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汉升尚在病中,由邝充国的儿子邝放暂摄总兵之位。??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又将耿赤心、常必信两部兵马合并成星部,由厉若莘任总兵。
这样一来,日部、星部实际都由厉若莘直接调度。
厉若莘处置了一批跟随耿赤心、常必信叛乱的将领。将大寨交给邝放的月部防守,带领重新编制的星部下山。
厉若莘向明钦和杜芳惜打听了一下却扫城的情况,得知明钦是来劝降铁崖的,但是铁崖兵锋甚盛,就算他服从象主的号令,两家罢兵,恐怕也不会轻易交还占领的城寨,尤其山城迭遭内乱,粮食紧缺,军心离散,如果不能打场胜仗,以解燃眉之急,以后就只能仰人鼻息了。
“钦之,我希望能够将东关打下来,如若东原能够出兵相助,胜算就大多了。”
东关由铁崖麾下大将郝虎防守,手下有二三万兵马。上回厉若莘和杨花鬟东西夹击,厉若莘能调动的兵马不多,杨花鬟的新军也缺乏操练,结果交战失利,杨花鬟也被火器炸伤,差点丢了性命。
东原和山城结盟,理当共同御敌。厉若莘尽管统率日、星两部,也不满万人,精锐兵马就更少了,如果没有东原出兵策应,只怕不好取胜。
明钦点头道:“我这就前往东原,你等我的消息吧。”
“要不要我派人和你一起去?”
厉若莘心想两家结盟,东原使者甘婀荷一直留在大寨,山城也应该有所表示才是。
厉若莘身边的高手不多,6德存在山下统兵,莲香还是留下来保护阴秀寰比较好,杜芳惜虽然有这个能力,但大寨刚刚经历变乱,厉若莘正需要人手帮忙。
“不必了。我让东原尽快出兵就是了。”
这两次动乱玄天九部的主将叛得叛,死得死,此战又事关重大,厉若莘和明钦、杜芳惜单独商议,不教泄露一点风声。
“我去跟我娘说一声。”
明钦从却扫城回来就遇上耿赤心、常必信叛乱,一直帮着厉若莘肃清叛逆,没个消停。现在又要下山,自然得让她们知道。
“你娘?”
厉若莘还不知道甘婀荷的真实身份,诧异道:“归义夫人何时来了大寨?”
厉若莘只道明钦是归义庄的少主,他娘不消说是归义夫人赫连舜华。当初她被归义庄劫去魂魄和明钦成婚,和归义夫人也有一面之缘。
明钦干咳一声,这个事情实在不好解释,“不是归义夫人,这位是神智夫人,也是我娘。”
杜芳惜接口笑道:“钦之说的便是东原使者明先生,她精擅易容术,我们可都被她瞒过了。”
“竟有此事?”
厉若莘大感意外,暗自庆幸这些时日对甘婀荷礼数周到,应该没有什么不恭之处,踌蹰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你怎么不早说呢?”
厉若莘想到杜芳惜早知此事,而她却被蒙在鼓里,显然亲疏有别,心里颇不是滋味。
明钦忙道:“我娘也是为了行动方便,没有故意欺瞒的意思。”
“走吧。”
厉若莘暗自一叹,她素来以山城的安危为己任,不以儿女私情为念,心想大敌当前,没必要纠缠此事。
三人一同前往甘婀荷的住处,经此一场大变,楼阁毁坏的不成样子,邝放分派月部兵士处理后事,将一具具尸体都抬出去掩埋。
甘婀荷三人倒没什么事情,只是预防寨中还有御宗玄的奸细,不能随意走动。而且园池破败不堪,上下内外都在动手修整,也没有什么好观览的。
甘婀荷搬来和莲香、阴秀寰同住,不过她女扮男装,男女有别,住在对面的屋子,好在她一副儒雅长者的风范,别人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甘婀荷在房中打坐,听到动静推开房门出来察看,手里握一把羽翎扇,缓缓摇动,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厉若莘望见甘婀荷,连忙加快脚步,走到跟前躬身一揖,“若莘见过伯母。不知伯母亲至,这些日子容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伯母多多包涵。”
“厉小姐,快快请起。”
甘婀荷笑着搀扶,盯了明钦一眼,知道他在美貌女子面前守不住秘密。
“咱们进屋谈吧。”
“伯母,请。”
厉若莘是统兵大将,又是修行之人,自然不同于闺阁小姐。东华国号为衣冠上国,礼仪之邦,自从胡风渐渍之后,衣冠礼仪已经荡然无存。只有僧道还有些故习。
礼失而求诸野,山城子弟作为天家后裔,淳朴之风还是有一些的。
师儒本来是周公制礼作乐之后才兴盛起来的,代替殷商的鬼教巫觋。儒家的繁文缛节遭人诟病,然而也只有儒士特别讲究衣冠礼仪这些东西。历史上礼崩乐坏不是王朝衰颓,就是胡风盛行,一自西风东渐,非儒非孔的风气越扇越盛,这衣冠礼仪自然就无人讲求了。
聚麀门扬农家之余波,其实跟先秦君民并耕的许行一派已无甚关涉,与黄巢、李自成这些有破坏无建设的流寇盗匪倒有些相似之处。最为粗鄙无文,只知道横征暴敛,敲骨吸髓,一贯的穷凶极恶,从来不干一点人事。
阴秀寰在阁楼上望见明钦三人到来,急忙招呼莲香下楼。她整日足不出户,闷的不行,比起在象主宫中也好不了多少。可是她身份特殊,金谷园高手三番二次来劫持她,也把阴秀寰吓得不轻。
明钦刚要说前往东原搬兵的事,阴秀寰和莲香牵着手推门进来,嘻嘻笑道:“我和香儿也来凑个热闹,你们不介意吧。”
甘婀荷板着面孔道:“厉小姐此来是商议用兵之事,倘若走露风声,干系不小。你来掺和什么,不怕掉脑袋吗?”
阴秀寰吐了吐红艳的小舌,娇哼道:“我连辕门都找不到,泄露给谁去呀。奶奶你可别吓我呀。”
众人闻言相顾莞尔,只有甘婀荷微觉尴尬,阴秀寰唤明钦叔叔,论辈份这个奶奶也当得起,甘婀荷自然不喜欢如此称呼,阴秀寰故意这么叫也有戏谑的意思。
“你这丫头……”
甘婀荷和阴秀寰、莲香相处久了,感情颇为融洽。甘婀荷的青衣社本来就有很多年轻女子,所以她很擅长和这些后辈打交道。
阴秀寰的义父阴无涯虽然老奸巨滑,阴秀寰却有几分天真烂漫,也只有她敢在甘婀荷面前这样肆无忌惮。
明钦笑道:“你俩来得正好。我要到东原去一趟,回来跟你们说一声。”
“又要走啊。”
阴秀寰蹙了蹙黛眉,露出失望之色。
“对了,象主已经到了却扫城。等打退了铁崖,你很快就自由了。我在却扫城还见到了无涯兄和墨玉夫人,他们都安然无恙,你大可以放心。”
明钦这几天忙着协助厉若莘处理善后,还没有和阴秀寰详细说过却扫城的事。
阴秀寰轻哦了一声,显得不怎么高兴。
“那你们聊吧。我该走了。”
两家联兵是一件大事,山城粮食短缺坚持不了多久。明钦必然尽快赶到东原,说服杨家出兵夹击。
甘婀荷摇着羽扇道:“你忙你的吧。我这里有厉小姐照料,好的很呢?”
明钦点头应了一声,撑开凤凰金翅破空而去。
厉若莘解释道:“钦之虽然带来了议和的诏书,现在铁崖占尽优势,未必会答应撤兵。况且御宗玄还在铁杵城,他是森江派来的两城总督,铁崖不能没有顾忌。一旦旷日持久的谈判下去,咱们缺乏粮食,没准还会闹出乱子。所以这仗非打不可,只是杨花鬟受伤未愈,不知杨家还会不会派兵相助。”
甘婀荷知道明钦和杨家关系匪浅,宽慰她道:“厉小姐不必忧虑。只管做好战斗准备,相信钦之会调来兵马的。”
厉若莘脸蛋微红,忙道:“我不是信不过钦之……”
杜芳惜插口道:“夫人,我是来奉还宝甲的。”
甘婀荷瞄了杜芳惜一眼,含笑道:“我这件铠甲不知道你有没有用过?”
杜芳惜点头道:“这次前往却扫城横越万里,全靠宝甲之力。而且临敌交战,更有奇效,真是无双宝甲。”
“那你先留着吧。”
甘婀荷淡然一笑,悠然道:“等战事结束之后再还给我不迟。也算是我为山城尽了一点绵薄之力。”
杜芳惜微感犹豫,白泽铠的好处她已经谙熟于心,这次若不是白泽铠之处,她也不可能在枪林弹雨中全身而退,并且击退了金谷园四大护法。甘婀荷不但送她铠甲,还用点心印传了一些技法。
点心印类似于灌顶传功,就算师徒之间也不会轻易使用。杜芳惜若不是已有师承,论理称她一声师傅也不过分。两人非亲非故,甘婀荷对杜芳惜还颇为不喜,她这般帮衬无非是为了明钦的缘故。
杜芳惜清操自持,从不受人恩惠,上次去接应象主,甘婀荷说怕她拖累了明钦,还可说事出有因。现在还赖着不还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什么样的宝甲,师姐,听你说的如此神奇,怎不让我开开眼界。”
厉若莘修行勤苦,天赋又好,修为还在杜芳惜之上。她有祖上传下的青龙偃月刀,没有一件防护宝衣始终引以为憾。
厉若莘对于明钦、莲香和甘婀荷的诛天铠都见过,但她是局外人,这铠甲究竟有何奥妙,却不知详细。她看杜芳惜犹豫不决,生怕她一口回绝,得罪了人不说,还错失了这么一件难得的宝物。
甘婀荷淡淡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事,杜姑娘若是用不上的话,本夫人总不能硬塞给你。”
“夫人误会了。”
杜芳惜心头一惊,苦笑道:“宝甲是夫人心爱之物,芳惜无功受禄,实在受之有愧。”
厉若莘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忙道:“那是师姐和钦之情同姐弟,夫人定是把你当作女儿看待,是以才青眼有加。否则为何单单送给师姐穿呢?”
杜芳惜想起明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起身行了一礼,“夫人如此厚爱,芳惜就多谢夫人了。芳惜不会叫夫人失望的。”
甘婀荷微微点头,脸容柔和了不少。她的易容术不同于墨玉夫人的蜡胶法,而是单纯用颜料略作修饰,因为并不是要装扮成另一个人,相对简单一些。而且脸上的表情不会被装扮遮蔽,显得更自然一些。
“你们都是钦之的朋友,无须太过客气。咱们各交各的,姐妹相称也可以。”
“那怎么能成呢?”
诸女都没想到甘婀荷如此不拘小节,厉若莘、杜芳惜都拜在天南神尼门下,极为尊师重道。
莲香和明钦的关系比别人更进一层,自然更不能答应。
倒是阴秀寰没什么顾虑,娇憨的道:“那我往后可以叫你姐姐咯?”
甘婀荷睨了她一眼,忍着笑道:“你不行。这里都是你的长辈,以后都得叫姨或者姑姑。”
阴秀寰咋舌道:“我的辈份低的厉害,可不能让我爹乱认兄弟了。”
众人闻言都咯咯直笑,阴秀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莺声燕语,自有一种轻盈悦耳之处。
…………
明钦鼓荡金翅往东原飞去,山城离东原本来没有多少路程,明钦的神飞术又十分疾捷,飞了顿饭功夫,便到了东原城外。
自从象主在却扫城复位,申明森江的罪行,通告全国,东原率先响应,却扫城出诏令,让七大郡城派出使者到却扫城朝见。
东原城池坚固,易守难攻,齐善率领蒲扇城的郡兵在城外囤扎数月,本来只是防备东原派兵驰援枕戈山城。
现在形势有变,齐善害怕蒲扇城生乱,已经撤去兵马,东原也少了一大威胁。
明钦返回杨家,直接去了杨再思的住处。多日不见,杨花鬟修炼朝云传授的尸修法门颇有进展,已经除去了头脸的包扎。但朝云的尸修法门本来是一种毒功,尸修倒不一定用尸毒修炼,像砒霜之类的毒药也可以。
尸功在抵御毒性的过程中不断壮大,但毒素却会在体内沉积下来,难以排除。久而久之,便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