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把小姑娘往外推，“我们村里的人都想把她送去医院，但是她自己不配合，她要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两位别放在心上……”
孟欢听的认真，时不时点点头。
陆然则一直在打量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看上去的确不怎么正常，全身上下都有些邋遢，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确实如女人所说，这是个孤儿。
可是她的眼神清明，全然不像是脑子有问题的人。
女人说完小女孩的事，又热情地给孟欢和陆然介绍起桃源村的情况。
旅游区的人，只要是做生意的，大概都会有这么热情，旁人来了也不会有所怀疑。
但陆然只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普通景区的商人要的只是钱，这个古怪的地方可就不同了。
等女人大致介绍过村子里的事，又笑呵呵地邀请说：“两位行李虽说不多，但是出去玩总不好背什么东西，不如就放去我家的民宿……”
话音未落，一直不说话的小女孩就突然抬手推了女人几下。
女人又一次差点被绊倒，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当即暴怒地吼道：“你这臭丫头又想做什么？是不是以为我们不敢多你动手，你就无法无天了？！”
这样的说辞让陆然皱了下眉。
她拉着孟欢后退两步，像是有些害怕似的，“不是说她脑子有问题吗？还是别跟小孩子计较了……我们打算先去村子里转转，就不去民宿了……”
陆然说完就走，根本不给女人再“推销”的机会。
女人倒也没有追上来，只看上去有些恼怒，跟没做成生意人反应一样。
陆然带着孟欢跟散步似的往前走，也没个目的地，期间还躲过了两三个和刚刚那个女人看上去差不多的人。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孟欢后知后觉才发现了不对。
人际交往一类的事，比如看人脸色，孟欢根本不擅长。
“过于热情了。”陆然谨慎地看着四周，“看到我们就跟狼看到兔子一样。”
而且从始至终，周围走来走去如正常人一般的游客，他们就像是看不到自己和孟欢一样。
陆然不觉得自己和孟欢是零存在感，就算再不引人注目，也不可能没一个人看过来。
“那我们怎么办？那个女人说我们得住到十五，就说明不到那天，周围的雾气不会散……楚萤会不会就是迷失在雾里了？”
陆然点点头，“有可能。”
两人说话间，刚才惹得那个女人生气的小女孩，忽然跑进了一旁的巷子，身后还有两个成年人在追她。
“你别跑！那可是给客人吃的东西！”
“死丫头，被我们追到你就完了！”
孟欢侧目而视，“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陆然嗯了一声，没有立马跟过去，而是拉着孟欢去了个卖凉面的小摊前。
“先买点东西吃。”
“可是——”买完东西不就跟不上那个小姑娘了？孟欢一脸茫然。
陆然没有解释，跟摆摊的男人说完要求后，又跟他闲聊起来，“你知道附近有哪个好住一点的地方吗？”
男人边做凉面边指方向，“这个、那个、还有那个招牌大点的，都是很好住的。”
他指的那几家地方，全是陆然和孟欢刚才躲开的、有人专门拉客人的民宿。
“那我们可要好好挑一下。”陆然面无异色地笑了笑，看上去就跟普通游客没两样。
“你知不知道这里每天有多少游客进来啊？这里看上去比我之前去过的禹城其他旅游景点都热闹。”
男人老老实实摇头，“我怎么知道会有多少游客？不过这种大雾天，一般没什么人进来……你们最好也不要出去。”
陆然：“怎么说？”
“桃源村周围三不五时就有雾，我们村的人都习惯了，可是很多人不听劝，非要往雾里跑……”
男人忍不住咋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孟欢有点想问对方，游客失踪是不是与这雾气有关，但是被陆然眼神制止。
在凉面做好后，陆然又笑着说，“这么大的雾，你们村里的人也能习惯，想必也是这里什么都有的缘故，真挺厉害的。”
男人的眉头舒展开，当即说道：“不是我们村子厉害，是我们有神灵庇佑！”
“神灵？”陆然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个答案。
“本土的神，你们这些外人可不知道。”
男人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打算，陆然便不在意地端着凉面走了。
孟欢低声问道，“为什么刚刚不继续问了？我看这雾气和他说的神灵，就是找楚萤的关键！”
“不能打草惊蛇。”陆然朝她摇头，“我们先去找那个小女孩。”
“嗯。”
孟欢已经习惯性听陆然的，何况陆然说的很有道理，她自然没有意见。
就在她准备吃口凉面时，陆然又阻止说，“先别吃。”
“嗯？”
“这地方有古怪，东西最好先不要吃。”
不少故事都有说过，去了一个古怪的地方后，吃了当地的食物，就再也走不了了。
尽管只是故事，但是出门在外小心一点总没错。
孟欢不饿，闻言便乖乖拉上了塑料袋，将凉面提在了手上。
两人穿过小女孩跑过的小巷，找了足足十几分钟，才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发现她。
女孩抱腿坐在那儿，在看了她们一眼后，又迅速低下头，看上去是拒绝交流。
陆然将手上的凉面递过去，“要吃吗？”
小女孩再次抬头看她。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直到小女孩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她才接下那碗凉面吃起来。
陆然二人也不着急，静静看她吃完，孟欢还贴心地给她送上去第二碗。
小女孩吃完后也不说话，连句谢谢都没有。
孟欢好奇地问：“你家住在哪儿？还是说，你没有住的地方？”
小女孩不答。
陆然想了下，问她，“你刚才为什么要去撞那个和我们说话的女人？你是因为看到了我们，对不对？”
小女孩点点头。
陆然和孟欢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或许能从小女孩这里问到一些事。
孟欢蹲下来，“那为什么要去撞那个女人？是不是因为她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