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就得罪了,我会怕吗?”谢姜哼了一声。
她来京城本来就是为了得罪人的,将来一个个弄死正好师出有名。
徐衡宴见她气鼓鼓的,只当她说得都是气话,“你也不能一杆子打倒一片,你日后还要在京城立足,谢氏也是要回到大予的。”
“我来大予可不是为了受气的。”谢姜一身桀骜,眉眼间的不羁神采摄人心魄。
徐衡宴觉得她想得太简单,“都知道你的玻璃厂开起来了,能制造出玻璃了,你价格开得再高,人家也会在心里掂量掂量。”
大予本土也能制造玻璃了,谁还会当冤大头花费高价?
“那一定是广告宣传还不到位。”以后能制造多少玻璃谁知道?现在摆在眼前的就这么多。
谢姜转头对田康太吩咐,“挑出九十九件送到京城,也不用拿出去售卖了,直接送到春色满园竞拍,先把前期热度先炒起来。”
田康太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姜自信满满看向徐衡宴,“到时候我打算回京城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我是如何卖出高价的?”
知道她一向有主意,徐衡宴也就不劝了,“红薯就要种下去了,接下来我大概没空。”
谢姜道:“准备什么时候种了吗?我去看看。”
徐衡宴点点头,正好他也想邀请她一起。
瞥见角落里杂乱的一堆,徐衡宴蹲下打量,“这些怎么都扔在这里?是有什么问题?”
田康太解释道:“这些都是刚开工时,出的瑕疵品。”
徐衡宴拿起来看了一下,有些是里面有气泡,有些是掉了角,有些颜色不均匀……
聂通从外面跑过来,“公子,有人找,说是兴顺伯家的,找咱要人来了。”
谢姜来了兴致,“宴宴,有人给我送钱来了,要不要去围观?”
徐衡宴:“……”
听说前几天,兴顺伯府找上谢姜要求合伙的,是朱三少爷。
然后……
朱三少爷被揍了一顿,到现在还挂在林子。
一行人被远远的拦在了玻璃厂外。
谢姜慢悠悠走了过去。
等得不耐烦的朱学峰听说谢姜出来了,猛然回过头一看也是猝不及防傻了眼。
是有听闻毒医谢公子容颜极盛,他也只当是夸大其词,没想到竟比起传闻中尤有过之。
看到徐衡宴跟在谢姜身边,朱学峰看徐衡宴的眼神都变了,难怪最近隐隐有风声……
之前谢姜一直觉得,兴顺伯朱氏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直到此时徐衡宴就在身旁,谢姜脑子里突然电光石火,她一脸兴味的看向徐衡宴。
“就是西桦山小树林里……当时埋头苦战的,是眼前这位,还是那个朱老三?”
风清月皎的徐衡宴瞬间就黑了脸。
好容易才把当初误打误撞瞧见的那一幕忘记,如今却又因为朱家两兄弟作死找上门记起来。
徐衡宴看向朱学峰的眼神格外冷肃。
朱学峰被看得一个激灵,终于记起自己身在何处了。
客气的向徐衡宴行礼打招呼。
旋即转向谢姜,“谢公子是吧?听说我三弟行事莽撞,不慎得罪了谢公子,谢公子便将人扣下了?不知我三弟现在何处?”
谢姜又忙不迭地用眼神询问徐衡宴,到底是哪个?是哪个呀?连一线眼风都懒得给朱学峰,“应该没死吧,钱带够了没有?”
朱学峰听了想冲上去打人,什么叫应该没死吧?难不成他们还敢对三弟用刑!
徐衡宴被缠得不行,知道以她的性子若不告诉她,她能直接问朱学峰。
无奈之余只能点点头,告诉她就是眼前这个。
谢姜这才打量了朱学峰一眼,马上就被丑得收回了目光,还对着徐衡宴揉眼睛求赔偿。
徐衡宴不赔。
又不是他叫她看的。
他也眼睛疼,他找谁赔偿?
朱学峰气得要死,当他是死的吗!两个人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丝毫也不遮掩,还要不要脸了!
“谢公子还是赶紧把我三弟请出来吧。”
他今儿带了这么多人,可不是出来骑马兜风的。
“请出来?”
刚才只瞧见朱学峰丑,闻听此言谢姜转过头来,想看看他的脸有多大。
“谁给朱大少爷的自信?朱大少爷怕不是对你三弟的处境,存了什么美妙的幻想?”
朱学峰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瞧着谢姜有些目中无人的态度,他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怎嘛?送信的人没有说清楚吗?”谢姜道。
送信的人自然是说清楚了,让他们带着银子来宁河赎人,但他们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一个外来的毛头小子,不夹着尾巴做人,还真想在大予横着走?
交钱赎人!哼!异想天开!
聂通抱着胳膊趾高气扬报价,“朱三少爷价值一万两白银,其余狗腿子一百两一个,一手交钱一手赎人概不赊账。”
竟然真的问他要钱!朱学峰面上再也绷不住,“你们这是漫天要价!”
“我们缺你那点银子吗?还不是你们自己不要逼脸,上赶着非要送钱合伙!”聂通轻蔑的嗤笑一声,“合伙两个字就不要再提了,再提连你朱大少爷一并绑了!至于你们送钱的心愿嘛,我家公子一片菩萨心肠,就勉为其难成全你们好了。”
“我在这里也奉劝谢公子一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绝。”总有徐世子也护不住的时候!
“你的奉劝值几个钱?我还嫌你嘴臭,偏要把事情做绝了。”
谢姜丝毫不将人放在眼里,说话也非常不客气,生怕不能惹毛了朱学峰。
朱学峰已经抓紧了马背上的刀柄,瞧见谢姜身旁的徐衡宴,这才勉强按捺住直接动手的打算。
谢姜有些失望,眼神愈发嫌恶。
又是废物脓包一个。
朱学峰忍着怒气沉声道:“我三弟在哪里?我要先见见我三弟。”
谢姜道:“行。”
回头问徐衡宴,“一起去看看?”
徐衡宴随她一起上了马,有他在至少朱学峰能安分些,省得一时冲动难以挽回。
不是谢姜难以挽回。
是怕兴顺伯府瞎了眼,步了南雄侯府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