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耽搁了行程。
便在这山脚下的村子里又多留了三天。
下雨天无所事事,外面一片泥泞也不方便出去,闷在屋里快长毛了。
农家房屋狭窄逼仄,想站起来活动活动,没几步就能走到底。
易砚亘觉得是个机会,问何姑姑要来文房四宝,摁着谢姜坐下来练字。
谢姜写两个字就喊头疼手酸,没一会儿就趴到床上去装死。
易砚亘就等着,看她能装多久。
谢姜突然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鞋往外走一边对他说,“我的那份你就替我写了,我去隔壁给你做好吃的去。”
练字还能替?
易砚亘无奈摇摇头,想到许久没见过她下厨了,便放下笔也跟了去。八壹中文網
接下来的时间谢姜便将厨房霸占了。
大老远赶到这穷乡僻壤,为自家公子服务一日三餐的胖厨子,自此正式沦为烧火工。
谢姜承包了自己和易砚亘的一日五餐。
不要问为什么是一日五餐。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值得多加两顿吗?
顺便让何姑姑和山柏他们也都跟着沾了点光。
问枫觉得自己快叛变了,竟然不排斥主子一头吊死在谢姑娘身上了,只求主子快点吊稳了。
要不然把他调到谢姑娘身边出几个月差吧?
主子不是不放心谢姑娘吗?
他一定忠心耿耿护卫谢姑娘周全。
顺便替主子盯着徐世子。
这天多吃了两顿抱着肚子的问枫,终于没忍住跑到主子跟前请命了。
易砚亘让他去问谢姜。
只要她愿意收留。
问枫真去问了。
谢姜叫他滚。
山柏摸摸问枫的双下巴算是安慰。
何姑姑从两人身旁路过,好心好意提点道:“你们呀好好劝劝你家主子,早点跟了我家公子,咱们不就是一家人了?”
问枫听得有点懵。
难道不是只要谢姑娘点头,他们主子随时都愿意娶吗?
~
大锤他们同样在屋里待不住,天天冒着雨也要往山里钻。
几天前村民们还苦恼,近年来山里野猪越来越多,时常跑下来祸害庄稼。
这种事情还用得着苦恼,送上门来的食材,大铁锅嗷嗷就等着它们!
每到傍晚时分一个叫杜曰的少年,便敲着盆叫村民们到山脚分猎物。
昨天分到的一头野猪和两头野鹿还没处理完,今天每家每户又能分到两头野猪和一只野羊。
还有一堆野鸡野兔,谁要谁自己拿走。
那边几只老虎都不许动,那是要留给楼大夫的。
那些蛇也不能动,那也是楼大夫要的。
村民们每天见到山脚下堆积如小山一样的猎物都要震惊一回。
村里的汉子们闲时也会进山打猎,但能猎几只野鸡野兔也就很好了,能猎一头野猪那就顶顶了不得了。
这帮人简直……
这叫打猎吗?
屠山去了吧?
不过总归不是什么坏事,山里的猎物又打不完。
这些人帮忙清理一遍也好,他们夜里也能睡个安稳觉,省得总担心野猪翻进院里。
更何况这些人把猎物全都分给村里了。
村里比过年还要热闹。
过年也不能家家户户顿顿都吃肉啊。
等到雨停了谢姜一行人离开村里后,附近山里的野猪便几乎绝迹,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到野猪的踪影。
~
时光过得飞快。
一晃眼易砚亘离京也有十多天了。
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只是此次的事情让易砚亘有了心理阴影。
他不放心谢姜。
哪怕如今她身边已有数十人护卫。
他仍会担心她离开他的视线后,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会发生什么。
易砚亘一路送她到了宁河。
快到宁河县城的时候,瞧见前方几个熟悉的人影,聂通驱马来到马车旁。
“公子,前面好像是阮小侯爷,还有五皇子和徐三少爷。”
谢姜懒洋洋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顺势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篓子里,掀开车帘随意的往外面看了一眼。
一个个不在京城里待着,组团跑到宁河旅游来了?
易砚亘估计她不打算再下了,就将棋盘上的棋子都分装好。
“谢公子——”
“谢姜——”
树荫底下等了半天的阮子集三人,一瞧见谢姜的马车齐齐精神一震。
徐衡奕刚举起手挥挥,阮子集就急不可耐打马,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嗳!”
徐衡奕不甘落后,赶紧驱马去追。
路上行人见状纷纷躲避。
夏泽世不知道这两人着什么急,又不好就他一个落后太多,只能被迫催马跟在后面追上去。
因为前面不远就是县城城门,这个时候进出城的人不少,赶车的许天庆便放慢了速度。
阮子集到了近前才勒马,等不及马车停下来,直接从马背上跳上马车。
许天庆来不及阻拦,阮子集已经打开了车门,掀开车帘就要进去。
谁知却在一瞬定住身形,就像有一只无形之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易、易世子?”
怎么又是易砚亘!怎么哪儿都有他!
“怎么,想打劫?”
谢姜靠在软枕上,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望着他。
徐天庆一听到打劫两个字,刀已经架在阮子集脖子上。
阮子集眼珠子快瞪出来,“打什么劫?你就不能把我往好里想?”
易砚亘凉凉的望着他,“你有什么值得她想的?”
什么东西也配让她惦记!
阮子集一噎。
易砚亘怎么回事?说话阴阳怪气的?
想说什么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一张嘴刀刃就快割破他的脖子。
阮子集回头瞪着许天庆,一点眼色都没有,听不出来谢公子说笑的!
许天庆看了一眼自家公子,见公子没有要解决阮子集的意思,才面无表情把刀收了。
“那你是想进来坐坐?”谢姜跟阮子集说话,眼睛却看着易砚亘,估计阮子集也不敢。
阮子集一肚子话想跟谢姜说,但是看看杵在里面的易大佛,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敢进去。
这时徐衡奕和夏泽世也骑马跑了过来。
“谢姜!谢姜——”
“别喊了,在呢。”
车门口被阮子集堵住了,徐衡奕就趴到窗边,一边关心一边抱怨,“谢姜你伤得重不重?你不是跟我二哥一起掉下去的吗,我二哥早就回宁河了呀,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本来想去找你的,但是我二哥拦着不让!”
看到就坐在谢姜身侧的易砚亘,徐衡奕忽然觉得二哥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去找谢姜是为了他们好。
嗷,二哥果然还是很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