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白子祺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塑料袋,里面有几根黑色的头发。
“这是慕宴斯的头发,我趁他睡午觉的时候收集的。”
白懿就像鲨鱼闻到了血,忙走过去一把夺过塑料包。
“干得不错子祺,明天姑姑给你买玩具,你想要什么姑姑给你买什么。”
“不、不用了……谢谢姑姑……”白子祺哪儿敢领这奖励,像个球一样溜走了。
“慕宴斯?是那女人的儿子?”白景桓狐疑地问。
“是的爸爸,慕宴斯就是那贱女人生的野种。”
“你拿那孩子的头发,是要做什么?亲子鉴定?”
“我必须要搞清楚,那女人到底是不是慕轻棠!她的儿子……到底是不是听潮的孩子!”白懿将头发死死攥住,眼底恨意丛生。
白景桓一惊,呼出口浊气,“她真的是阿棠?阿棠不是已经被你给……”
“我确实下了死手,可我毕竟没有亲眼目睹她在我眼前活活被烧死,所以我总是没法心安。”
“去验一验吃个定心丸也好。如果这个女人的儿子真是顾氏血脉……”
白景桓轻咳两声,眸光阴狠如毒蝎,“那她们母子俩,必须斩草除根!”
*
吃过了晚饭,慕轻棠在女佣服侍下换上睡衣,躺在卧室里休息。
本来在陌生的环境她挺容易失眠的,但今天她又打架又撕逼的实在太累,很快困意就席卷而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
顾听潮拎着医药箱缓缓走了进来,绕过大床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轻轻牵起她的手,为她擦破皮的地方上药。
男人见她睡觉手腕还戴着表,怕她睡得不舒服便帮她摘了下来。
瞬间,那几条触目惊心的白色伤痕又刺入他眼底。
不禁细细密密的痛爬满了整颗滞重跳动的心脏。
顾听潮蓦地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些伤痕时他那些狭隘的想法。
轻棠,你消失的那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啊。你不是跟商震在一起吗?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爱护你和孩子吗?
那个死瘸子完全就是口嗨吧?他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我会尽我所能,用我血捍卫你,和孩子。
冰凉的药膏涂抹在慕轻棠的伤口处,微微的刺痛感惊醒了她。
“唔……”
慕轻棠迷迷糊糊嘤咛一声,猛地睁眼,“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给你上药。”顾听潮继续往她伤口上涂药膏,一脸淡定自若。
“不用了……请你出去,我要睡了。”她眼神慌乱地催促。
“好,上完我就出去。”
“我不怕疼,更不怕受伤,比这更痛的伤我也受过……我没这么娇气。”慕轻棠被他攥着手,指尖阵阵发麻。
顾听潮心口一刺,眼前闪回的是她曾经拼死护他周全的画面,强烈的酸涩塞满了他的肺腑。
“轻棠,你手腕的伤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慕轻棠精致的脸庞倏地僵绷,柔软的小手在他掌心抽搐了一下。
“不关你的事。”
“你曾经……想不开过?”
“顾听潮,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怎么能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的……”
“顾听潮……你够了!”
慕轻棠失控地怒吼,因为身体尚未复原,这一喊耗光了她的力气,汗水浸透了真丝睡衣。
顾听潮看着她汗涔涔的脸颊,发红的眼圈,只觉自己似乎踩到了她的逆鳞,不安感涌遍全身。
“顾听潮……”慕轻棠大口大口喘息,“你听着,我不是你的谁,你也不是我的谁……我的过去没必要跟你解释,你以后……也不要再问!”
“到底发生过什么?你告诉我!”顾听潮目光如炬,用力扳住她的肩膀。
慕轻棠无力地扯唇,“与,你,无,关。”
顾听潮,我承认,我哪怕到现在为止,仍然对你心动。
可只要我想到那场火,想到君君的病,想到我因孩子而得过的抑郁症。
我就没办法原谅你。
顾听潮眸色一窒,抓住她肩头的十指快要嵌进她的骨肉里。
突然,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
“阿震”二字出现在屏幕上,慕轻棠心头一跳,想去接听。
然而某男却不负众望地抢先一步夺过手机。
阿?震?
顾听潮胸腔里醋意狂涌,气得眼里冒火。
“顾听潮……把手机给我。”
结果这男人非但没给,还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简直猖狂!
“喂。”
“……”
“呵,怎么不说话,哑巴了?”男人看定慕轻棠惊慌的眉目,笑得邪恶冷谑。
“你和轻棠在一起?”商震在电话另一点的声音都气颤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商总。”
慕轻棠怒目瞪视,淡绯色的唇瓣刚刚张开,就被顾听潮霸道的吻凶猛封住。
男人吻得近乎疯狂,撬开她紧扣的齿关,掠夺她的馨软甜美。
“轻棠,轻棠你在吗?轻棠?!”
商震在电话另一点焦急地喊她的名字。
她眼尾闪烁晶莹,想要回应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
渐渐她被这疯狂的吻撩拨得呼吸急促,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娇柔的嘤咛。
顾听潮墨瞳一缩,眼尖又红了些。
他高岸的身躯直接欺压而下,想看清他吻她时的样子。
他要看看,那曾经如火如荼,轰轰烈烈的爱意,如今真的再难唤醒,丝毫不剩了吗?
“顾听潮……如果你敢对轻棠做什么,我一定会杀了你!”
商震话音未落,顾听潮干脆利索地摁断了电话,旋即就关了机。
慕轻棠心跳如狂,仿佛能从自己的胸膛撞出去,闯进男人热烈的胸怀。
而顾听潮此刻全身血液也热得发烫,微颤的双手甚至开始欲求不满。
“唔!!”
强烈的痛感逼得他撤回了吻。
他舔了舔嘴唇,竟然是腥甜的鲜血味道。
“顾听潮!你再侵犯我……下次我咬断的……一定是你的舌头!”
慕轻棠喘息着,水凝眼眶、挺翘琼鼻、如樱丹唇,无一处不泛着被男人撩起的轻红。
“你不会的。”
顾听潮弯起粲然的眸,指腹擦过她唇边红晕,“你舍不得那么做,不然,你刚才就不会留情。”
“顾听潮,你真是会自欺欺人……自以为是!”
慕轻棠心跳怦怦然,用力别开脸,“你马上离开!我要睡了!”
“好。”
男人翻了个身,直接躺在了她身边,脸大得光明磊落。
“你……!”慕轻棠气结。
“床这么大,我怕你自己睡会冷。”
“不会,我跟别人睡会失眠!”
“那我陪你失眠。”顾听潮侧过身,深深看着她,“一个人失眠是寂寞,两个人失眠是浪漫。”
慕轻棠费尽全力翻了个身,闷闷地背对他躺着。
原本她还不敢合眼,生怕顾听潮会趁机做什么,可最终她还是难抵困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顾听潮缓缓起身,不知餍足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一点点,用颤抖的指尖解开她胸口的扣子,想再看看伤痕的位置。
黑色羽翼映入眼帘,他呼吸窒闷,心狠狠一疼。
他听人说,越靠近骨头的位置纹身越痛,她在肩膀锁到锁骨之间纹了这么大的图案,当时的她该有多痛。
就为了掩盖那块疤吗,他们的过去她半点都不再留恋的吗?
顾听潮垂下长睫,一记温柔万千的深吻,烙在这片重生之翼上。
“轻棠,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真爱之路,从不平坦。
爱迎万难,爱也赢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