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堂,紫檀木雕花平角长条桌前,身为一家之主的凤五端座于上。
凤清欢刚走到偏堂门外,便听见里面传出凤五低沉浑厚的嗓音——
“小女清欢虽然不得太子殿下垂爱,可她却是老夫的掌上明珠,今日落湖一事,也让老夫不禁反思,太子殿下与小女清欢的这门婚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凤清欢的脚步戛然而止。
知父莫若女,爹爹果然没有令她失望。
南宫澈端坐在于侧,在听完凤五的话后,镌刻的俊颜略有不自在。
他嘴角抽了抽:“本王与凤大小姐的这门婚事,当初可是凤将军在我父皇面前求来的,也是我父皇对凤家的恩赐,难不成凤将军现在是想悔婚么?”
厅堂里的气氛,笼罩着浓郁的森冷诡谲。
面对太子南宫澈的质问,凤五粗犷苍劲的眸光,无一丝惧意。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既然这门婚事是老臣在圣上面前求来的,那就待老臣凯旋归来之时,再以功抵过,求圣上取消这门婚事。”
凤五这句话,瞬间令南宫澈哑口无言。
南宫澈冷毅的脸颊一片阴霾,明显透着不悦:“凤将军这话是何意?”
凤五一身凛然正气,正色回应:“老臣无意冒犯太子,只是经过今日小女清欢坠湖之事,让老夫认清了现实。老夫原本以为让小女清欢嫁入皇室,以太子的身份地位,定能护她一世周全,但显然……是老夫想错了,太子不爱清欢,自是不可能如老夫这般珍爱她,又怎可会护她一世周全?”
今日凤清欢坠湖的那一掌,正是受太子殿下所赐。
想到这儿,凤五不禁怒火中烧。
虽然对方是太子的身份,可他却触到凤五的底线。
凤五的底线就是凤清欢的性命安危。
就在屋里的气氛冷至冰点的这一刻,突然有掌声响起。
就连站在门外的凤清欢也不禁微怔,她再定睛望去,此刻坐在紫檀木桌前拍手鼓掌的人,正是慵懒不羁的冥王。
夜北冥浑厚的嗓音幽幽扬起:“本王向来以为东临人的婚事太迂腐,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全都是一派胡言,不过凤将军刚才这番话,倒是不像东临人的作派,有了几分我们北冥人的豪气。”
男人看似慵懒不羁,举手投足之间,却又透着令人无不忽视的英气和威严。
南宫澈凌厉的鹰眸逼望向他,冷声道:“冥王可别忘了,你现在人还在我东临国境内,却出言对我东临如此不逊,就不觉得欠缺礼数吗?还是说……你们北冥人向来粗鲁惯了,从来都不懂礼数的?”
针尖对麦芒,颇有针锋相对的架势。
出乎意料,夜北冥却似心情不错,并未动怒。
幽冷低沉的嗓音再度传来:“本王不懂东临太子所说的礼数到底是什么?但在我们北冥,儿女的婚姻大事讲求的是情投意和,若是有一方不愿意,就没人能勉强他们行嫁娶之礼,难道这不是最基本的尊重和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