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我与这个人不对眼。瞧他那样,黑乎乎地像块煤炭!你再与他说话,我回家就告诉爹娘,你信不信?”刘国看刘霞依依不舍的样子,吼了一句。
她一听真怕他告到爹娘那里,乖乖地跟在他后面不敢轻举妄动了。稍顷她说:“国儿,你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我们只是正常说个话,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去给爹娘说吧,我可不怕!”她还是嘴硬。
“这还正常说话呢?瞧那眼神?就是现在没问题,以后也得有问题。姐,听爹娘的话没错,你就别跟他们较劲了,行不行?”他瞪了她一眼。
“姐姐不接受包办婚姻,其它的事情我可以听爹娘的,但我的终身大事我自己做主。哎,你不是给娘做说客来了?你还赶快去学校,一会儿迟到了!”她有些不耐烦了,赶紧催他。
“给!这是娘让我给你带的烙饼。娘都被你急死了,还怕你饿坏了肚子。你好好想想吧。”他把烙饼在她的怀里一塞骑上车就要走。
听到这儿,跟在姐弟俩后面观察情况的刘校长基本把情况弄清楚了。原来两个男的,一个是王海的儿子,另一个是刘霞的弟弟。刘霞想追求婚姻自由,可是父母不赞成他与王军交往,而她与王军联系是背着家里的。得到这些情况后,他明白刘霞的作风没有问题,只是在终身大事上与父母和家人产生了分歧。弄清情况,他加快了速度,与刘霞打声招呼骑了过去。
刘霞诧异地看着王校长的背影,唯恐他听到了刚才的谈话,不禁埋怨:“国儿,刚才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你看你在街上这么跟我闹,不知道他听到没有?你真是的!我知道咱娘关心我,但你也得理解姐姐。千万别告诉爹娘,否则咱家就更热闹了。我不想爹娘因为我一直不开心。我的事情我有分寸,弟弟就装作没看见怎么样?”刘霞一把拉住他的后车架子央求道。
看到姐姐的可怜相,笑了笑说:“那你得满足我一个要求!”
“趁火打劫啊,说要求,姐姐现在也是上班族了,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能满足你。”她猜他又想要礼物了。
“我想要一个游戏机,不是玩具的啊,要在电视屏幕上玩的那种。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有,我也想有一个在家里自己痛痛快快地玩!”没想到他狮子大张口。
“啊,那得很多钱吧!我的工资又不多,好弟弟,咱们再商量商量,好不好?你降低一下要求,我以后保证给你买!”她惊讶地看着他可怜兮兮地说。
“不行,我就要游戏机,否则我放学回家就告诉爹娘今天的事情,二姐,你就看着办吧!”他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候才能得到心仪的游戏机,哪里肯让步。
“好吧,好吧。你得给姐姐时间,明天我给你答复,好吗?通融一下呗。”说着,她支上车子走过去就要胁迫他答应。
“二姐,你别过来。我答应你明天给我准确消息,你好自为之就行。我去上学了,走了啊!”还没等她走过去,他蹬上车子就走。她无奈地看着他,愁眉不展地推上车子进了学校。
刘霞是一个极其节俭的人,上学期间学校是管食宿的,除了极少的学费外,她每月连五十元都花不了。不是她不想花,而是觉得爹娘要抚养他们姐弟三人太辛苦,她能省就省,想以此来减轻他们的生活负担。而今工作了,她不用再向爹娘要钱了,工资也不用上交,爹娘让她自己攒着买嫁妆,于是她就想多攒一些结婚时就不用向家里要钱了。每月工资279元,不精打细算的话不小心就成“月光族”了,到时候还得做“啃老族”,她可不想这样!可是弟弟逼得紧,不照他的话做恐怕是不行。她也不是非王军不嫁,只是想了解了解他,不想错过可能的“幸福”。虽然乡里的风俗很守旧,“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思想还很厉害,但作为受过多年教育的她思想是开放的,她没认为这是伤风败俗的行为。世界上就是男女组成的,生生的隔开这是不人道,只要不做破格的事情,男女交往是很正常的事情。比如学校的老师有的是男的、有的是女的,难道只能与女教师交流,对男教师视而不见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与王军的接触与交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对于那些约定俗成的“风俗人情”是可以忽略的。
她是第一个到学校的老师,这时学生们陆陆续续地正从家赶到学校。她支好车子,呆呆地站在旁边想着。她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在做之前,她会进行归纳分析,最后得出自己认为的结果,然后才会理所当然地实施。这次同样是这样的。
“刘老师,今天来得这么早啊?”门卫张大爷看她站在一旁发愣问道。
“张大爷早,一大早想起还有作业没有批改就匆忙赶过来了。还把早饭带过来了呢。”她笑着说,将手里的大饼给他看了看。
“这学校第一次来你这样干劲十足的老师呢。难得难得啊。你们班的家长对你的印象都不错,都说孩子交给你管很放心。”他夸赞。
“我刚来学校什么都不懂,不努力做可不行。我听王校长说还有期中和期末考试,我就着急。我怕班级考不好,无法给家长和王校长交代。”她掏出一张热乎乎的大饼一边吃一边说着。
“你有责任心,难得你这么想啊!屋里有热水去倒点喝。我在校园各处转转。”他说着转身去了前院。
看着他的背影,她长长地出了口气,思绪又回到了给刘国买游戏机的事情上。为了不再给爹娘增加思想负担,她决定在周日时给他去买一个大型的游戏机堵住他的口。这事考虑清楚了,压在心上的一大块石头放下了。
香喷喷地大饼香味一阵阵向她扑面而来,饥肠辘辘中她终于禁不住诱惑转身去了办公室,关上门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通过这次绝食经历,她决定以后不要再亏待自己的肚子。有事说事,绝不再做傻事!胃碍着她什么了?她没有理由折磨人家。
想通了,于是中午下班回家,一进家门,她就喊:“娘,饿死了!做得啥饭啊?”她就像以前一样进家门就喊饿,于珊就会说:“像是饿死鬼逃生的一样。饭还没做好,先啃块馒头吃吧!”于是,她就会拿起半块馒头一根葱,不顾形象地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就这样她没来由地与娘冰释前嫌,回家又有说有笑了。于珊以为她想通了,顺了他们的意,悬在心上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刘国放学回家一进门也喊:”饿死了,娘做熟饭了吗?”
“又一个饿死鬼回来了,开饭!”于珊看儿子回家吆喝了一声。
当他们到了灶间时,矮桌上摆放着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姐弟俩拿起凳子坐下就就吃。于珊看着他俩恨不得一口都倒进肚里的吃相笑了,说:“你们别着急,锅里还有很多,你们的吃相就像有人跟你们抢似的。”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放慢了速度。刘国挤了一下眼,对刘霞说:“二姐,我是一个遵守诺言的人。你可要说到做到,否则我就讲故事了。”
“弟弟,你放心好了。二姐可是一位人民教师,说到做到是做人的基本道德,我能够以身作则给学生做榜样的。”刘霞也挤了一下眼,一本正经地说。
“你们两个怎么像在打哑谜?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于珊纳闷地看着他们。
他们相视一笑,赶紧对她说:“娘,没事,没事,我俩就是斗嘴玩呢!”
“你们在一起就‘斗’,什么时候能长大让我省省心呢!唉!对了,小霞,你王大娘要给你说一个县城的婆家,安排周日见面,你说行不行?”话锋一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