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一样被串成一串的郝家下人,看见郝玮的惨状忍不住躁动起来。
骆铁一阵阴森森的眼风扫过,骚动很快被压了下去,郝家下人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
骆铁的手段他们见识过,那几个不服气的,是一路被拖过来的,背上的皮都撸下来一层。
血淋淋看着都瘆得慌,已经是有进气没出气了。
“郝玮自己没本事杀了我,还敢鼓噪顺天府衙役围殴我,简直死不足惜!看在王推官和霍通判的份上,我只给他一刀不过分吧?”
谢姜推开挂在她胳膊上的徐衡奕,又推开挂在她腰间的夏泽世,夏泽世傻乎乎的不知道发什么呆。
夏泽世站在谢姜身后,愣愣地盯着谢姜的腰。
谢姜的腰好软好细……
夏泽世猛地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跟阮子集接触多了,他居然开始想东想西了!
这种毛病还会传染?
可怕。
“这这、这……此案只要调查清楚了,一定会给南海侯一个公道,南海侯又何必如此……”王推官假惺惺的道。
霍通判吩咐衙役,“快、快去请大夫!”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只要是谢姜,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
他就知道今天会见血!
幸好洞穿的是郝玮的脚不是脖子!
霍通判在心里疯狂吐槽,这群纨绔子弟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嫖赌,输不起就纠集下人干架!
干就干吧为什么要闹到顺天府!顺天府又不是他们的老子娘,凭什么要给这帮混球擦屁股啊!
郝玮挨揍挨刀子都是自找的,但他们还不能让人死了残了,否则他们……
王推官小小的上前两步,看着郝玮被洞穿的脚,心里可别提多痛快了,“公堂之上讲的是证据,岂能大吵大闹啊……”
骆铁上前蹲在郝玮面前,阴阴的小眼神瞅了瞅郝玮,手已经握住了匕首柄。
“我来取回我家侯爷的匕首,可能有些疼你自己忍着点……”
“啊啊啊啊——”
郝玮赤着眼刚想叫骆铁滚,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嚎叫。
骆铁取匕首的时候手似乎抖了一下,匕首便在郝玮的脚板上搅了一圈。
夏泽世远远看着都觉得脚疼,徐衡奕忍不住嘶了一声,好像搅了个窟窿的是自己脚。
王推官让衙役脱了外衣,先帮郝玮把脚包裹一下。
霍通判怕再耽搁下去,谢姜的匕首下一次脱手,不知道会捅到哪里,赶紧吩咐衙役把人都收监了。
衙役们上前要带走郝玮和郝家的家丁护院,郝玮嚷嚷着骂王推官和霍通判把路走窄了!
王推官和霍通判有什么办法?他们往哪边走路都是一样窄!
是郝玮自己送上门落到了谢姜的手里,他们已经是看在郝家的份上在拖延时间了,就盼着郝家能自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郝玮的叫骂声渐渐不闻。
大堂内终于清静了。
王推官走到谢姜跟前试探着开口,想看看在谢姜这里,这件事是否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毕竟郝玮背后还有个郝家。
刺杀国侯什么罪?
死罪呀。
难不成谢姜真想置郝玮于死地?
谢姜现下都已经是大予的南海侯了,说明谢氏归附的事火候也差不多了,以后大家同在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因为这点事与郝家结下死仇又何必?
郝玮带着人行凶不成,反被谢姜的手下打得那么惨,郝玮脚底板的血窟窿还在流血,谢姜就算再大的火气,这会儿也该消得差不多了吧?
这件事情才刚刚开始呢,现在就想结束是不是太早了点?谢姜坚决不同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郝玮今日没有行刺成功,是因为我的手下能干,可万一我的手下懈怠呢?万一我今日命丧黄泉,蓝雍与大予从此交恶,王大人能负得起这个责任?还是霍大人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王推官负不起,霍通判也负不起。
可郝家四少爷就这么在顺天府定下死罪,他们一样也扛不起郝家的怒火和报复啊!
府尹大人交代的拖延时间,是他们目前唯一能走的路。
最后谢姜勉勉强强同意,再给顺天府三天时间。
三天之后顺天府要是不给她公道,那她就要自己给自己讨个公道了。
王推官和霍通判表示一定,这件事情一定会秉公办理。
谢姜这边摆明了不打算轻轻放过,那这件事情的结果如何,就要看郝家那边会是什么态度了。
郝家要是愿意低头一切都好说。
如果郝家的态度与郝玮一致……
那这件事情还没完。
王推官和霍通判愁死了。
两人毕恭毕敬送谢姜三人出去,外面还有很多围观群众没有散。
瞧见谢姜就这么出来了,有认得谢姜的就高声问,要不要他们陪着走一遭,省得谢公子势单力孤的,万一被郝家人欺负了呢?
霍通判冷汗都冒出来了,说得什么话!陪谢公子去郝家做什么!
王推官忙高声解释,“郝玮与其家丁护院皆已被收监待审,等三日后查明无误,顺天府必会按照大予律例秉公处理!”
动不动就聚众冲击人家府邸是想干什么!
还有没有王法!
王推官和霍通判都眼巴巴的看着谢姜。
谢姜便与围观群众们解释了几句,表示相信顺天府一定会铁面无私,围观群众们这才不情不愿散了。
这瓜吃得,没吃饱。
徐衡奕看了看日头,“咱们接下来干什么去呀?去庆王旧宅看看?还是先回谢宅去吃午饭?”
谢姜有点困了,“先回去吃饭补觉,明天再去看宅子。”
徐衡奕道:“不是说好了明天去我家的吗?这么快忘了?”
吃完午饭谢姜就洗洗睡了。
夏泽世今天请过假,不用去上课,他打算回去补个觉。
徐衡奕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叫月月给他收拾房间。
“你不会是打算今晚也歇在谢宅,明天再跟谢姜一同回魏国公府吧?”
“那又怎么了,反正我在谢姜这儿,我祖母和母亲都很放心,要不你也别走了,给五殿下也收拾一间……”
最后一句是对月月说的。
徐衡奕小声对夏泽世说出了他的打算,“易世子在宁河的谢宅都有专属房间,咱们为什么不能在京城谢宅占个位置?”
看着捂嘴打哈欠的徐衡奕,夏泽世有些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忘记谢姜刚得了一座南海侯府?指不定哪天就搬过去了,你在这儿占位置做什么?”
徐衡奕愣了愣,“……那我去新宅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