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讶的目光像滚烫的火星落在白懿身上,她颜面尽失!
白懿瞳孔地震,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听潮背对着她挺拔的身躯。
以前,她说什么他信什么,从不深问,无限纵容。
可现在,从那次慕宴斯坚果过敏开始,她说什么他都怀疑都要暗查,他已经对她没有了信任!
如今顾听潮又让她给这个贱女人低头道歉?她是金尊玉贵的千金,怎么能给这个勾引她男人的贱货道歉?!
“听潮……我……我……”
白懿把心一横,白眼珠一翻,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装起了昏迷。
“嗤,晕的可真是时候。”顾听澜冷嗤了一声,“这么会演,怎么不去碰瓷儿啊。”
顾听潮呼出口浊气,命佣人把白懿抬了下去。
然而他再回头时,慕轻棠已经不见了踪影。
“慕小姐人呢?!”男人心里一慌,忙沉声问冷斐然。
“早走啦。”冷斐然露出钦佩的表情,“这位慕小姐那是相当有性格,她不等小嫂子道歉就走了,看来人家根本不在乎这个,无愧于心就行了。”
顾听潮一听“小嫂子”仨字,咬了咬牙,一把搡开冷斐然追去,临走时还狠狠丢下一句话。
“下次要再这么不会说话,我把你嘴巴缝上!”
冷斐然瞪眼,直接emo了,“老顾你丫来大姨夫了吧?不你先问我话的吗?!那下次我给你打手语行了吧!”
……
慕轻棠独自往翊园出口方向走去。
顾听潮喘着粗气追上来,二话不说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再用力一拉,女人便撞入他火热的怀中,全身都被他强势的气息裹挟,热量如一簇一簇的浪花涌来,仿佛要将她彻底倾覆。
“还有事吗,顾总?”慕轻棠气息微乱,嗓音也有点黯哑。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她清甜鼻息撩过下颌,顾听潮不受控地喉结滚了滚,“你刚才不是问我,我会不会信你吗?”
慕轻棠迎上他炽烈的眸光,心脏剧烈地搏动。
“我信你。”
顾听潮坚定地凝视着她微红的眼眸,她只觉万丈光芒都不及他眼中一丝熠彩。
这句“我信你”,慕轻棠整整等了五年。
如今终于等到了,却已是肝肠寸断,物是人非。
这时慕轻棠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她忙挣脱开退后两步,用尽力气转过身。
临上车时她对他回眸一笑,笑容漂亮又易碎。
“顾总,回去帮我好好谢谢三小姐,谢谢她拿出证据,还我清白。”
顾听潮眼睁睁看着她上车离开,心像被挖了个血淋淋的洞,灌满了凛冽的风。
*
一场虚惊后,宴会也散了。
白懿还在“昏迷”,但顾听潮却没让她继续留在翊园,私人医生诊断无恙后,就叫徐霄把她送回了白家。
她的恐惧症,她的溺水后受惊过度,那些曾经每一样都能戳中顾听潮的软肋,现在加一起都支撑不起他去看她一眼。
顾听潮不知道,是白懿向来如此,还是他的宠爱把一个明明那么好的女孩给宠成了敢随便泼人脏水的卑鄙之人。
书房里,徐霄敲了敲门,把当时作证的小女佣带到了他面前。
“我认识你。”顾听潮目光落在小慕斯的玩具船上,“你在翊园工作六年了吧。”
“您、您怎么知道……”女佣表情一愕。
顾听潮没说原因,因为五年前一次偶然,他撞到慕轻棠给她的脚踝敷药。
他原本以为慕轻棠的温柔善良不过是寄人篱下的逼不得已,却没想到,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竟也一如既往。
那时,她所做的点点滴滴,令他冷如死灰的心潜移默化地向她靠近。
或许也正因如此,才在她下药和裸照事件后,让他那时恨她入骨,感觉自己蒙受了滔天欺骗。
可现在想来,过往很多地方都显得很奇怪,前后矛盾,不合常理。
“慕小姐和白小姐交谈的时候,你在场?”
“我……我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女佣吓得两腿发软。
“你听到什么了,一字不差地讲出来。”
“我听见……我听见了白小姐喊前夫人的名字……我还听见白小姐说什么,并没有遗物交给她……白小姐很生气,情绪很激动,剩下的话,我也没听清……”
“她提了,慕轻棠的名字?”顾听潮哑声问。
“是……”
顾听潮默了默,忽地眼神冷厉地瞥向她,“是谁让你做的伪证?是白小姐吗?”
女佣脸白如死地摇头。
男人剑眉一拧,“那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是……是夫人……是夫人让我这么说的!”
顾听潮勃然震怒狠狠拍桌,女佣吓得咚地跪在了地上。
“我当时、我当时只看到慕小姐的手伸向了白小姐,并没有看到别的……本来我想拔腿就跑的,可夫人却把我拦了下来,说我既然已经看见了,到时候一定要帮白小姐作证……”
“她说我……我既然看到了慕小姐的手伸向白小姐,那到时候若顾总问起,就说是慕小姐推的白小姐,也无可厚非……”
无可厚非?
舒曼芸一句轻飘飘的“无可厚非”,差点儿让一个无辜的女人被百口嘲谤,万目睚眦!
“顾总……我错了……求您原谅我吧……我现在就辞职,再也不在盛都出现!求您……”
“辞职是必须,离开盛都倒不必。徐霄,一会儿给她结算工资,再多付一年薪水给她。”
顾听潮并没有因为她撒谎而雷霆震怒,“你也有苦衷,你能此刻在我面前坦白,已经不容易了。”
小女佣捂住嘴呜咽起来,悔不当初。
“你走吧。”
徐霄正要上前搀扶起女佣,她忽地又颤声道:“顾总……其实慕轻棠小姐,还有遗物……留在翊园……”
男人身躯霍然站起,急声问:“东西在哪儿?!”
“在……在后院,那片花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