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在m国有一个自己私有的，药物研发实验室。早年我跟他不止一次去那里视察过。”慕轻棠虽然不愿提商震，但她知道有些重要信息，她不能不和顾听潮分享。
她也相信，她男人哪怕憎恶商震，也不会是个如此心胸狭隘的人，应该不会太生气。
“那个研究室，我其实也有所而闻。”
顾听潮眼神如冰魄般幽寒，微微眯起星眸，“我也曾派人，秘密去m国调查过。但结果就是连那里的门都进不去。商震的警惕性太高了，那里的安保级别是s+级，一切能够进到那个研究室的人，全都是商震的亲信。”
“我和傲岚，都去过的。”
“可你和傲岚现在，却都双双离开了她。”
顾听潮爱怜地轻抚慕轻棠柔腻的脸颊，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鼻尖上，“商震和商氏夫妇关系恶劣，矛盾尖锐，在商氏集团憎恨他的人也数不胜数，只是碍于他的淫威，和他商氏集团唯一继承人的身份隐忍不发罢了。如果商霆还活着，一定没有人会选择站在那样一个魔鬼身边。”
魔鬼……
若换从前，慕轻棠觉得这两个字来形容商震有些太重了，可是现在，她却觉得那个男人，比魔鬼更令人骇然。
“现在在商震身边的，也仅仅只剩下夏澄了。他跟随了商震许多年，他一定知道商震的很多秘密。”
“是，但阿澄于商震而言，就像徐霄于你，就算是死，他也绝不会背叛商震的。”慕轻棠斩钉截铁地说。
顾听潮淡淡摇了摇头，“我说的话并不是想称赞自己，但我想说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要遵守本心，尊重彼此感受的。如果一再折磨，一再压榨，一再践踏对方的底线，哪怕是再忠心、再糊涂的人，也总有自我意识彻底觉醒的那天。”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阿澄的底线是什么。他这些年为商震卖命，真的无视法度，连自己的性命都能置之度外，他特立孤行，无所畏惧。我甚至不知道，除了商震，他还有什么软肋……他……就像一个铁血机器一样。”
“有。”顾听潮扳住她的双肩，眸色一深，“洛傲岚。”
慕轻棠陡然一震，瞳仁收了收，“真的？！他真的……喜欢傲岚？！”
“原来你也看出来了。这还是阿霄告诉我的呢，他说夏澄对傲岚的感情很特别，之前他们因为傲岚，不止起过一次争执，足可见夏澄对傲岚的在乎。”
密切相处这么多年，慕轻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夏澄对洛傲岚别样的感情。
“可我一直以为……夏澄只是和傲岚相处久了，日子久了自然会有情感寄托，更何况阿澄之前跟我说她年少时亲妹妹因病去世，所以他看着傲岚就想起自己的妹妹，我一直觉得他是把傲岚当妹妹的！”
“男女之间，若无血缘，所有的所谓‘兄妹’‘哥们儿’，全都是为暧昧情愫打的掩护罢了。”
顾听潮是个一心只把心思放在爱人身上的人，除了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妹顾听澜，其他女人他不会制造任何情感联系，更不会多看一眼，“所以我肯定地告诉你，夏澄对傲岚的感情，应该不会比阿霄少。只是他的身份令他只能隐忍，只能克制。”
“所以，轻棠，傲岚才是打开夏澄紧闭心门的钥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希望……傲岚永远都不要成为阿澄的底线，那样她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慕轻棠无比忧忡，“我的想法是，慢慢让傲岚将手里的工作交接出去，我会给她安排一些比较安稳的闲职，渐渐就不让她跟着我铤而走险了。毕竟她现在已经有徐秘书了，我想让她……能过上普通女孩子的生活。这五年来，她跟我吃了太多苦，风里来雨里去的，太艰难了。”
这五年……洛傲岚在吃苦，慕轻棠又何尝不是如此？
思绪至此，顾听潮心疼得难以呼吸，搂住她的双臂颤抖得像冻僵了一样厉害。
那些痛苦，那些风雨，都是他带给她的。这些年她不光要保护孩子们，还要保护她的朋友，她把自己放在最低最低的位置，甚至置之度外。
真的，太艰难了。哪怕是他这么个大男人，想想都觉得难以完成。
“轻棠，从今往后，我们每一天都是风和日丽，所有的风雨，我替你挡。”顾听潮深情得声色暗哑。
“你能爱我，这就足够了。”慕轻棠闭上眼睛，轻轻地说。
“我爱你……轻棠，我爱你。”顾听潮一遍一遍地说这三个字，泪凝羽睫。
“我知道的……”慕轻棠今天太累了，轻声应着，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顾听潮轻轻抚摸她的肩，到底没问出那句“你爱我吗？”
他永远都不会问的，就算慕轻棠不爱他，他也打算把她刻在dna里，爱一辈子了。
*
这边，那个女人被顾听潮抓走的消息，很快通过林肇，传到了白懿的耳朵里。
白懿正在切着带血的牛排，听见这一噩耗，手中的叉子咣当一声坠在华丽的地板上。
“可恶……她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怎么办……顾听潮会不会发现是我在背后搞的鬼？！”
林肇忙不迭走过来，单膝跪在她面前紧紧捂住她颤抖的手，无比温柔地看定她，“小懿，你别担心。你是什么人物，那个下作的女人又是什么东西，她怎么敢把你供出去，除非她不想活了！”
“不是的……不是的！”
白懿一下子就想起了，曾经自己的那个经纪人叶媚，顾听潮为了给慕轻棠的野种报仇，是如何折磨叶媚，又一脚把她踹到南洋的，到现在她都记忆犹新！
那个女人，又怎么可能逃过顾听潮的逼供？！
“在顾听潮手里……就没有人不会张口说实话！他一定已经知道我是幕后指使者，阿肇怎么办？他一定不会轻饶过我的！”白懿此刻对顾听潮的畏惧已经到达了顶点，眼底全是殷红的血丝。
林肇双手扳过她颤栗的肩，目光灼灼，“小懿！看着我……看着我！”
白懿怯懦地抬眼，双手惊惶地揉捏在一起。
坏人总是这样，使坏的时候那真叫一个杀气腾腾意气风发，可东窗事发，大难临头时，却又怕的战战兢兢，恨不得从人间蒸发避得干干净净！
“那个女人，我也是去见过的。我想她为了自保，就算供，也会把我给供出去。”
林肇眼神何其深情，抬手擦拭她额上冷汗，“你放心，哪怕有一天，顾听潮真的查到你，我也一定会站出来保护你，不会让顾听潮伤害你的。”
“阿肇！你对我真好！”
白懿猛地扑进男人怀中，像抱着救生圈一样紧紧将他抱住，“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儿意识到你对我的好呢？这样……我们就不会错过这么久……”
“小懿……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时候都不晚。”
林肇揉着她的脊背，眼神是那种彻底沦陷，中毒了一般的疯狂。
他深深呼吸，汲取白懿发丝间的玫瑰香气，只觉这是罂粟，令人欲罢不能，为了得到她的爱，他真的是死了也愿意！
而此刻如美女蛇般伏在他肩上的白懿，却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丝阴鸷的笑。
是了，她就在等着他这句话。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么没有比林肇，更适合拉出来当挡箭牌的了。
蠢男人，就凭你，也配和我在一起？能够与我匹配的男人除了商霆，就只能是顾听潮！
是你心甘情愿要做我的炮灰，做我的奴隶的，我可没有强迫过你啊。
就在林肇想要一亲芳泽，唇齿交融一番时，白懿的手机响了。
“等……等等……别急，我先接一个电话。”
情动的白懿双颊嘲弄，喘息着将手机拿起，是丁问打来的。
“喂，阿问哥哥。”白懿扬起灿烂的笑容，嗓音又甜又柔。
林肇听见眸色一暗，妒忌地捏了把女人的小蛮腰。
“白小姐。”丁问的语气无比疏离，可没有半点要跟她装熟的意思，“今晚六点整，请你准时来到将军府，帝后二位还有首相阁下，会来将军参加晚宴。”
“啊！晚宴？！”
白懿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把顾听潮可能会找她算账的事儿抛到九霄云外了，满脑子都是今晚的晚宴自己又将刷一波存在感的虚荣心思，“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也会去吗？太好了！我一定准时过去！”
“呵，看来你对他们二位的感情，要比对公爵阁下深多了。果然曾外孙女到头来不如别人的干女儿啊。”丁问语气尽是戏谑和鄙薄，丝毫不加掩饰。
要不是他奉卓老公爵之命必须联系白懿，他连听见这个女人说话，都会发自肺腑地觉得恶心。
“阿问哥哥……你这么说真的是误会我了。”
白懿心里懊恼，但还是楚楚可怜地说，“我与老公爵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谁能有我们亲近呢？我做皇后殿下的干女儿我也是为了咱们卓家啊，我和皇室处好关系也对曾外祖父，对咱们卓家有益不是吗？”
“呵，那你真的很多此一举。”
丁问嗓音冰冷，带着不可一世的倨傲，“我们卓氏的儿女绝不会这么没骨气，我们不会依附于任何人，更不会畏惧强权。也不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去刻意讨好谁。”
“不是，我……”
“白小姐如果真的想为公爵阁下着想，最好就什么都不要做，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做一个千金小姐，这对你来讲，应该不难吧？”
说完，丁问二话不说，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留！
白懿气得痛咳了两声，眼眶猩红！
这个丁问，太猖狂了！等着吧，等我当上了女公爵，我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小懿，这个阿问哥哥是谁？他对你似乎态度很不好。”林肇阴沉地问，“用不用，我帮你收拾他？”
“嗤，你？帮我收拾他？能不能别这么不自量力！”
白懿怒火冲顶，也不管措辞了，直接没好气，“这可是将军府的丁问上校！你收拾他？你要笑死我吗！”
丁问？！
林肇大惊失色，咬着牙不敢吭声了。那可是军方的人物，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他。
可他，还是见不得自己女人受委屈。
“小懿，今晚你要去将军府参加晚宴吗？”林肇捏了捏她的手，“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吗？”
“你？配我？”白懿有些抵触，她觉得他出身太低，有些掉价。
“我就当是你的手下，你的仆人，现在你身边正好缺这么个人不是吗？我愿意当这个人。”
林肇堂堂一个名扬海外的大律师，在心上人面前把姿态低到了尘埃里，“我听出来了，卓家的人对你并不好，我在你身边护着你，不好吗？”
白懿听他这么死乞白赖地倒贴自己，虚荣心又上来了，很勉强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就跟我去吧。”
*
当晚，白懿和林肇准时来到将军府。
今晚由于有皇室成员要来，所以将军府上上下下的人一早就开始准备。哪怕卓敖跟皇室成员之间已经很熟悉了，但还是拿出最高规格来接待他们。
晚五点三十分，一排sg耀世的限量顶级豪车整齐划一地徐徐驶入将军府的大门。
不多时，又一辆豪车驶来，警卫一见车牌，知道是白小姐的车，便也让行了。
林肇与白懿坐在后排，心里忐忑，又有一些兴奋。
如果不是傍上了白懿，他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进到这么高级的地方。
一排豪车停在府门门口，白懿忙第一时间下车，亲自为帝后开车门。
“干女儿，好久不见了。”万皇后对白懿的态度很亲密。
“干妈，您真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美了呢！”白懿也挽住了万皇后的手臂，嘴巴很甜。
这是私下场合，又是在卓家，所以白懿干脆把胆子放得大了些，直接叫万紫盈干妈。
万紫盈也没有任何不悦。
今晚，司烨的气色也不错，瞧不出什么病容。并没有像白懿了解到的那样，时日无多。
林肇看着帝后，直接被他们过于尊贵的仪态惊呆了，根本不敢靠前。
这时，后面的车门也随之打开。
当司栩高贵优雅，玉树临风的身影出现在白懿眼中的刹那，她霎时脸上没了血色，笑容也随之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