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黔国公和永信侯吃得格外卖力,并让厨房将所有酒菜全都打包两份。
不,三份。
老秦国公的那一份也不能少。
不吃得那臭小子浑身肉疼怎么能行,一会儿那臭小子又说他们有心无力!
谁有心无力!
永信侯一边擦胡须上沾的辣椒油,一边跟黔国公和老秦国公嘀咕道:“臭小子府上的厨子手艺真没得说,要是出去开个酒楼那得赚多少钱?”
每次来蹭饭他都恨不得自己能多长两个胃。
老秦国公道:“据说上次拍卖的春色满园,也有许多辣椒做的菜色,春色满园每天能赚多少钱?说是日进斗金不为过吧。”
永信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老秦国公又补充一句,“不过春色满园毕竟是个青楼,主营业务也不是酒菜。”
“春色满园的厨子,也没有这小子府里的厨子手艺好啊,真要开酒楼的话,应该也不会比春色满园少赚多少的。”
永信侯对南海侯府几位大厨的手艺充满了信心。
说着压低声音偷偷问老秦国公,“春色满园每天到底能赚多少钱?”
老秦国公算了算,跟他说了个数目。
永信侯激动得差点连饭桌都掀了。
黔国公想起之前的事,问谢姜,“你跟春色满园很熟?”
谢姜只吃面前几道清淡的菜,“在京城多待几个月,我能跟全京城的青楼都很熟。”
黔国公的眼风变得严厉,“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谢姜当即收起满脸的嬉笑,“春色满园里的好些个美人……”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发现实在数不过来,“都能算是我的老相好吧。”
三位老爷子都默默瞅着她不吭声,还是人吗,才来京城多久就有这么多老相好!
谢姜又笑眯眯道:“生意上也有些往来。”
永信侯盘算了一番,“就算春色满园从你手里买辣椒,你们府里的厨子,不比春色满园的厨子手艺差吧。”
谢姜道:“那是自然。”
“春色满园只有辣椒都能日进斗金,你府里这几位大厨要是出去开个酒楼,你们的生意难道能比春色满园差?”
永信侯的一颗心,就像被泡在开水里,那叫一个沸腾啊!
“一个是青楼,一个是酒楼,主营业务不同,一点也不冲突……”
永信侯激动得满面红光,仿佛已经瞧见了财源滚滚来的场面,巴掌在大腿上摩擦摩擦,心里已经在想他是不是可以投点钱?
“也就是咱们几个有口福,你若是能开个酒楼,谁不想尝尝蓝雍风味。”
“就冲蓝雍这个噱头,生意肯定好,更何况菜确实好吃,酒也够味儿……”
黔国公和老秦国公虽然没想着掺一股,却十分认同南海侯府几个厨子的手艺。
只有谢姜听了却无动于衷,“他们只需要伺候好我的饮食,这辈子就能死而无憾了,我缺开酒楼的那点儿钱吗?”
“……”
黔国公和老秦国公面无表情的瞅着她。
不想说话。
永信侯拿筷子的手都在抖,知道春色满园每天入账多少吗口气那么大,“你小子是不是抢金矿了!”
还死而无憾!
小小年纪脸比澡盆还大!
谢姜道:“你抢一个我瞧瞧。”
不甘心错过一夜暴富的机会,永信侯追问,“真不考虑在京城开个酒楼试试?你府里这酒,还有你府里几位厨子的手艺,开酒楼一定客似云来财源广进!”
老秦国公边吃边赞同的点点头。
“不考虑。”
谢姜半点犹豫都没有。
“那可都是钱啊!”
“我又不缺钱。”
永信侯激动得一拍大腿,他想说他缺钱啊!感觉凭白损失了十万两!
永信侯心痛如绞。
多么禽兽!多么畜生!
居然还真有人视钱财如粪土!
得有多么丰厚的多么沉甸甸身家,才能轻飘飘说出这样剜心的话来!
既然谢姜没有这方面的意向,永信侯心里沸腾归沸腾,也没有再提开酒楼的事情了。
只是吃着吃着,就忍不住往谢姜脸上瞟,谢姜回瞟他道:“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永信侯道:“你要是做我孙女婿的话,能给多少聘礼?”
谢姜立马端正坐好,“有些壕贵之家嫁女儿不是十里红妆吗,那我能出百里聘礼。”
永信侯倒吸一口凉气,“你小子不会是吹牛吧?”
谢姜眉飞色舞的问,“同意我做您家孙女婿了?什么时候上门提亲?”
黔国公从桌子底下狠狠踹了永信侯一脚。
永信侯发热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咳嗽两声整了整脸色,“我就是好奇你的身家随便问了一嘴,没影儿的事不要瞎说!”
谢姜道:“真不给个机会?我很诚心的。”
“吃饭吃饭,菜都凉了。”
永信侯再也不催婚了,也不提开酒楼的事了,埋头悲愤得大吃大喝。
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大骂谢姜是个有钱的禽兽!
~
送走吃饱喝足的三位老爷子,谢姜在湖边的树荫底下站了一会儿,叫了何之斐去书房继续议事。
苏漾找到田康太询问有关易砚亘的事。
要不是从旁人口中什么都问不出来,苏漾也不至于跑过来问田康太,“公子跟那个野男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没名又没姓的,田康太一时没反应过来,“您说的是哪个?”
“还有哪个?不就是姓易的!”苏漾狐疑道:“公子才来京多久,野男人很多?除了姓易的,还有别的谁?”
苏漾马上想到了阮子集,还有徐家的那个傻蛋和五皇子,公子的品位真是越来越……
田康太提醒,“公子身边有些什么人,不是咱们应该过问的。”
苏漾死死盯着田康太。
尽管他觉得无论是阮子集也好,还是徐衡奕和夏泽世,都不足以成为他的威胁,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他是最先留在公子身边的,总得对这些野男人了若指掌。
苏漾虽然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但田康太丝毫不惧,苏漾手中有多少权利,还不是公子赋予的,公子能赋予也能随时收回来。
不管苏漾心里怎么想,他还真不敢动田康太。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在公子的心里,显然更信任田康太。
想要把田康太抓起来严刑拷打的心思,只能熄了,不然岂不是给了那些野男人可趁之危!
苏漾努力深呼吸,“旁的我也不问了,姓易的怎么回事?”
围绕在公子身边的野花野草再多,也不过一时新鲜,迟早会被公子丢到一旁抛之脑后。
唯独易砚亘,令苏漾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