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
西跨院里还亮着灯。
谢姜靠坐在床边还没入睡。
突然窗户被轻轻叩响。
谢姜不急不忙起身,打开窗户外面已经没了人,窗台上放着一个信封。
她此番进京是折磨仇家来的,自然不可能真的孤身一人。
和岘山脚下追杀许舒窈的匪徒,她审都没审一句就直接了结了,信封里装的是幕后主使的资料。
南雄侯府?
好像有点眼熟呢。
南雄侯府世子路宝邡与她兄长宋则有私怨,原本也不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事,偏偏这路宝邡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为了羞辱她兄长竟然用这种卑鄙龌龊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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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眉头便高高的挑了起来。
这路宝邡的爱好如此丧尽天良……
自作孽不可活呀!
本来没打算对南雄侯府下狠手,毕竟跳梁小丑不值一提,顺手给点教训就算给他们脸了。
但既然路宝邡这么作死,她也不介意多费点力气,就让路家破家灭门吧。
……
翌日午后徐太夫人就醒了,魏国公府上下喜出望外,一扫连日以来的压抑沉闷。
虽然徐太夫人清醒时间短暂,连话都没能好好说几句,但也已经远超大家的期待了。
就连服侍徐太夫人的两位太夫都啧啧称奇,眼看着太夫人药石罔效,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居然靠着行针和汤药这么快就救回来了!
医毒双绝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谢姜收获了数不尽的谢意和奉承,就连魏国公和徐二老爷都露了面。
谁耐烦应付这些不相干的人。
以为自己的几句口头感谢和惺惺作态很值钱?
谢姜都懒得听他们说完,扭头就走。
真有诚意就把徐衡宴洗干净送她屋里去,少废话。
魏国公和徐二老爷被拂了面子却不好发作,太夫人的病情刚有起色,他们还得求着毒医继续为太夫人调理身子。
谢姜刚行完针,脸色发白精神不济,准备补个觉。
徐衡奕亦步亦趋跟着她,年纪轻轻啰嗦得要命。
“……谁能想到甘源寺梅林里,竟然有毒虫?而且当时那么多人……”
说着还不忘闲扯两句八卦,“祖母邀了一群适龄的女孩子赏梅,还不是为了我二哥的婚事,我二哥这人实在是……对地里的麦子都比对女孩子上心……”
“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还有民间那么多名医,都不知道是哪来的名声,竟然说没见过这种毒虫……”
都见识过还怎么毒倒你奶奶?她家易安养出来的毒虫,岂是那些人能解得了毒的?
“本来就算太医院和民间大夫都不行,也还有我大哥可以的,我大哥医术很厉害,可偏偏他不知道上哪采药找不到人……”
哪有那么多巧合,自然都是人为。
“也不知道你和我大哥,比起医术来,究竟谁更厉害一些?”
医术有什么好比的,她想比点更有趣的。
“徐世子呢?”
“二哥啊,去司农寺了。”
“他在司农寺任职?”谢姜明知故问。
“那倒不是,我二哥是宁河知县,他就是操的心比较多,这不马上就要春耕了,跟司农寺的人研究种子呢。”
“有点父母官的样子,他还会种地?”
“种地应该不会,倒是常在农忙时节巡行乡里,我二哥操心百姓吃不饱饭,整天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多种粮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