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前辈,下午好。”这个脸色一向不好的后辈,倒是很懂礼貌呢。
“奥村君,你来了,我们好像还没配合过呢。”正好上午消耗过度,下午放松一点,和一年级的其他捕手也熟悉下。
“嗨,我明白了。关于前辈的情报,我已经收集好了。前辈有四缝线、二缝线、卡特、变速和滑球对吧,直球球速最高能达到150公里。请问前辈今天下午想让我接什么球?”
这家伙慎重过头了吧,只是一个小小的配合练习罢了,随即高之野又想,这孩子是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之类的。
“哈哈,所有球种的轨迹都给你看一下吧。对了,你最近和荣纯配合的蛮多的,怎么样,荣纯的球路?”
没想到这句话一下子像水一样浇灭了奥村的情绪,在高之野露出疑问的表情后,奥村不得不艰难开口,“非常难接,所有球种到了手边都会跑位。”为此,他贡献了这辈子加起来那么多的漏接。
“是荣纯和御幸前辈研究出来的那东西吧,确实能将movingball的特性发挥到最大。”不事先熟悉的话,是很难接得游刃有余的,所以荣纯被赶去和由井练习了。
当然,中间少不了御幸前辈突然的戏精附身。
“诶?为什么下午要和非一军的新生捕手熟悉啊?”御幸明知故问,他在上午见到那样的投球后,意外的对投手产生了不想让开之类的想法。
“御幸前辈和小野前辈,在球队里都只剩半年了吧。”
御幸慢慢冷静,开起玩笑,“应该说,不到半年了吧,现在都已经4月了。”如果选拔赛不能西东京出线,就干脆只剩不到4个月了。
“嗯,捕手和投手不同,是整个队伍指挥官一样的存在,和御幸前辈一样的优秀捕手可是很少的。”
“诶——??”捕手后仰着头,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夸奖冲击到站都站不稳,“干嘛啊,突然这么夸奖我!”
高之野原本只是在很普通的说一个事实,却被对方的反应弄得有点吃惊,“。。。事实而已,你平时不就是以球场大脑自居吗?”怎么只是复述一下,就这么大反应。
“呀。。。这不是。。。那个吗?”御幸的手突然变得很多余起来,先是垂在一边,然后叉腰用了一下,最后背在身后,“哈哈哈,你突然这么诚恳,让我吓了一跳,哈哈哈。”
高之野将整个过程收入眼中,神色变得古怪起来,‘这难不成,是御幸前辈不好意思了???那个厚脸皮的御幸前辈???’
然后不用再说什么新捕手培养周期的问题,御幸自己就先跑了。
高之野对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摆摆手,嘴角掀起了坏笑,“没想到啊没想到,像蒙了一个全垒打。”
不过他最近确实一直在思考球队里捕手的问题,新人太稚嫩了,如果不提前培养熟悉的话,到了秋天,捕手荒就会暴露出来,青道能当捕手的人很多,但好捕手却难得。
他们这群主力投手还在情况下,捕手就会变成木桶上突然矮下去的那块木板,影响全体投手的发挥。
“幸好高岛老师有提醒我。。。”良久,他又有感触,“我真的变成前辈了啊。。”以前他认为自己在为全队考虑,但实际上只是考虑了投手阵罢了。
思绪回到牛棚里,那边奥村光舟已经到位,戴上面罩蹲下了,“高前辈,先投四宫格可以吗?”
“可以,今天主要就是让你熟悉球路,顺便看下你能适应到什么程度。”
“嗨!我明白了。”
也不用每次都回答的那么齐全,‘嗨’就可以了啊。
“那就从130公里的投球开始吧,先让你适应球速。”
‘前辈一点都没有架子啊,而且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
奥村点点头,将手套放在了右打者的内角位置,‘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喜欢攻击打者的内角。’
高之野没有抬腿,只是像玩抛接球一样的松松踏出步子,只用上半身的力量送球。
“嗖——”白球非常听话的直直过来,大概120-130左右,但因与这种投球姿态形成鲜明反差,这颗球看起来非常快。
‘投得好轻松啊。’奥村这是第一次从第一视角看王牌的投球,只这一下,就和之前的所有投手区分开了。
“啪——”小捕手尽量接得软一些,让声音听起来更好。
捕手的接球技巧方面,有很多唯心主义的东西,比如接球接得响,投手会觉得很爽快,接球接得软,会让人觉得很稳,又比如说,掌握每个投手的微表情来判断投手的心情之类的。
总之,在投捕关系里,就是一个引导加上照顾的位置,而这就和前后辈关系有点矛盾,也许不光捕手,所有投手都得适应这种新关系。
高之野和奥村这边,正在逐步增加球速和球种。
“140多公里开始,手套的声音就变了,怎么了,不要硬接球哟。”很多捕手接球方式不对,硬接高速球,后果就是受伤。
想想吧,只戴一个手套就接那么高运动速度的东西,方式不对的话,常年累月的磨损是惊人的。所以,高之野这边一直注意着声音,适时停下。
“嗯,现在我能接到球,却不像前面那样接得好。”八壹中文網
“那现在开始看变化球吧。”
“嗨!”
高之野甩甩手臂,心里暗自比较着两个新生捕手,光是直球的接捕技术的话,两个人的基本功都是好的。
接下来就是反应速度了。
念头这么一转,球已朝着本垒而去了。
“啪—哒哒。”白球从手套里掉了出来。
‘卡特球竟然这么犀利吗?’奥村不敢置信的弯腰捡起这球,直到本垒前才突然出现的轨迹变化,直直朝着他的手套位置而来,与其说是猛兽,不如说是有智慧一样,让人背后汗毛直立。
“喔——不错嘛,你的反应能力,差点就接到了,明明是第一次见到。”
这球高之野并没有使出全力,大概七八分。
奥村把面罩重新戴上,表情波澜不惊的继续接捕,内心的想法却汹涌了起来,要知道,在经历了泽村的投球折磨后,他已有了很强的戒备心,但就是这样,还是不能接到。
对面的投手,就那样用着和善的语气,和循序渐进的引导,教他来接捕自己的球,但在那并未付诸全力的投球间,却能瞥见那锋利如利剑般的三振能力。
‘这个男人,是真正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