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广白这种长随有还不如没有,我给你留了饭了,已经拿到你这边的厨房里温着了,一会儿拿过来就可以吃了,你先去洗漱一下。”
谢姜往塌上一靠,就冲徐衡宴挥手。
广白默默泪流,他做不了世子的主啊,他劝也没有用,世子根本就不听他的!
徐衡宴问:“你吃了吗?”
谢姜道:“我当然吃过了呀,我才不会饿着肚子等你。”
徐衡宴笑着往浴房里去,“那你等我一会儿。”
~
徐衡宴从浴房里出来,饭菜正好摆上了桌。
四菜一汤,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这么丰盛?”
谢姜直接就邀功,“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徐衡宴微笑点头,“是,多亏了有谢公子费心,不然我都吃不上饭。”
广白感觉自己被内涵了,自从谢公子出现之后,他在世子面前的地位……
他还有什么地位!随时要被拖去喂狗。
徐衡宴恶鬼面具丢到一旁,坐下来准备吃饭,“徐衡奕他们三个回客栈了?”
谢姜趴在塌上盯着徐衡宴看,“易砚亘不让他们住我那儿。”
徐衡宴道:“他们三个若是住在你那儿,你如何养伤?”
小厮提了个食盒从外面进来,“世子,沈姑娘又让人送了药膳过来。”
徐衡宴微微蹙眉,“不是说了,不要再送了吗?”
小厮忐忑道:“我跟雪松姑娘说过了的,可她又送来……”
雪松姑娘把食盒往他怀里一推就跑了,他总不能把食盒给扔出去,更何况沈姑娘是未过门的世子夫人,给世子送吃的也没什么吧?
沈姑娘也是一番好意,搞不懂世子为什么不接受?沈姑娘来宁河照顾世子,也是太夫人和夫人授意的,用不着刻意避嫌了吧?
徐衡宴道:“你们拿下去吃了吧。”
好好的饭菜不要浪费,他这儿饭菜已经够吃。
小厮求助似的看向广白。
广白示意他拿下去放心大胆的吃。
谢公子送来的饭菜,和沈姑娘送来的饭菜,同时摆在面前,世子会选哪个还用说吗?
按理说世子应该选沈姑娘送来饭菜才对,沈姑娘送来的药膳一看就是用了心的,而且听雪松说都是沈姑娘亲手下厨做的。
谢公子送过来的饭菜是厨子做的。
谢公子下厨全看心情。
谢公子不会因为世子有伤在身,这一身伤还是因为她受的,就巴巴的专门下厨费心做药膳。
但世子就是这么偏心有什么办法?
在世子眼中谢公子送来的饭菜就是最合心意的。
小厮拎着食盒出去。
谢姜摩挲着下巴,“我是不是多管闲事?越俎代庖了?”
“给我留饭是闲事吗?”这话徐衡宴不爱听,“越谁的俎代谁的庖?”
“不是耽误你好事儿了么。”
“并没有。”
“听说你们家已经在给你和沈姑娘议亲,这门亲事基本上算是铁板上钉钉了吧,据徐衡奕所说可能婚期也不会太远了。”
徐衡宴开始吃饭没吭声。
也不是说不情愿。
只是并没有太多期待。
谢姜翻了个身平躺在塌上,翘着二郎腿,望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衡宴见她半天没吭声,抬头看了她一眼,瞧见她翘着的腿,不忍直视赶紧别过头去。
“徐衡宴。”
“嗯?”
谢姜的语气听起来格外忧虑,“你成亲之后有了美娇娘,会不会重色轻友不理我了呀?”
“你怎么会有这种离奇的想法?”他像是那种耽溺于后宅的人?
“你只有一个,被你妻子占了之后,我就没有了呀。”
徐衡宴:“你见过谁成亲之后不要朋友的?”
谢姜立马无中生友,“我有一个哥们儿,本来关系很好的,跟咱们一样好。后来他娶媳妇儿了,约他出去吃吃喝喝,他要陪媳妇儿回娘家;约他出门游玩踏春,他要陪媳妇赏花……后来我就不约他了,反正也约不出来,我就去约别人了。”
徐衡宴很认真想了想,最后确定的告诉她,“我不会。”
瞧见她躺在那儿愁眉苦脸,颇有些患得患失的模样,徐衡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之前催我成婚的是谁?”
谢姜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徐衡宴毫不犹豫,“来不及。”
就算他对婚后生活并无期待,也不能拿姑娘家的声誉开玩笑。
用完饭,徐衡宴起身走到软榻旁,“我还要去书房处理一点事,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是回去睡觉,还是跟我去书房再坐会儿?”
谢姜立即下塌穿鞋,两人一起去了书房。
广白已经提前一步过来点了灯。
徐衡宴在书案前坐下。
书案上堆了高高两摞信件,他除了是宁河父母官,日常处理县衙里的公务,他还是魏国公府的世子。
谢姜躺在地垫上滚来滚去滚着玩。
徐衡宴提笔写了一封回信,火漆封好叫来广青先送出去,没注意到广青往他身旁瞟。
继续去拿其它信件看,谁知伸手却摸了到了……
一只脚。
谢姜不知何时滚到了他身旁,垫了只厚厚的大迎枕在脑后,手里拿了一本游记随意翻翻,两条腿却搭在了他的书案上。
整整齐齐摆在书案上的两摞信件,被她踢得凌乱地散落得到处都是。
徐衡宴喊了一声。
“广白。”
广白从门口进来,一见满地的信件和谢公子狂霸的躺姿哪有不明白的,赶紧蹲下来收拾。
谢公子看话本在哪看不是看?躺自己床上不比在这儿舒服?
广白实在难以理解。
徐衡宴将谢姜的脚搬下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但……
但谢姜很快又把腿放了上来。
徐衡宴再次把她的腿搬下去。
谢姜在他背上踩了两脚,想起他背上有伤就收回了腿,霸气的落在书案上面。
徐衡宴无奈道:“你一个世家子弟,这样合适吗?”
谢姜一点也不以为耻道:“我做个世家纨绔不行吗?”
徐衡宴道:“你父亲知道你这般志向远大吗?”
她父亲?
姓徐的还敢提她父亲!
谢姜放下手里的游记盯着他,突然狠狠一脚蹬在他后脑勺。
四平八稳的徐衡宴,被蹬得趴在了书案上,墨汁被溅得到处是。
“世子!”广白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