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则站在楼上望着楼下的景致，笑意渐深。
“老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我一看到这慕小姐和听潮在一块，我心里都就舒服，气就顺。”
齐秘书在旁轻笑附和：“慕小姐气质确实很好。”
“那回我听听澜吃饭时候说什么……站cp……你说我这是不是就是啊？”
齐秘书苦笑，“您真是越来越幽默了。”
“我一直都很幽默，而且听潮的妈妈，最喜欢的就是我的幽默。”
顾慎则目光温柔缱绻，陷入往日美好的回忆。
楼下的气氛变得微妙。
慕轻棠与顾听潮对望彼此，纸醉金迷，衣香鬓影在他们的视野中黯然失色。
她避开目光，他阔步上前。
“听潮！”
一声甜腻的呼唤，白懿堂而皇之地走过来，无比自然地挽住了男人强健的臂弯。
女客们又羡慕得要哭了。
白懿亲昵地将头枕在顾听潮的肩上，看着慕轻棠的目光不能更挑衅。
看吧，哪怕我白家没落，哪怕顾董不承认我的身份，可放眼整个盛都谁不知顾听潮爱惨了我白懿，谁不知顾听潮是我白懿的男人！
顾听潮身形一僵，这一刻竟然觉得极度不适。
然而慕轻棠压根不在乎他们的亲密举止，正在和顾听涛谈笑风生。
“慕小姐。”顾听涛倾身过来，体贴地表示歉意，“我真是不知道我那弟妹今天也在，如果你要觉得尴尬，我们可以去侧厅聊聊，眼不见为净。”
“没关系，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慕轻棠红唇轻启，这一笑让人心神驰荡。
顾听潮看着他们笑语晏晏，精致袖口下的拳紧握，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烧，分秒煎熬。
“听潮，慕小姐和你大哥看起来很熟的样子啊。”
白懿眼中划过尖酸刻薄的暗芒，“看来，慕小姐在盛都上流社会吃的很开，不少男士都跟她有交集呢。手段确实不一般啊。”
手，段。
这两个字狠狠扎在了顾听潮的心窝里，他想起白懿一次次向慕轻棠放出的暗箭，想起叶媚，想起她蓄谋发布的黑料，想起那个鬼魅般躲在暗处的男人，想起消失的监控……
他是多希望白懿与此无关，可偏偏所有矛头全都指向她！
思绪至此，顾听潮眉宇冷冷一拧，将手臂从白懿怀里抽离。
“你先去找别人聊聊吧。我有事。”
这次不可不说，是非常干脆利落。
旁边有人向他们侧目，白懿霎时脸都气绿了，死死攥着裙子强撑起一个笑。
可到现在她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顾听潮对她不复往昔。
众目睽睽，顾听潮晾着白懿，走向慕轻棠。
慕轻棠感觉他过来了，心怦怦跳着，忙对顾听涛笑道：“顾大少，如果是聊公事，我们不妨坐到边上去聊吧。”
“也好也好，慕小姐这边请！”
顾听潮看着慕轻棠逃跑一样跟着顾听涛离开，瞬间桃花眸一暗，心头涌起极度的燥郁感。
两人才刚落坐聊了没一会儿，悠扬的音乐声便响起，舞会时间到。
“三小姐，咱们俩凑一对吧，闲着也是闲着。”冷斐然嘴角挂起玩世不恭，向顾听澜伸出手。
“好吧，本小姐我今儿个心情不错，就赏你这个脸。”顾听澜娇俏一笑，将手放在他掌心上。
只要看到白懿吃瘪她心情就好，多么朴实无华的追求啊！
有人起哄让顾夫人也和顾董共舞一曲，但最终让舒曼芸推脱了。
“我们家那位懒着呢，而且我也好久不跳了生疏了，还是你们年轻人玩儿吧。”
但其实盛都无人不知，舒曼芸年轻时曾是名震全国的舞蹈冠军。
顾慎则二十年前娶了她，给了她世人羡慕的一切，但从来没跟她跳过一支舞。
有时记者问起，他只说年纪大了跳不动。但只有舒曼芸知道，夜深人静时书房里传来留声机的音乐，幽迷光影里，顾慎则独自以交际舞的动作，优雅起舞。
一人孤影，二人共舞。
他闭上眼睛，幻想爱人在怀的样子，舒曼芸一回想便满腹委屈，眼眶灼红。
那男人所有的浪漫都给了一个女人——顾听涛和顾听潮的母亲。
那是绝无仅有的爱，她永远都无可替代。
“慕小姐，赏脸跟我共舞一曲如何？”顾听涛也在这时向慕轻棠发出邀请。
慕轻棠琉璃瞳闪过一丝为难。
顾听涛已经礼貌地向她伸出手。
她抿住樱唇，缓缓抬起纤纤素手，准备放在他掌心上。
就在这时，另一只骨骼匀称，极好看的手也伸到她面前。
慕轻棠惊讶地抬眼，迎上的是顾听潮宛如浩瀚星辰般令人晕眩的目光。
男人目不转睛地睨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慕小姐，我真的很向请你共舞一曲，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顾听涛话音未落，顾听潮便一把捉住了慕轻棠迟疑的手，用力一带将她从沙发上拉起。
他的力量，强势中带着点霸道，以至于她站起的刹那一个没站稳，猝不及防地撞在他怀里。
顾听潮顺势便扣住了她的纤腰，炙热的呼吸猛地一沉。
两人浑然天成地形成了跳舞的姿势，看得顾听涛直接傻眼。
这就是顾家二少。
他想要的，就去要，没有废话。
也不给她选择的机会。
“谢谢你答应做我的舞伴，慕小姐。”
顾听潮近于妖孽的桃花眼扬起，泛着细碎的光芒，勾人心魄。
“我、我没有答应你。”慕轻棠娇躯紧贴着他的腹肌，轻声低语。
“你的身体，代替你答应我了。”
顾听潮牵引着她，他后退，她前进，他旋身，她黑裙蹁跹。
两人在众人瞩目下如一道划破云层的天光步入厅堂正中央，配合默契，瞬间让周围所有人黯然失色。
慕轻棠紧张的视线无处安放，但顾听潮沉炽的目光却与她的眼眸寸步不离。
“卧槽……”冷斐然直接目瞪口呆，“我特么认识老顾这货二十年，从来不知道他舞跳得这么好！”
“呵，我也不知道，顾听潮这狗男人绝活还不少呢。”
顾听澜还不忘拉踩一下，“你说你从小到大都比不过他，玩儿你也玩儿不过他，白活了你。”
“妈的……我特么床上功夫肯定比他强！老顾多年来这么禁欲，那方面肯定不行！”冷斐然挺了挺有些酸了腰杆。
顾听澜啧啧咂嘴，一脸嫌弃，“啥也不是。”
众人发出声声喟叹，被他们的舞姿深深吸引。
白懿脊背靠着墙壁，瘦可见骨的手死死攥住胸襟。
跳舞是她的软肋！
她从小多才多艺，可偏偏就是肢体不协调，跳舞很难看，所以她从不在公共场合跳舞。顾听潮曾为了迁就她，哪怕是皇室发出邀请，他也不会出席任何舞会。
这是他第一次展现他的舞技，可舞伴竟然会是那个贱女人！
白懿一颗心忽悠悠向下坠，转身全身颤栗着离开了大厅。
走廊里，怒火冲红了她的眼睛，她抓起一旁花瓶里的鲜花，狠狠将花朵捏烂。
就好像那花是慕轻棠的咽喉！
“贱货！你一再挑战我的底线……我是不可能容得了你了！”白懿恶狠狠地咒骂。
“可不么，我要是你，我也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一个柔媚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带着三分怜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