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康太笑容和煦的点点头,“除了玻璃灯外还有玻璃镜。”
许硕闻言十分好奇,“玻璃不是透明的?如何还能做成镜子?”
许硕只是纯粹有几分好奇,并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没有让田康太继续说下去。
“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在京城看到了。”
无论谁家拥有这种日进斗金的技术,都必须捂得死死的,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窥伺觊觎之心。
田康太本来还想随口讲几句原理,见他们如此谨慎也只好就此打住。
已经占了先机的事情,还有什么必要吃独食?
区区一个玻璃厂场和那点赚钱的技术,不过是摆在明面上掩人耳目的,公子和他们这些人真没有看得那么重。
玻璃厂成立之初上赶着要做股东,要关照他家公子的那些人,不但没吃到肥肉反而被磕掉了牙,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大言不惭,跑到公子面前硬要送爱心。
但那么一块香喷喷流油的肥肉摆在那里,怎么可能没有人想咬上一口?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倒是真的,朱家老三至今听到公子的名字还会失禁。
追逐利益是人类的本性,硬碰硬不行可以迂回嘛。
近几个月宁河境内多了不少生面孔,鬼鬼祟祟想要干什么他们能不知道?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玻璃制造的技术迟早会传出去,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田康太将许硕和岳麟送至府外。
第二天两人依旧按时登门,只是这回两人刚踏入漪澜榭还没有落座,就听闻谢姜正打算出门。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拔腿就跑,就算拦不住谢姜,他们也得跟着。
“谢侯这是要出去?”两人赶来得还算及时,谢姜刚跃上马背。
谢姜骑在马背上,一身英武利落的骑装,看着匆匆赶来的两人,“一起去玩玩儿?”
“谢侯这是要去行猎?”瞧见谢姜坐骑上挂着的弓箭,再瞧谢姜身后的苏漾一行的装备,许硕很快反应过来。
岳麟忙提醒道:“谢侯,今日是第八天。”
前面八天都熬过去了,再有两天就功德圆满,这时候出门功亏一篑。
谢姜疑惑,“什么八天?”
苏漾神色嘲弄的翻了个白眼道:“岳大少爷的意思是,荀相让公子在府里思过十日呢。”
谢姜坐在马背上思索半晌,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回事。
原来谢侯是忘了,既然现在已经想起来,那是不是……
岳麟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就听谢姜不以为然道:“这不都已经是第八天了嘛,够给荀相面子了吧?”
说完就抖了抖缰绳驱马从角门出去了。
岳麟望着谢姜的背影,“她……”
荀相都约束不了,该不会前几日真的只是,正好懒得出门吧?
这时两人的坐骑被牵了过来。
“谢侯去打猎难道不是一桩好事吗?”许硕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跃上了马。
“这么说也是,天天在漪澜榭读书怪闷的,今日托谢侯的福,咱们也一块出去松松筋骨。”岳麟驱马跟上。
只要谢姜不去三皇子府,老爷子们没什么不放心,更何况打猎甚是耗体力。
至于究竟是思过十日还是八日,估计荀相本人都不会太在意。
许硕追上去从聂通嘴里得知今日行猎的地点,便吩咐随从去通知陆玉清和徐衡奕他们一声。
来不来随便他们。
省得哪天听说了他们今日出城行猎,埋怨他们不够意思没有知会一声。
出了城门与阮子集一行汇合,许硕和岳麟才知道,原来谢姜与他们早就约好了。
“昨天我们从南海侯府离开之后,阮子集他们几个来过来找谢侯了?”岳麟挥了挥马鞭向前几步问聂通。
聂通道:“昨晚阮小侯爷约公子去群芳阁,公子没什么兴趣,后来阮小侯爷提议今日出城打猎,大锤说要吃熊掌,公子便应了阮小侯爷今日之约。”
岳麟朝落后半个马身的许硕看了一眼。
群芳阁和打猎,谢侯选了后者。
就说谢侯不是那种放纵无度之人。
不过是有些年少轻狂罢了,偶尔眠花宿柳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老爷子们未免太小题大作。
许硕微微颔首。
上次他们约谢侯去春色满园,估计谢侯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传言多有误谬。
他们在南海侯府里待了这么些时日,发现谢姜挺洁身自好的,后宅中一个姬妾都没有,扶云轩仅有的两个服侍谢侯的婢女,也还小小年纪一团孩子气。
许硕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在想,老爷子们究竟是有多喜欢谢姜,才成日里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骑马跑前面的苏漾,听了聂通和岳麟的话,嫉妒地剜了大锤一眼。
傻大个上辈子不知道积了多少德!他要吃熊掌公子就带他们去狩猎!
再看围在公子身边,恨不得黏在公子身上的阮子集等人,苏漾咬紧了后牙槽,嘴角慢慢扯出一抹狠辣嗜血的弧度。
狩猎场上本来就是危险重重,他们今日出门又没有看黄历,万一有哪头凶兽突然发了狂,会认得他阮小侯爷是谁吗?
徐衡奕和夏泽世、陆玉清三人匆匆赶过来时,只瞧见聂通带着两个人在河边收拾野味,烧烤的炉子似乎刚刚燃起来,还冒着缕缕青烟。
“谢姜呢?往哪边去了?”
聂通抬起手来指了指,东南西北都指了一圈,“谁知道这会儿在哪呢。”
说了等于没说。
徐衡奕没好气横了他一眼。
陆玉清望着他们正在拆分的一头鹿,“下次再有这种事情,聂小哥儿记得早点知会我们一声。”
聂通道:“三位不是约好一块生病了嘛?今日公子担心三位下不了床,就没叫。”
徐衡奕咬了咬牙,谢姜府上的这些家伙,就没有一个好人!
什么叫他们仨约好了一块生病,“那么冷的河水里泡了一上午,我们熬不住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我们身子骨也没那么虚弱,一两剂药喝下去就已经好了,正要约谢姜明日去打马球呢。”
说完三人就驰马冲进了猎场,他们没有刻意去寻谢姜几人的踪影,他们此行主要是为了过来打猎游玩,又不是专程来给谢姜做跟班。
他们三个本来就来得迟了,当务之急是先猎几头有分量的,省得稍后碰头时被比下去。
谁知半个时辰过去了,除了徐衡奕射中一只仓皇逃窜的兔子,三人再没有其它收获。
陆玉清郁闷的道:“他们是蝗虫成了精吗?所过之处寸草不留,这只兔……”
夏泽世突然抬手打断他的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他们就听见一阵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