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衡奕不想说话了,他自己拿了个苹果。
谢姜吃苹果有人塞到她手里,他想吃个苹果只能自己去拿。
祖母和母亲眼里瞧不见他也就算了,在屋里服侍的姑姑嬷嬷们,也都看着谢姜一脸姨母笑,仿佛谢姜吃口苹果也能吃出花儿来。
……但是谢姜手里那个苹果,好像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你自己一个人大老远来到大予,既要开厂子做生意又要四处打点,手底下还要养那么多人,要是银钱上有不称手的地方就来与我说,可千万不要想着从赌桌上去赢钱,赌桌上的钱来得快也去得快,谁又能次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况且赌博终归也不是什么正道。”徐太夫人慈爱的对谢姜说。
徐衡奕满眼的不可置信,“谢姜怎么可能会缺钱?祖母你操的心有点多了。”
徐衡奕眼巴巴的用眼神告诉祖母,只有他是个真真正正的穷人,不如把准备给谢姜的那份给他吧?
徐太夫人根本没顾得上多看他,直接忽略了他眼里快溢出来的渴望,“我知道小谢的玻璃厂赚了不少钱,你小孩子家的没有当家做主过不知道,小谢赚得钱多可花钱的地方更多。”
“听说陛下把庆王旧宅赐给小谢做侯府了?庆王旧宅面积极大,日后的修缮费用也需要花费不少银钱呢。”
徐太夫人看向谢姜,又是另一幅慈爱面孔,“小谢也不要跟我们客气,你一个人也没个长辈看顾,我们都把你当成自家孩子,跟衡奕他们是一样的,有什么困难就跟我们说……”
谢姜眼里涌起几分孺慕,该上演技就上演技,看不出痕迹的那种,“太夫人放心我有钱的,去赌坊就是纯粹玩玩,跟赢钱没有关系,要是哪天我缺钱了,一定跟太夫人开口。”
“好好好好……”听到谢姜这么说,徐太夫人很高兴,愿意跟她要钱花了,就是不把她当外人。
徐衡奕用力的啃了口苹果,咔嚓咔嚓的越嚼越酸。
看看他祖母高兴得,谢姜愿意问她要钱花,就乐得合不拢嘴了。
这得亏了谢姜腰缠万贯富得流油,万一谢姜穷困些想要骗点钱花,这屋子里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还不得心甘情愿被谢姜骗个精光?
他平日里从祖母这儿哄零花钱的时候,祖母虽然回回都给他了,但也没有一边给钱一边欢喜成这样呀。
酸死了这苹果。
甜的都给谢姜吃了。
徐太夫人继续跟谢姜道:“我怎么还听说那郝玮打到你那去,不单单是为了前天晚上在赌坊,输给你的那几千两银子,说是你还抢了他看中的一个花魁?”
小谢孤身一人也没个长辈看顾,徐太夫人虽然对小谢的人品有信心,但觉得自己有义务多关心关心。
小孩家家的有时候哪里懂得那么多呢,这世上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多了去了。
谢姜知道徐太夫人想听什么,“我们是前天晚上在赌坊玩得太晚,那会儿眼看着天就快亮了,就想赶紧找个地方睡一觉,谁想那么不巧我们就去了群芳阁。”
“花魁姐姐生得倒是挺美的,但我们那个时辰过去又不是为了玩乐,我们是借了花魁姐姐的房间睡了一觉,我们三个一起凑合的一晚。”八壹中文網
“太夫人放心,我年纪还小,我不会乱来的。”
徐太夫人既是站在长辈的角度来关她,那她当然要做个让人省心的晚辈呀。
徐衡奕苹果吃了一半,牙已经酸倒了一片,他放下苹果小声嘟囔,“我还是在脚踏上睡的呢。”
徐太夫人听了谢姜的话,又听到了徐衡奕的嘟囔,才算真正把心放下来了。
原本听说三个人都钻进了花魁的房间,徐太夫人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的,虽然她相信他们三个都是好孩子,但青楼的女子手段多得叫人防不胜防。
就怕他们年少气盛脑子一热不小心着了道,现在听了他们的话就安心了,几个傻孩子只是借了花魁的地方休息了一晚。
“就知道小谢不会让人操心,就跟衡宴小时候一样,小小年纪就那么懂事自律。”徐太夫人眼角褶子舒展,心中怜爱也更甚了几分,“怪不得你家里长辈放心,让你一个人远渡重洋来大予。”
“我这人向来运气好,这次来大予运气尤其好,这不就遇上了太夫人,遇上了各位夫人了么,我家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话说得!
徐衡奕一听就觉得不好,一看他家祖母和他母亲的表情,果然已经没眼看了。
本来谢姜眼睛长在头顶上,看谁都是一副我是你祖宗的臭德行,祖母她们就被迷得晕头转向的,现在她还会说甜言蜜语哄人了!
简直,简直了!
“太夫人二夫人,我带了好些礼物还在外面,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先拿进来看看?”
一个大苹果谢姜也吃不完,谢姜随手塞给了徐衡奕。
徐衡奕满脸的嫌弃和不愿意,嘴巴却很诚实的啃了一大口,便发现谢姜的苹果果然好甜!
“你说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回回过来都给我们带礼物,我们就是叫你过来吃顿饭,你就当回自己家一样随意些就行。”
徐太夫人嘴上有几分嗔怪,眼里的笑意却止不住,连声吩咐把东西拿进来。
徐二夫人满脸是笑,“以后可不许这样破费,你一个人在京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满满两大箱子抬了进来,除了徐太夫人婆媳几人,还有徐家几位小姐,就连她们近身服侍的,各位嬷嬷姑姑小婢女们,也都各自分得了一份小礼物。
整个徐氏后宅都被谢姜哄得鬼迷了心窍。
徐衡奕感觉自己更透明了,他喊陈姑姑给他拿个湿帕子,苹果汁不小心蹭到脸上了,喊了两遍陈姑姑都没听见。
“……”
徐衡奕只能认命的用衣袖胡乱抹一把。
大家分完了礼物重新坐下来喝茶。
徐太夫人便说起了徐衡宴,絮絮叨叨之间全是惦记,“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也不晓得写封信给我,红薯不是都收完了吗?衡奕和青槐都说他忙,他在宁河我们都见不着,也不知道他平时忙起来,有没有好好吃饭休息?”
“他身边只有广青广白几个大男人,男人粗枝大叶哪能照顾得了起居,叫他带几个得用的婢女他不要,哪怕带个嬷嬷带个姑姑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