口被大火堵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和尚们看到火势小了些,也纷纷簇拥过来,焦愁问计。
明钦道:“你们暂且忍耐一下,我出去找人来救你们。”
“恩公,你不会丢下我们不管吧。”
“恩公,你可不能走啊,你一走,咱们非困死在这里不可。”
“是啊,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想个法子救救我们吧。”
和尚们一听说明钦要走,顿时炸开了锅,生怕他一去不回,他们虽会念些经文,却没有神通法力,如何能破围而出。
“你们别担心,大哥哥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
梅儿想安慰众人一下,但她人微言轻,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众人的抱怨声中,“大哥哥,你带着郡主姐姐走吧,我留下来等你们。”
“郡主,你要为我们做主呀。”
和尚看梅儿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自然信她不过。他们都是寺中的长老、知事,佛法虽不见得通晓几分,却甚有眼力,看得出贫富主从。只因受金无量排挤,向方丈告状要逐他出寺,哪知金无量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把他们一股脑逮了起来,下在监牢。和尚们虽欲悔过,奈何金无量信不过他们,他只想一手遮天,不愿什么长老在身边指手划脚。
势利使人争,佛寺虽是出家人的地方,也免不了有些尔虞我诈之事。况且僧道之流多是欺诓愚民,无所事事,甚至藏污纳垢,朋比为奸,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俨然化外之地,流弊实多。
明钦看这些和尚欺软怕硬,难以议论,大怒道:“都给我滚开。”
说着煽动金翅,风声呼啸,众僧人从风而靡,两股打颤。明钦挟起王女和梅儿掠身而起,朝着洞口冲去。
大殿倒塌,掉下许多瓦片横土将洞口堵住,好在不甚沉实,明钦运转金刚法相,浑身金光流溢,好似一记重锤,砰訇一声将洞口撞开。
大殿中梁木倾圮,火光未息,只剩下几段围墙略有些模样,窗棂间火光吞噬,噼啪作响。
大火一起,性方、性严等人都逃了出去,带来的人手烧伤了不少,都躲在大殿外面观望。
性方看大殿倒塌,封住洞口,省了掩埋的力气,满以为这回明钦等人是死定了。让性严在外面盯着,跑去向金无量汇报。
众僧人忽听石室中一声巨响,地面都震了数震。明钦撞开瓦砾掠飞出来,土石激荡,背后一双硕大金翅,手里抓着王女和梅儿,好像怪物一般。
“妖怪呀……”
众僧人大吃一惊,吓得屁滚尿流,呐喊一声,作鸟兽散。性严急的大叫,却拦阻不住。
明钦不肯性严逃走的机会,金翅鼓荡,疾箭一般飞身扑下。
性严察觉到劲风压顶,抓起一条儿臂粗的水磨禅杖拉开架式,看着明钦来到近处,眼珠一瞪奋力疾扫。
“走——”
明钦震喝一声,振臂将王女送了出去,王女从性严头顶掠身而后,娇躯一扭,抖开银鞭照着性严脖颈揪打。
性严登时腹背受敌,慌忙回身招架,明钦摆动金翅,宛若一只巨大的蒲扇,劈头盖脸拍落下来。
性严的修为比起王女还有所不及,明钦的金翅和王女的银鞭一刚一柔,配合的恰到好处,性严勉强撑了三合,被明钦一顿拍击打的晕头转向,王女趁他立足不稳,抖开银鞭缠住他的足踝拽翻在地。
明钦飞身抢上,一脚正中他小腹,性严闷哼一声,登时虾皮一般弓起身体,面孔涨成猪肝色。
丹田小腹是修行者的气海,明钦一脚将他的丹田踢破,真气涣散,十分虚弱,比常人还要不如。
明钦冷笑道:“我们带他去见长爪王,看那金无量还有什么话说。”
性严是金无量的爪牙,有了这个人证不怕金无量抵赖不招。
王女点了点头,收起银蛟鞭。她知道长爪王对金无量非常信任,单凭她一片之辞,长爪王未必会相信。
性严咬牙道:“小子,我劝你不要跟金大师作对,否则你会后悔的。”
明钦嗤声一笑,不以为意,微哂道:“你要不想起来,我就让你一路滚到金无量的禅房。”
说着一脚踹到性严的腰眼,他肥重的身体果然轱轱辘辘滚出数丈。明钦踢破了他的丹田,不怕他脱身溜走。与其占嘴巴便宜,不如来点实际的。
性严滚出老远,没有真气打底,登时觉得疼痛难忍。躺在地上喘了几喘,还没有站起。明钦飞身赶至,又是一脚飞踹。这一记他脚尖勾了一下,性严身不沾地掠飞数丈,才摔到地上轱辘滚动。
明钦对金无量师傅的凶残十分痛恨,看来是真的打算让他一路滚去金无量的禅房,这比起铜马之刑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