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谢姜觉得怪眼熟的,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侧颜真好看啊,峰峦般的线条每一道起伏都恰到好处,长在她的心坎上。
易砚亘是谁?早忘到脑后。
“谢侯?”
在谢姜朝他扑上来的那一刻,夏容与的手便已经钳住了她的胳膊,稍一用力就要将人丢进湖里。
不曾想竟然是南海侯?
夏容与满目错愕。
南海侯也不行,夏容与不喜欢与人如此亲密接触,他们本来也不熟。
夏容与用力往下扯,奈何扯半天都扯不动,谢姜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了。
两人几乎脸贴脸,夏容与闻到她呼吸间的酒气,意识到她喝多了。
夏容与顿时有些头大,放弃硬扯,“谢侯能不能先松开手?”
谢姜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眼神已有几分迷离,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不能。”
脑子还能转,还没彻底醉过去,夏容与问,“为什么不能?”
谢姜道:“跑了。”
夏容与竟然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是怕她一松开手他就跑了,但她为什么要怕他会跑掉?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何况一个醉鬼有什么逻辑?
“我不跑。”
夏容与微笑着对她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可信,所以可以松开手了吧。
谢姜就不。
不跑了那就正好让她搂着呀。
“……”
夏容与抓住她的手腕,再次试图将她的手臂掰开,岂料他越用力,她环住他脖颈的手臂就收得越紧,夏容与差点被她勒死。
纠缠之间两人都出了汗,她的独特气息与酒气混合在一起,一点一点钻入肺腑之间。
夏容与额上沁出汗水,心头也隐隐有些燥热。
原本趴在脚边的一只狗子,见主人身上多了个人,站起来绕着两人转了一圈,然后抬头冲谢姜汪汪。
谢姜闻声歪着脑袋瞄了一眼,立马就收回目光,继续看被她纳入怀抱的美人。
她虽然晕得厉害,也知道哪个好看。
“汪!”
“谢侯可是在寻什么人?”夏容与想了想觉得谢姜是认错了人,总不可能见人就扑吧?
“嗯。”
谢姜重重地点点头。
夏容与挣脱不掉,只能耐心着性子引导,“谢侯是在寻谁?”
谢姜认真的想了想,一脸懵逼的反问,“谁?”
夏容与见她神情不似作伪,是真不记得自己在寻谁,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谢侯要寻的人并不是我,我陪谢侯去寻该寻之人?”
谢姜挂在人家肩头,看得目不转睛,看了侧颜还不够,还想看人家正脸,见夏容与不挣扎了,就暂且松了手,改捧着他的脸,往自己面前硬掰。
“谢侯这是要做什么?”夏容与不理解她的举动,配合的将脸转过来。
谁知下一秒,谢姜便捧着他的脸,把嘴凑过来了。
柔软温热的奇妙触感,猝不及防落在他的脸上,夏容与整个人都傻了。
望着他因为过于惊诧微张的嘴,谢姜准备转移阵地,贴着他的面皮一路挨挨蹭蹭。
就在她准备亲上去的时候,谢姜突然感觉后脖颈一紧,一股名为危险的冰凉袭来,浑身的毛孔都拉响了警报!
“谢侯在做什么?”
熟悉的嗓音听起来格外平静,却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诶?”
谢姜被迫转过头来,迎上一张熟悉的脸。
但这人是谁?
谢姜一脸迷茫的仰头瞧着,很快沉迷于这人优越的下颌线不可自拔,甚至跃跃欲试动手去摸。
夏容与连忙趁机从谢姜手底下逃脱。
“易世子。”
夏容与刚站稳,就看到谢姜抱着易砚亘的头,往易砚亘脸上凑。
“……”
脸上那块温软的酥麻之意还未褪去,瞧见谢姜的动作,那一瞬的奇妙触感愈发清晰了起来。
易砚亘不像夏容与毫无防备,他毫不留情地将谢姜的脑袋推开,反被谢姜张嘴叼住了手掌。
她跟个狗子似的,叼住他的手掌,还晃了晃脑袋。
易砚亘:“……”
夏容与舒了口气,“谢侯似乎是喝醉了。”
言语之间颇有几分惊魂未定之意。
“我带谢侯去安置。”
易砚亘冷冷看了他一眼,将人夹在腋下转身就走。
狗子冲着远去的背影汪了两声。
随即又冲着夏容与,“汪汪……”
夏容与坐下来,摸了摸狗头。
“谢侯好色果然名不虚传,幸亏谢侯遇上的是我,你说要是谢侯遇上的,是今夜赴宴的哪位女眷,岂不是又要生出乱子……”
夏容与边说边摇头。
他上前蹲到水边,正想清洗一下面颊,那已消散的触感,突然又鲜活了起来。
无与伦比的温热轻软,混合的酒气的甜香……
夏容与猛地战栗了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
挟着风雷一般脚步匆匆,带着谢姜来到僻静无人处,才觉得谢姜有些不对劲。
竟然不吭声也不闹,乖乖的任他夹着走。
易砚亘心中郁气滚滚,本想将人直接丢在地上,但湖岸边都是些石头,就这么把人丢地上,脑袋上不知道会砸几个包。
心里虽然在说砸几个包怎么了,砸个头破血流也是她活该!手臂却违背意识的将人夹紧了,易砚亘正猜测她是不是睡着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乖顺安分?
刚把人捞到怀里,小腰瞬间拧直了。
顺着他的胳膊就爬了上来,一路攀上他的脖子将他抱住,上来就对着他的脸一顿拱。
方才对着夏容与也是这么拱的!
是不是对谁都可以!
她知道他是谁吗!
易砚亘将人拖到水边,挟着一腔怒火压着她的脑袋就往水里摁,想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和嵌入骨髓的恐惧,让谢姜猛烈地挣扎。
哪怕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易砚亘也舍不得真正伤害她,最多就是把她的脸摁进水中,试图用冷水稍微刺激一下。
把她整个头摁进水里,他还担心她会风寒呢。
可她的反应之激烈,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她完全是拼了命一般的,十分激烈地在挣扎反抗。
易砚亘吓一跳,忙将人拉起来,“姜姜怎么了?”
谢姜狠狠一掌击在他的胸口,易砚亘好容易稳住身形,喉咙顿时涌起一股铁锈味儿。
易砚亘心里狠狠咯噔一下,不为自己的这点伤,而是察觉到谢姜有些不好。
非常不好。
“姜姜?”
谢姜退到一个自觉安全的角落,背靠着一块巨石,一双眼凶狠又警惕的盯着易砚亘,整个人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