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就好办了,徒儿这次回来是想师傅出手相助,钦之,你来说吧。八一中文网w≈w≈w≥.≤”
明钦点头道:“现在枕戈城收复了几座关隘,但是铁崖仍然不肯退兵,枕戈城的处境还很危险。前段时间,我在南海向一位朋友借来诛仙四剑,不知道神尼能不能布列阵法,将诛仙四剑的威力挥出来。”
“诛仙四剑?拿来我看。”
天南神尼自然知晓诛仙四剑的声名,在兵器中诛仙四剑算是独树一帜,堪称是四象剑的代表之作。
仙界有十大名剑之说,五帝五道的地位几乎是没有争议的。但五帝五道皆为单剑。双剑则有龙蛇剑、干镆剑,当然要算诛仙四剑了。
“你……”
黑衣人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眼中露出惊惧之色。他以一己之力将一众鹰虎卫耍的团团转,最后还用掌心雷炸伤了贺奇。满以为可以逃之夭夭,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夜行人的修为高深莫测,打的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夜行人缓步上前,蹲到黑衣人尚坤身边,伸手在他身上摸索,寻找那件要紧的物事。
尚坤心弦绷紧,触及夜行人森冷的目光,顿觉得不寒而栗,吃力道:“好汉,东西你可以拿走,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千万饶我性命。”
夜行人冷哼一声,并不答话。从尚坤腰间扯下一个灵气袋,打开来慢慢检视。
忽听得风声盈耳,一个黑衣女郎御风而至,衣袂飘飘,身姿曼妙。
夜行人霍然惊觉,急忙将灵气袋揣入怀中,顾不得尚坤的死活,闪身飞退。
“哪里逃?”
黑衣女郎不肯罢休,衣袖拂动,射出一条披帛,宛若长虹匹练,一泻千里。
夜行人识得厉害,身形连闪躲避披帛的攻击,这一迟滞黑衣女郎顿时赶了上来,和夜行人战到一起。
明钦认出黑衣女郎是却扫城外杀死崇丽国乌于贤的人,此人不知是何来路,手段极为高强,御清洛和她交手都没有占到便宜。
夜行人修为精强,两人正是对手,夜行人的功法以飘忽诡秘见长,黑衣女郎也毫不逊色,她将披帛使得如神入化,好似一支美妙的舞蹈,实质却是杀机重重,含而不露。
夜行人边战边退,低喝一声,掌影变幻,打出一道莫可沛御的云气。黑衣女郎变掌为爪,身躯陀螺一般旋转不休,朝着夜行人快逼近,传出刺刺的声响。
夜行人抢到灵气袋,目的已经达到,不想和黑衣女郎生死相拼,眼看对手越战越勇,连忙催动真气掌下劲气猛涨,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黑衣女郎全不示弱,手腕抖动,披帛好像藤蔓一般缠缚着夜行人打出的气浪,蜿蜒伸长。
夜行人心头暗惊,身形变幻,横掠数丈,飞身跃入大泽之中。
巅泽烟波浩茫,漫无边际,黑衣女郎神通虽强,也只能望洋兴叹。
再看尚坤已是七窍流血,大睁着双眼,死去多时。夜行人出手颇重,根本没有打算留下活口,一出手便截断他的经脉,只是出手太快,尚坤只觉得身体沉重,却不知死期将至。
黑衣女郎瞄了一眼尚坤的尸,御风而起,往山坡上飞来。
明钦和杜芳惜面面相觑,心知黑衣女郎现了她俩,连忙严阵以待。
黑衣女郎稳稳落下,明媚的眼波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指着杜芳惜道:“这是女人是谁?”
明钦微微愕然,皱眉道:“你想怎么样?”
黑衣女郎心狠手辣,修为又不在御清洛之下,两人合力也不一定斗得过她。
黑衣女郎抬起玉手摘下脸上的面纱,撅着红唇道:“相公,你好没良心呢?这才分开了几天,就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净了。”
明钦看清她的容貌,顿时恍然大悟。黑衣女郎原来是天弑宗传人萧仙露,她体内藏着天魔女的魂魄,修炼阴炽功和天魔舞,怪不得如此了得。
明钦进入玉妃的梦境拿到了《长春经》,天魔女和银川女仙出手抢夺,将金简扯成两半,天魔女得了一半,逃出了明月楼。
“钦之,她是谁?”
杜芳惜见萧仙露情辞哀怨,分明和明钦关系不浅,心中甚是不悦。萧仙露美貌惊人,透着一股诡秘魅惑的气息,杜芳惜是正道弟子,自然不太喜欢。
萧仙露咯咯一笑,扭身掠到明钦身边,挽着他的手臂道:“我是相公名媒正娶的七夫人,你呀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什么七夫人?”
杜芳惜俏脸微沉,这有七夫人,那顾名思义,至少还有六位夫人,杜芳惜知道明钦少年心性,不过招惹到这么多女人也是始料不及。况且这萧仙露功法奇诡,一看就不是正经路数。
“芳惜姐,你别听她乱说。仙儿喜欢开玩笑。”
明钦心头微虚,明月楼的事说不清楚,至少他和兰萱、水柔风谈不上如何清白。
“仙儿,这是我姐杜芳惜,她是碧梧宫天南神尼的高足。”
“杜芳惜?”
萧仙露眼波流转,凑到明钦耳边道:“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明钦干咳一声,岔口道:“仙儿,你怎么来了抚仙城。是在找寻什么东西吗?”
“不错。一件要紧的东西。”
萧仙露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看着杜芳惜笑道:“原来姑娘是天南神尼的弟子,失敬,失敬。尊师的大名我是久仰了,可惜无缘拜会。”
“仙儿,该走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是。”
萧仙露依依不舍的望了明钦一眼,强笑道:“相公,我还有点事。相信咱们会再见面的。”
明钦心知催她走的是潜藏在萧仙露体内的天魔女,也是她的师傅。
萧仙露是天弑宗的人,身不由己,至少对明钦也还不坏,相见时难别亦难,不由心生凄恻。
“相公,你不抱抱我吗?”
萧仙露仰起温润如玉的脸庞,明眸中闪动着一丝羞涩,一丝期待。
明钦揽住她柔滑的腰肢,萧仙露脚步微动,顺势偎入明钦怀中,四目相对,距离呼吸可闻,萧仙露顶认真的道:“相公,你要记得我。”
明钦心道惭愧,虽说萧仙露遮住面目,衣着也变了样子,没有认出她来确实有些不应该。
“有机会就回明月楼看看。”
萧仙露受着天魔女的控制,不得自由,明钦也不方便说太多。萧仙露在明月楼生活多年,那里可以算是她的家。但因为天弑宗的关系,天魔女夺走长春经,无疑是和明月楼宣告决裂。
明钦是明月楼的楼主,他的话自然代表明月楼的态度。萧仙露心中感动,不由眼圈微红,檀口微启送上香唇。
杜芳惜看两人互诉衷肠,旁若无人,觉萧仙露确有几分真性情,恶感不觉消减了许多。又见两人柔情缱绻,顿时颇感尴尬,轻啐了一口,别过脸去。
两人柔情蜜意,渐入佳境,萧仙露忽然推开明钦,面孔涨得通红,扬手一记耳光打到面孔上,响起一声脆响。
“师傅,你好讨厌。”
萧仙露娇嗔了一声,跺了跺脚,瞧着明钦噗哧一笑,展动身法如飞而去。
明钦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一巴掌,**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萧仙露和天魔女共用一具肉身,实在是麻烦事,明钦哪里分辨的清楚天魔女何时觉醒,看来和萧仙露亲热的时候得加倍注意,免得天魔女横加干涉,遭了无妄之灾。
杜芳惜听到响动,回头只见明钦脸上留下五个鲜明的指痕,萧仙露已经走得无影无踪。悻悻道:“活该。让你招惹这个小魔女。”
明钦哑口无言,萧仙露貌若妙龄少女,真实年龄应该不小了,只是明月楼环境特殊,堪比洞天福地,能延缓身体的衰老。
“时候不早了。咱们去碧梧宫吧,免得再节外生枝。”
贺奇被掌心雷炸伤,鹰虎卫抬了去不知能否救活。尚坤来历不明,他死在这里此事还不知如何了结。
两人休息了半天,飞往碧梧宫应该不成问题。杜芳惜是老马识途,她穿上白泽铠,掠飞而起,明钦展动凤凰金翅紧随其后。
碧梧宫在巅泽中的一座岛礁上,四面临水,除了搭乘船舶,没有道路可通。
天南神尼是帝室公主,在道门中威望极高,碧梧宫的亲传弟子虽然不多,豪门世家的挂名弟子也有不少。
碧梧宫在悬崖峭壁之上,宫观周围栽满梧桐树,两人来到宫外,天色还未大亮,杜芳惜不敢贸然闯入,收起白泽铠拾级而上,扣起门上的铜环敲了敲。
等了半晌,一个年轻的女尼揉着惺忪的睡眼将木门拉开一线,打量着两人道:“两位有何贵干?天都没亮呢?要烧香还是挂单呢?”
“慧云师妹,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杜芳惜。”
杜芳惜送沈荷裳上山之后,这几年没有回来过。但她记性颇好,碧梧宫只有三五百人,大多还能叫得上名字。
慧云怔了一怔,仔细看了看杜芳惜,忙稽手为礼,“原来是杜师姐,怎么不让寺里派船接你。”
宫外树林茂密,月光照不下来,认不真也情有可原。
杜芳惜谦逊道:“赶得有点急,估摸师姐妹都睡下了,师傅在吗?”
“师傅这几天刚云游回来,师姐来得倒是时候。这位是……”
慧云见杜芳惜带了个男子回来,难免有些好奇。
“他是枕戈城的人,有要事面见师傅。”
杜芳惜不愿细说明钦的来历,含糊带过。
慧云哦了一声,也不深究,转身道:“两位请跟我来。”
碧梧宫本是一座寺庙,里面多半都是女尼,也有些带修行的。碧梧宫是修行者的叫法,其实天南神尼亡国之后,为了躲避秃人的追杀,一直居无定所。来到炎方已经是几百年以后的事了,寺庙也是后来才修建起来的。
慧云引着两人来到后堂,这时天色已经胧明,按天南神尼的作息,也不算特别打扰。
慧云停在门外敲了两敲,里头传出一个慈和的声音,“谁呀?”
“师傅,杜师姐回来了。”慧云恭身说道。
“进来吧。”天南神尼答应了一声。
杜芳惜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只见僧床上盘坐着一个女尼,穿一袭月白僧衣,头顶没有一缕青丝。
明钦正想看一看威震炎方的天南神尼是何模样,一眼望去,看到神尼的容貌,不由呆了一呆。
原来他和天南神尼有过一面之缘,她就是潮音洞那位凤鳞师太。当初明钦去枕戈城送信,遇见在东关养伤的梅吟雪,两人大打出手,明钦使尽手段,好不容易将梅吟雪制住,结果被凤鳞师太所救。
后来明钦取出了勾陈铠才制伏梅吟雪,出了紫竹林,再没有和凤鳞师太见过面。想不到她就是厉若莘、杜芳惜和沈荷裳的师傅。
“徒儿见过师傅。”
杜芳惜和天南神尼一别数载,相见之下不免心潮起伏,显得有些激动。
天南神尼点了点头,扭头看到明钦,眼中露出一丝讶色,“施主,咱们又见面了。”
“原来师太就是声名赫赫的天南神尼,失敬,失敬。”
明钦暗想幸好他对天南神尼没有什么不敬的地方,否则她这几个弟子可没有好相与的。天南神尼倒是慈悲心肠,本领又大,虽说她救了梅吟雪,明钦心中颇为不忿,现在事过境迁,已经没有必要提起。
“怎么?你们见过?”
杜芳惜大感惊讶,据她所知明钦从来没有来过碧梧宫,如何能识得天南神尼。
天南神尼声名远扬,碧梧宫已经不是什么隐秘的场所,每年慕名来访的修行者车载斗量,目的也种种不一。天南神尼为了专心修行,便躲到潮音洞去,连几个亲传弟子都不知她的去向,只道她云游去了。
明钦看天南神尼神情严肃,自然不敢胡乱言语,胡诌道:“我和神尼碰巧见过面。对了,神尼还帮过我的大忙呢?”
“是吗?”
杜芳惜将信将疑,这事倒不急于究根问底,回头慢慢打听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