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因为日本和台湾同处一个时区,不用倒时差,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水土不服了,所以日本代表队到达规定的旅馆之后,就预定的附近的日料。
第一天是修整时间,二宫教练忙着去协调相关的事情,队员们都在后园练习挥棒。
练着练着,就开始有人心猿意马。
“今天晚上,可以出去逛逛吗?”
“今天不一定行啊,不知道哪里可以逛。”
“你们不是也兑换台币了吗,什么时候买东西?”
“高君前几天不是说他是中国人吗,那不正好让他带着我们去逛吗?”
“说的也是啊!”
旁边当壁花的高之野承受了大家的瞩目:“要先问过教练行不行。”
“耶!最大的阻碍消失了!”
“前几天这个阻碍就消失了好嘛,你是不是在开会的时候跑神了。”这个会议,是指球员内部的沟通会,每天熄灯前的三十分钟,大家都会聊聊天。
“哟西,大家都好好练习挥棒,这段时间专心一点,我就去问下教练,我们一起出去。”早川看经过讨论,原来认真的人也开始软绵绵的挥棒了,立刻就引导大家。
“好的!队长”
高之野在一旁和早川嘀咕:“晚上逛夜市就别想了,万一饮食不习惯,比赛前拉肚子怎么办,还是等到比赛结束后,去逛下吧。”
来了日本之后,高之野也有好长一段时间的不适应期,这边的饮食非常极端,说清淡确实大多数都清汤寡水的,可但凡你想吃点肉,那不是天妇罗就是烤肉,还能干出主食配主食这样的搭配,像日本人吃的拉面,就是一堆面上面盖了炸物,唯一的绿色就是葱花,算得上健康的只有一堆豆芽。
晚上,二宫教练回来,公布了预赛的比赛顺序,日本队是a组,同组的有澳洲、古巴、俄罗斯、中华台北和委瑞内拉,而第一天的对手,就是中华台北队。
早川悄悄碰了一下高之野,等高之野望过去,早川抬了下眉毛,颇为意味深长。
“没事,打他们,我不心疼,反正我们和台湾的内战还没停战呢。”
日本队到达的第三天,比赛正式开始,洲际棒球场,下午6点半。
中华队上次的比赛是第五名,而日本队是第七名,从历年的数据上来看,日本的排名落后于中华队的次数要稍多一些,所以这场的先发是高之野。
本场比赛日本队后攻,在他们在场地上热身时,三垒侧的中华队闲着的人在议论。
“高之野,对面投手叫高之野,这个是姓高,还是高之啊。”
“当然是姓高咯,我都从来没有听到过有日本人姓高之的,哈哈。”
“有什么奇怪的啦,我前几天看新闻,还听说有人姓‘我孙子’的,笑死我了。”
“你那是看的什么洋葱新闻。”
议论纷纷里,终于有个人琢磨道:“这个名字好像中文名啊,要不要问问他是哪里的?”
大家一静,旋即爆发出哄笑:“你是要问谁去啊,脑子是不是有洞啊,哈哈哈哈。”
那人弱弱的说:“可以最后问一下啊,笑什么笑啊。”
“那就交给你吧。”
高之野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对面产生了一阵喧闹,他回望着背后的队友,还是第一次在正式比赛时和他们一起,陌生感从心里涌了出来,半个月的相处难以消磨一年产生的记忆,幸好本垒板后的早川是他熟悉的。
防空警报声响起,高之野没有耽误,直接投球出手,一颗球从2米多的地方直坠到打者的膝盖。
“好球——”
第一局三上三下后,中华队的板凳席里,气氛就变得不太好了,虽然已经从录像里看到过了,真正直面这颗球的威力后,还是忍不住心有戚戚然,太难搞了吧这家伙,今年的日本队都是这样的家伙吗?
中华队之后连着两局打不开局面,同时自家牛棚还在放火,已经累积失去5分,三局过去了,目前比分5:0,日本队领先。
“那个日本投手的球,你们也看了一轮了,都给我看清楚点,赶紧打出去啊。”
“好——”
可惜事与愿违,四局开始,高之野的变化球增多了,向着右打者外角跑的快速卡特球,向着右打者内角跑的二缝线球,下坠的变速球,因为二宫教练限制他只能投直球系球种,所以他只能从这些球种的共轨度上下功夫,让打者不停的猜速度、猜球种,最后纷纷下场。
‘靠呗,难不成我们这场要吃鸭蛋?’自家主场,开门红开得这么不好,搞不好会被媒体骂死,中华队主教练只敢心里这么说说,‘下场比赛是俄罗斯,从他们身上多拿点分好了。’
终局,高之野仍然没下场,他吹了吹手上多余的防滑粉,盯着早川的暗号点了点头。
首球是外角低的直球,一直在等着直球的打者,虽然尝到了自己想要的球路,却依旧掌控不好,力量没有完全传导到球上,导致球直接闷在了二垒附近,二垒手很快捡起这颗球,封杀在一垒。
“oneout!”八壹中文網
眼看收工在及,高之野不再节省体力,早川感受到了投手的心情,变化球减少了,既然他们都在等直球,那就给他们直球!
下一棒打者,两球界外,最后一球挥空。
“twoout!”
两颗直球加一颗变速球,成功三振最后一个打者。
目前比分9:0,还有下半局的攻击,如果在初中比赛,就完全可以停止了,因为初中比赛是看输赢,这样看日本队已经赢了,但是u15的比赛,看的是得分失分比,所以需要将所有半局的比赛都打完才可以。
已经输掉的比赛,下半局的士气可想而知,所以日本代表队,又接连下了三分,等防空警报再次在上空响起,比赛得分停止在12:0,日本队获胜。
比赛后,高之野随大家一起转身走,结果被人用蹩脚的日语叫住了。
“你可以说中文。”高之野有些无奈,其实今天上场前他有在想,要不要和对方沟通一下,但是自己先把自己给否定了。
“啊!”背后一片震惊的声音,“你会讲国语。”
“我是大陆的。”高之野的话并没引起对面多少共鸣,他们议论了些有的没的,什么“所以果然是姓高啦”,还有点生疏的站得挺远的,高之野一看这情景,也没啥意思,这么没人理他干站着挺傻的,就转身直接走了。
最后等他们要出会场的时候,又碰到了中华队,那个一开始叫住高之野的人离队,要了高之野的facebook账号。
回去的路上,高之野稍微有点郁闷,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他还记得小学学过的课文,小时候还纳闷,为什么大家的心情都一样,却仍然不能回归,等到了国外,开始真正接触台湾人的想法后,他才明白,原本只是大陆一头热,小时候把孩子们教的有多喜欢对面,真正接触后就有多反差。
窗外的景色虽然不太熟悉,可是他们说的话,他也能听懂,饮食也在同一套菜谱里,可他并没有回到熟悉的地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