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今天不是周日,你怎么还不起床啊。再不起可要迟到了!”王军在睡梦中突然听到贾梅在着急地叫自己起床。王军强撑着酸软的腿脚,昏昏沉沉中使劲睁开了有些沉的眼皮。
感冒了吧?怎么睡不醒呢?王军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有些发烫。
这时敲门声和贾梅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王军才意识到刚才根本不是梦境。他猛地去看写字台上的钟表。这一看不要紧,一看把他吓了一跳,老天爷,已经八点了!他从床铺上弹跳起来,迅速将衣裤穿上,打开房门直接去了洗脸盆架旁,胡乱洗了一把脸,便拿起背包往外跑。
“小军,你看看风风火火的。赶紧吃点东西吧。”贾梅看他又不想吃饭,赶紧喊他。
“不吃了。今天又迟到了,又得挨主任的批评了。唉,我都成了开会的典型了。”王军急得回道。
“那谁让你睡懒觉了?反正都是迟到,还是吃点饭吧!别糟践身体。”说话间,贾梅拉住了王军的胳膊拉着他到了灶间。
王军被摁在凳子上,一块白面馒头塞在手里,一碗玉米粥与一碗咸菜放在了眼前,贾梅说道:“吃吧,吃完了你就可以走了。全勤又能怎样?不也是正常发不了工资吗?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王军不情愿地飞速地吃着这些东西,恨不得一口塞进去转身就走。
“小军,你瞧你妹妹虽然不爱学习,可是早睡早起,从没有出现过迟到的现象。你也学学。”贾梅看着他吃饭的狼狈相,没好气地说道。
“昨晚睡觉晚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娘,若是咱们家在县城要了房子,我还能总迟到吗?还不是因为离得远吗?”王军没好气地说道。
“你又挣不了钱回家,我们的工资也是拖欠了几个月,咱家现在的日常开销就是你爹小卖部挣的钱,凑合着应付过来。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买房子了。”贾梅有些失落地说道。
“娘,我还是想出去闯闯,你考虑考虑。我可不想一辈子被钱所困,我要挣钱养家。”王军将最后一口玉米粥喝完,走时放下一句话。
“你让我好好想想。铁饭碗还是首选,以后老了有退休金,有保障的。这是咱们农村人最向往的一种工作,可不能轻易放弃。”贾梅这次没有明确拒绝,但是话语里还是不想让王军放弃这个工作。
“娘,现在工作没有转正,老了没有退休金。我预备明年春天跟着叔叔出去闯闯,你和爹考虑一下。”王军蹬上车子时又放下一句话。
“好吧,你先去上班吧!我会考虑的。”贾梅有些烦躁地说道。
王军没再说什么,蹬上车子奔出了家门。
贾梅无奈的看了看破败不堪的庭院,突然感觉王海很没出息,嫁给他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自从施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村里很多人家都发家致富了成了万元户,可是王海却只是守着寒酸的小卖部寸步不离,挣得钱都是小钱,挣一个花一个,一点积蓄也没有。眼看着王军就要到了成家的年龄,可是家里依然是老样子,根本没有变化,别说给王军盖房子了,娶媳妇的钱都没有攒够。他真不知道真的到了儿子结婚那天该怎么办?
今天上午没有课,她可以晚些去学校,于是她将饭碗整理好后,又去了堂屋。当她经过王军的房间时,她看到写字台上乱糟糟放着一堆书,不禁皱了皱眉。随手将房门推开走了过去。
写字台上的书籍非常凌乱,贾梅不由得皱着眉头,说道:“都快娶媳妇的人了,都不知道干净,这以后怎么独立生活?真让人愁!”她一边唠叨着一边将书收拾成一摞放在写字台里层。就在这时一个崭新的信封落入她的眼中,她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赶紧拿在手中去看。
当她看到刘霞收的字样时,火气顿时充满了全身,她气得浑身发抖,愤怒地说道:“原来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在缠着自己的儿子,真他么的不要脸。我家小军是你能接近的吗?刘霞,你这辈子别想进我家的门。看我的儿子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你又自言自语地发什么脾气?我看你早晚得气死自己。”王海在堂屋听到贾梅又发脾气,不禁有些嘲讽地甩出一句话。
“你除了会说风凉话以外,你说你能给家里带来什么,没用的废物!你看看这封信!”贾梅听到王海的话,快步走出来,将信封扔到了他的身边。
王海拾起丢在地下的信封,一瞧脸色大变,吼道:“小军怎么还在与她联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你就知道是我家小军不争气吗?明明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在纠缠咱们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咱们儿子呢?亏你还是他的爹,真是胳膊肘往外拐!”贾梅一听不高兴了,立刻反驳王海。
王海一听,也感觉自己没有顺着儿子说话做得不对,赶紧陪笑道:“还是老婆大人英明,你看我这张臭嘴就是不会说话,怎么能怀疑咱们儿子呢!明明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缠着咱们儿子的。”
“我绝对不会让她进咱们的家门的。”贾梅狠狠地说道。也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刘霞不是一个不祥的人,她不能让她来自己家,将家里的福气给赶走。就拿王军与她见面以后来说,发生那么多不顺利的事情,她就断定了这点儿。
“对,我也同意!绝对不能让她进咱们的家门。从那天他撞我的三轮车起,我就看她不顺眼了。”王海无耻地附和道。
“你知道什么?单凭这件事就能判定一个人吗?我可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算了,不跟你多说了。既然咱们俩的意见一致,那咱们就得想个办法,阻止他们继续发展下去。”贾梅手一挥,像一个领导一样命令道。
“那想什么办法呢?”王海摸了摸自己的秃顶,一时没了主意。
贾梅没有说话,想了一会儿,说道:“咱们不如将信拆开,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吧?”
“这合适吗?等王军找到信时不给咱们大吵大闹才算怪!”王海有些惧色地说道。
“你就那么怕他?他每次闹闹出结果了吗?最后还不是乖乖地按咱们的意思办的。”贾梅的眉毛一挑说道。
“哦,也是,也是。那咱们就拆开吧!”王海说着就要撕信封。
“慢着,我来弄!”贾梅及时制止。王海的身子抖了一下,庆幸自己的手没有那么快,否则自己拆了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了呢。
“咱们得轻轻拆,别撕破了封口,看了还得重新封上的。”贾梅狡黠地说道。
“还是老婆想得周到。”王海不禁佩服地说道。
“你就会说恭维话,还能做什么呢?”贾梅鄙夷地说道。
“不是恭维,是老婆大人真的很聪明。”王海凑到她的耳边说道。这句话让贾梅感到很受听,不由得冲王海笑了一下。这好脸可是王海很难看到的,王海赶紧回应了一下笑意。
“咱们先看看信里写了什么,然后在对症下药,施展咱们的干预。”贾梅又狡黠地说道。
“是,想得太周到了。”王海不得不承认贾梅比自己更有谋略,在她的面前他只能甘拜下风。
贾梅轻轻用指尖一点点开启着封口,看到指尖要让封口产生破损的时候,她赶紧吩咐王海去拿针线箩。她拿起最小号的针,用针尖继续慢慢开启着,她用了极大的耐心,屏住呼吸,唯恐疏忽一点儿就前功尽弃。半个小时后,她顺利开启了信封。
当那个心心相印的折叠信映入眼帘时,贾梅差点忍不住撕个粉碎。可是她的理智还是让她继续小心翼翼地拆信件,她不能让它有丝毫破损,她怕毁坏了字迹,她看不到全部内容。
信终于展开了,当那些充满火辣味道的字句映入眼帘时,他们两个的脸不由得都脸红了。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还没结婚怎么能说这些话呢?简直是不要脸,这太伤风败俗了!与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这儿子还能有长进吗?绝对不能让他们在一起!贾梅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
“王海,你瞧瞧你儿子都写了什么?真是不想要脸了。这让别人看到了这不丢死人吗?”贾梅指着信纸将心中的不满转嫁到了王海的身上。
“都是那个不要脸的刘霞给感染的。咱们绝对不能让她进这个家门。”王海长了记性,将责任推卸到刘霞的身上。
“你总算脑子清楚了。现在咱们赶紧想办法怎么利用这封信做文章吧!”贾梅听到他这么说,火气消了一些,然后眉毛一挑邪魅地说道。
“我脑子笨,还是老婆大人想好了,我保证全力支持。”王海赶紧卖乖!
“你真是个没用的废物!算了,让我想想。”贾梅一听眼光又变得不屑了。王海脸露不满,可是不敢做声了。
贾梅拿着信纸审视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笑着说道:“这个很好解决的。咱们模仿小军的笔迹给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写一封相反意思的信寄出去,不就行了?”
“相反意思的?咱们把信寄出去?”王海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茫然地看着贾梅问道。
“真是一个蠢货!咱们能让小军知道我们看过信吗?我们怎么能寄出去,傻帽!”贾梅气得瞪着眼骂道。
“哦,我还是不明白。”王海涨红着脸看着贾梅说道。
“不需要你明白了。你去学校给我请个假,我要来处理一下这件事。对了,我得嘱咐你一件事,这事你就装作不知道,可不能小军知道咱们动过他的信。”贾梅看着王海不容置疑地说道。
“好的,我记住了。”王海相信贾梅的办事能力,立刻保证。
“好了,那你赶紧去给我请假吧!我要安静地处理这封信了!”贾梅命令道,此时她的脸上又露出冰冷嘲讽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