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潮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
同样被送去的还有徐霄,主仆俩伤势都不轻,不幸中的万幸是伤的都不是要害。
徐霄的膝盖骨被钉穿,右手肌腱断裂,医生为他做了紧急手术将肌腱缝合,腿部钉子取出也打了破伤风针。
洛傲岚拄着拐杖站在病房外,定定地看着医生,泪水无声地流了一遍又一遍。
“医生……拜托您,不要让他落下后遗症。他还没到三十岁呢……”
“我会尽力的,而且手筋断了也不等于就残废了,等肌腱愈合后,拆除石膏就可以进行肌腱的功能锻炼,还是有很大希望恢复到正常活动程度的,不要太担心了。”
医生走后,洛傲岚捂住眼睛哭得一抽一抽的。
“洛阿姨……”
洛傲岚慌忙擦着泪转身,看到冷卓尔牵着小慕斯的手走了过来。
小家伙眼圈也红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
“慕斯……对不起……”洛傲岚原本都止住哭了,看到孩子又咧起了嘴。
冷卓尔和慕宴斯一齐抱住了她,纷纷安慰着。
“都、都怪我……如果我早点交代出关于萧悯的事……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不怪你的洛阿姨,你也很难的。”慕宴斯叹息了一声抱着洛傲岚的腿,“我们懂你的……”
“傲岚,那毕竟是你真心爱过的人,他曾经不止一次救过你的命,这样的男人别说你,就是换做我,我也会和你做出相同的选择。”
冷卓尔将洛傲岚挂满泪的小脸搂在怀里,心疼地慰藉着,“但感恩的方式不是一味地纵容他犯错,更何况他身上背负太多条人命,甚至一再对你最亲近的人下杀手实在难以饶恕。傲岚,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要珍惜当下,珍惜身边爱你的人,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洛傲岚啜泣地望着徐霄病房的门,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的……”
*
顾听潮也经历了一场手术。
他身上的两个箭头已经取出,伤口也进行了缝合,转入病房休息。
冷斐然一再让他睡一下好好养伤,可他从坐上直升机到手术再到现在躺在病床上,看着黎明破晓,看着夕阳西下,又到深夜。
眼睛连片刻都没合过。
“轻棠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让我怎么睡,怎么歇?”顾听潮眼里布满血丝,嗓音暗哑。
“有丁问跟着她,将军府也调了不少人过来,问题不大吧?”冷斐然还觉得自己安慰人安慰得挺好呢。
“就因为他跟着……问题才大了去了!”
顾听潮急得想要坐起来,结果扯动伤口,痛得他嘴都歪了,秒虚!
“嘿哟你反应这么大干嘛?怎么一副老婆要跟人跑了衰样?!”
冷斐然话说出口突然一怔,眼睛睁得滚圆,“卧槽老顾……你你你……你不会吃丁问的醋了吧?!你不是吧你!”
“丁问不是男的?”顾听潮满额虚汗,冷冷地问。
“是啊。”
“深更半夜,轻棠跟他出去……换是你老婆,你不醋?”
“那你是因为丁问是男的吃醋,还是因为丁问深更半夜跟小嫂子出去吃醋?”冷斐然好死不死的,竟然还深问了一句。
“你……说……呢?”顾听潮眼神阴沉,快要上去撕他嘴了。
“艾玛老顾你给我支棱起来,自信点儿啊!丁问虽然挺有男人味儿的吧,但论斐国第一帅,还得看你老顾!”
顾听潮脸色又白又难看,像个英俊的男鬼。
“再者说,小嫂子人家和丁问是去抓坏蛋去了,又不是到树林子里野战去了,你说你是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漫天吃飞醋?”
“滚!”顾听潮怒吼了一声,把冷少耳膜都快震穿了。
现在,别说慕轻棠身边出现个男人了,就是出现只雄蚊子他都紧张。
“不过话说回来了,丁问是怎么跟过去的?咱们的抓捕行动可是保密的,我谁都没告诉啊!”冷斐然不解地挠了挠头。
顾听潮捂住腰部的伤,冷冷勾唇,“呵……怕是在酒店他送完白懿后根本就没离开,一直在暗中窥视着轻棠。所以才会……这么快做出反应。”
“什么?!他、他偷窥小嫂子?!”
冷斐然一脸被刷新下限的错愕表情,“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我跟丁问打小就认识,他虽然这人挺轴情商挺低的,但算是个正人君子,老公爵教养出来的孩子,差不哪儿去,他应该不会这么变态吧!”
“他最好……别打轻棠的主意!否则将军府也罩不了他!”
这时,病房外传来敲门声。
冷斐然忙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他猛地怔忪住。
只见丁问携一身凛寒站在他面前,原本整洁的军服沾了不少的尘土,更给他平添一股粗犷的匪气。
就像个刚打了仗匆匆回府的大军阀。
“顾听潮,还活着吗?”他淡淡地问。
“擦,废话!”冷斐然俊眉一轩,“凉了就他妈睡太平间了!”
“让开。”
冷斐然啧了一声,但还是给丁问让了。没办法,气场压制。
顾听潮见丁问独自进来,心骤然收紧,“轻棠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轻棠在哪儿?!”
“慕小姐受伤了,冷大小姐正带着她处理伤口。”
顾听潮脸色惊变,连身上的伤都不管了,掀开被子就要翻身下床去找慕轻棠。
冷斐然吓得嗷嗷叫,忙飞扑过去把男人死死抱住。
“慕小姐让你好好养伤,你不听话,她是不会见你的。”
丁问语气缓慢,眼神仍是凉凉,“你也不用担心,她身上都是些皮外伤,是滚下山坡的时候所致,问题不大。我会替你照顾好她。”
“你替我?”顾听潮失声笑了,带着宣誓主权的霸气,“你凭什么?”
哪怕他身负重伤,气若游丝,他的笑容也仍然耀眼夺目,英俊的面容仍然令天地失色。
“你是慕小姐的男朋友,还是丈夫?”丁问似笑非笑地挽唇,“你都不是,所以我凭的,就是这个。”
“丁问……你到底什么意思?!”顾听潮眼眶霎时红了。
丁问利落地转过身,冷乜着他,“你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