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棠脸上又红又烫,就像准备跟新郎洞房的小媳妇。
整个别墅外体多数墙壁都是通透的防弹玻璃,四周是郁郁青青的远山,远处还能看到浩海的大海。
依山傍海,比翊园的地理位置更加优渥。
“恭迎二少爷,二少奶奶!”
刚一进门,列队等候的管家和佣人就齐刷刷鞠躬欢迎。
慕轻棠羞得双颊绯红,忙轻声嗫喏:“我不是……”
“您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老管家笑眯眯地道,“因为我们二少说了,这座别墅他不会领任何女人过来,只会带未来的顾氏总裁夫人来。”
“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把我们的女主人盼来啦!”又一名老女佣喜极而泣了。
“你们说的对,现在不是,以后也是。”
顾听潮朗笑两声,是难得的开怀,“所有人!年底奖金翻倍!”
“谢二少爷!二少奶奶!”
慕轻棠真是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偏偏她身上又被电得没力气,只能任凭男人抱着,便宜占够够的。
她无意中发现,相比翊园,这里的管家佣人看起来普遍年纪都偏大。
“这里的佣人,都是翊园曾经服侍过我母亲的老人。我把他们安排在这儿,也是想着他们辛苦大半辈子,能有份清闲的工作,衣食无忧。毕竟我不常过来,他们只需要看好这里,做日常打扫维护即可。”
慕轻棠听见顾听潮这么说,心里很触动。
她发现,越了解他,越觉得他离“阴间”这个词越来越远了。
“阿霄,找个轮椅来。”顾听潮吩咐。
“是,顾总。”徐霄忙退了下去。
“轮椅……?你要干什么?”慕轻棠轻蹙秀眉。
“让你坐上去,我推着你,逛逛婚房。”顾听潮迷人的笑容蛊惑人心。
慕轻棠坐在轮椅上,顾听潮又命人找来毛毯悉心盖在她腿上。
男人单膝跪地做好这些,突然掀起眼帘看她。
她吓得目光一晃,芙颊红得像春桃,咬住下唇垂落长睫。
顾听潮心旌摇曳,喉结不觉微动。
她虽然改变了容颜,可却变不了她骨子里少女般娇怯的羞涩。不经意间,还是在他明烈的眼眸里显露无余。
“这里怎么会有轮椅?”慕轻棠忙轻声岔开话题。
“我母亲生前用的,她偶尔会来这里小住。父亲说,母亲身体不好,常年需要坐轮椅。”提及母亲,顾听潮嗓音有些忧伤的低闷。
慕轻棠不敢深问了,怕触及他的伤心事。
顾听潮推着她在庞大的别墅里散步,偶有路过的佣人见了他们都停下行礼,自然地称呼她“二少奶奶”。
她刚开始还是抗拒的,渐渐的,她也懒得解释了,他们叫得顺溜,她听着,竟然也习惯了。
曾几何时,她在翊园,从没受过底下人这样的尊敬。
没想到她跟顾听潮都没有任何关系了,如今倒“名正言顺”了。
但是,她不在意了。
五年了,这颗心经历过烈火涅槃,刀光剑影,绝不会因为几句追捧她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顾听潮推着她来到一间画廊。
“这里面都是我母亲生前的私藏,她很喜欢字画,这些每一幅都是孤本,价值不可估算。”
慕轻棠环视着偌大的画廊,眼里亮起璀璨星光。
因为她小儿子君君喜欢画画,小小年纪便在艺术界扬名立万了,所以连带她对艺术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很喜欢?”
顾听潮见她眼角眉梢的喜悦,俯身靠近她耳畔深情地道,“你要喜欢这儿,可以随时带着慕斯来这里住,住多久都没关系。你要喜欢这里的画就拿走,拿走哪幅都行,全拿走都可以!”
古有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红颜一笑。
顾听潮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有点内味儿了。
他缓慢推着她在这里闲闲逛着,他发誓这是他五年以来头一次觉得惬意的时刻。
“等一下。”
顾听潮忙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我喜欢这幅。”慕轻棠看着眼前一幅水墨风景画,眼尾泛起惊喜的光。
“你竟然喜欢这幅?!”
男人面露惊色,低声提醒,“这幅不是古迹……是现代画家创作的。好像也不是什么知名画家,我都不知道是谁画的。”
“艺术方面我是个门外汉,我不懂鉴宝,我只看眼缘。这幅我很喜欢,顾总要送我吗?”慕轻棠弯起一双清水明眸,笑不达底。
“这……这幅不行。”
顾听潮此刻一张俊脸就跟那调色盘似的窘得五彩斑斓。
还有比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当场卡脸更蛋疼的事儿吗?
“哦?怎么?”慕轻棠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这幅是我母亲的遗物,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画。”顾听潮无奈苦笑一声,“你可真会挑,几百幅收藏,你非挑这幅,眼光独到啊。”
“哦……原来如此。”
“而且告诉你个秘密,我的名字,是母亲因画上提的这句诗而来的灵感。”
顾听潮星眸闪烁,迫不及待地跟她分享自己的事,话也多了起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对,海上明月共潮生。”男人深深凝视着她柔和的侧颜,就像欣赏着画中美景。
“很有意境,很美。”
慕轻棠因读懂了他名字的奥义,不禁一丝浅浅的笑浮上眼尾。
听见她夸了自己的名字,顾听潮喜得手都颤了,恨不得搂住她亲得至死方休。
“对不起啊,轻棠。要不是因为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听见他满心愧疚地唤她名字,她的心又是一动,却只是淡淡微笑。
“逗你的,我怎么会要你顾总的东西,我没那么不知好歹,放心。”
顾听潮喉咙一哽,胸口涌上好大一股郁闷的情绪。
他知道,走近她的路还有很远。
可他绝不会放弃,因为她是他唯一的方向。
*
白家别墅。
“方柯被顾听潮送局子里去了?!”
白景桓听见消息一口茶没喝好,呛得咳了起来。
“是……认证物证都有,这把方柯这枚棋子只能丢出去了,救不了了。”白懿忙过来拍抚他的脊背,满目凝重的心思。
“顾听潮为了给那个女人出气,竟然不惜把自己公司最得力的人手给送进监狱?他就不怕这件事传出去影响sg娱乐的股价和形象吗?!”白景桓气得狠拍轮椅扶手。
“听潮早就被那贱人蛊惑了,鬼迷心窍了!现在那个贱人估计让他去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白懿眼眶猩红,嗓音又尖又高。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初你还瞧不起你哥……你的格局又比他高多少?女人果然都头发长见识短!”
白懿心有不甘,但不敢说话了。
白景桓痛咳了两声,目露阴冷,“现在能替你做事的,只有宋凯哲了,无论如何这个人你都得牢牢把握住,可不能让他像方柯一样变成一枚废棋。”
“毕竟,咱们白家要想在盛都东山再起,sg娱乐是一个巨大的拉拢高官权贵的资源。所以你那些争风吃醋的心思先给我憋着!做好我安排你的事,把顾听潮夺回来!就算夺不回他的心也要夺回他的人!听见了吗?!”
对!对!
就算夺不回他的心,也要夺回他的人!
白懿恶狠狠地咬牙,心中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
“姑、姑姑……”
白子祺怯生生地走了过来,他现在一见白懿就是一脸恐惧,像耗子见了猫。
“怎么了?”白懿不耐烦地瞥着他。
“姑姑,您要的东西,我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