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出租车停在人来人往的城东广场附近，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样貌穿着都很普通，只让人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
这两人正是在别人眼里已经‘改头换面’的陆然和沈渊。
“神启教会有个教堂就在广场附近。”
陆然刚说完，就看到了不远处硕大的太阳标志。
神启组织的太阳标志，与其说是太阳，不如说是漩涡更恰当，因为不看最外层圆圈的话，中间部分看起来，就像是北半球从太空往地球俯视时见到的台风，一个逆时针旋转的漩涡。
而神启教会的太阳标志，双层圆圈中间，是一颗八芒星，八芒星中间的圆圈里，则是一只眼睛模样的图案。
陆然抬眸看了许久，她总觉得，自己对八芒星应该很熟悉，但并非神启教会这个标志。
“小姐？”
沈渊的声音唤回了陆然的思绪。
她收回目光，“不要这么叫我，会被人注意到的。”
沈渊嗯了一声，从善如流地改口，“那就叫妹妹好了，您年纪比我小。”
陆然朝他看过去。
沈渊脸上带笑，“不可以吗？”
陆然摇摇头，她只是想到了第一次见沈渊的时候，这人看上去还很颓丧，现在灵魂完整了，性格都不一样了。
“那我就僭越了。”沈渊很高兴。
“不算僭越。”陆然语气淡然。
“因为您没把我们当下属看待？”沈渊了然道，“但是我和鸢姐、岑哥的想法是一样的。”
不管陆然怎么想，是不是把他们当朋友，乃至家人，他们都必须恪守下属的职责，免得以后在其他人面前，陆然会损失威严
——用林鸢的话来说，神需要高坐云端。
陆然对他们的想法心知肚明，但她不在意，“随你们吧。”
沈渊跟上陆然的步伐，很快就到了神启教堂的门口，也就是那个硕大的金色太阳标志的下方。
神启的教堂整体都是黑色，顶上的金色标志，就像被黑暗托举起的太阳，看上去庄严肃穆。
全木石结构的建筑在水泥森林中别具一格，大理石硬朗美观，烧杉板黑亮如漆……也难怪这里会成为炎城有名的打卡地点。
陆然两人随着进去的人群往里走，就看到教堂门口有不少正在宣传神启教的人，有的还在分发宣传单。
陆然接了张宣传单看了起来，上面的内容看上去十分正经，除了一点意识流图画外，就只有一些神启教对外的宣传内容，与正常的教派无异。
将宣传单收下后，陆然和沈渊就已经来到了教堂内部。
在进来时，就有人站在门口提醒，表示里面是教会信徒的聚集场所，如果只是过来凑热闹或者参观，就禁止入内。
陆然两人为了证明自己对神启教会很感兴趣，还在门口的人暗示下，上交了整整两千块。
进个门就得交这么多钱，也难怪能刷下大多数凑热闹的人了。
两人继续往里走，就到了教堂的大殿里。
大殿布置跟正常的教堂没太大区别，他们进来时，一排排的长椅上已然坐了不少信徒。
信徒里，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数人看上去还十分虔诚。
过了一会儿，一个裹着床单一样的白色袍子、面色极其和善的中年男人走上高台。
阳光透过他身后镂空的墙壁映照着男人的背，让他看上去有几分神圣。
长椅上原本垂眸不语的信徒全都站了起来，恭敬地对着高台上的男人弯腰。
陆然和沈渊坐在人群最后，干脆坐着没动。
台上的男人伸出双手，“各位请坐。”
话音一落，信徒们才重新坐下来。
随后，男人开始念祷告词之类的东西，其中最多的内容就是赞美教主……
陆然听了一会儿，又搜索了下神启教会，两相结合之下，也算知道了这个教会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这个教会不信仰什么神，信仰的是教主，因为教主能聆听所有神的启示，是所有神的‘代行者’……总之对于不信这些的人来说，听上去有点离谱。
教会之所以一开始能召来这么多信徒，源于那个没露过面的教主，曾表演过一出让某信徒起死回生的戏，很多人对此深信不疑。
至于台上念祷告词还长得慈眉善目的男人，则是教会的长老之一，专门负责给信徒传道的。
到目前为止，除了‘起死回生’的传言不知真假外，神启教会似乎真没哪里不正常。
因而两人被迫听了长达一个小时的祷告。
就在陆然以为今天两千块可能打水漂了的时候，念完祷告词的长老忽然派身边的执事叫他们两个过去。
陆然和沈渊对视一眼，都觉得他们可能暴露了什么
——比如真实容貌什么的……虽然神启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
两人以为接下来可能要动手，没想到的是，对方叫他们过去，纯粹是因为他们作为新的信徒，需要接受洗礼。
所谓的洗礼，尽管仪式感满满，其实就是洗个手罢了。
在两人照做后，长老便说：“我姓周，私底下称呼我周先生就好。”
“两位一定与我们教会有缘，今天正好是教会举办集会的日子，两位如果想参加，可以去后面那个房间。”
陆然疑惑：“刚刚不就是集会吗？”
“那只是日常的祷告。”周长老笑的十分亲和，“信徒集会都是私下进行，不会有外人围观。”
“我们想参加。”
陆然倒是要看看神启教会还有什么名堂。
这个周长老从头到尾都没问过她和沈渊为什么要加入神启，更没有调查他们的意思，就像是笃定他们两个没问题一样……
难不成是对他们教会的洗脑功力非常自信？
陆然一边思索着，一边根据对方的提示，来到了教堂大殿后面的一个房间。
房间四周连个窗户都没有，里面黑漆漆一片，陆然二人打开门进去时，甚至都没人看他们一眼。
刚才见过的大半的信徒都集中在这里，他们低垂着头，像是没有灵魂的空壳。
房门关上后，就有道莫名令人信服的声音响起：
“人生来就是有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