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欢愣了愣,看来她昨日醉酒的事情,连月枫都知道了。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月枫温文的嗓音再度传来:“昨日祥云殿上,正好有后厨的人,凤姑娘醉酒的事,我知道也并不奇怪。”
他如此一解释,凤清欢的脸颊不禁更热了,昨日她被冥王灌酒之事并不体面,眼下更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还好,此刻月枫已经拎着水树进了后厨,也化解了凤清欢此刻的尴尬。
凤清欢站在长廊上定了定神,既然月枫厨神并无嘲讽之意,那她也只能调整心态面对。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昨日在后厨,月枫似是有话想说,却碍于有夜影在场,欲言又止。
想到这儿,凤清欢疾步跟进了厨房。
她全然没有注意到,有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溜进了御膳房的长廊。
此刻是闲暇时刻,御膳房帮差的都去休息了。
宽敞明亮的偌大厨房,只有月枫一人。
凤清欢走到他面前,轻声试探:“昨日……月枫厨神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月枫正色凝向她,稍加思索,才缓缓开口:“凤大小姐为什么要来后厨帮差?真正的理由或许你不想说,月枫也不会逼问。不过……凤大小姐如果有用得着月枫的地方尽管开口。”
凤清欢静静望着他,这个月枫厨神看似就是个普通人,却不知为何,却又总有种让人看不透的深邃。
譬如他刚才对凤清欢说的这番话,显然是别有深意。
也让凤清欢心里忍不住揣测,月枫厨神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月枫厨神你为什么想要帮我?”
凤清欢面色平静如水,淡淡开口,眸光认真打量着男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似想透过他的神色,看穿男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月枫的眼神不躲不闪:“月枫曾经说过,我敬重凤五大将军,也相信凤大小姐的为人,若是凤大小姐想要做的事,月枫相信一定有它的道理。我虽然只是个厨子,但也是个东临人,凤大小姐若信得过月枫,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他的信誓旦旦,确实让凤清欢有一刻的心动。
如果真能有月枫厨神的帮忙,在夜北冥的膳食里下毒就变得简单了。
“我……确有一事想请月枫厨神帮忙。”
凤清欢面色犹豫,依然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说出来。
就在这时,长廊外突然传来一声戾喝:“什么人躲在那里?鬼鬼祟祟……”
是夜影的声音,同时也惊到了凤清欢和月枫。
因为他们二人都并未察觉到,长廊外有人偷听。
凤清欢迅速出去瞧个究竟,当看清楚被夜影掐着脖子控制住的那张俏脸时,眸光瞬间沉了下去。
“大姐救我——”
凤菲菲挣红了小脸,拼命朝着凤清欢的方向挥手。
凤清欢秀眉微蹙,清冷的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她怎么也想不透,凤菲菲是如何进的宫?
眼下突然多出这么一个麻烦精,凤清欢突然感觉有些头痛。
夜影眸底闪过一抹疑色,骨节分明的指力收了几分。
“你当真是凤二小姐?王上不是让宫人引着你去凝月阁了吗?”
就在这时,有宫人慌慌张张从长廊另一头奔来,看见夜影微微颤颤——
“小的该死,一时没看住凤二小姐,让她擅闯进御膳房,还请大人饶命。”
夜影这才完全松开了凤菲菲的脖子,上面已有淤青痕迹,不难看出下手不轻。
凤菲菲吓得身子直啰嗦,她刚才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再回神,她杏目逼望向凤清欢,多了几分凌厉质问:“大姐刚才为什么见死不救?”
凤清欢冷瞥她一眼,面若冰霜:“二妹这不是没死吗?”
“你……”
凤菲菲气得一时语塞,突然想到了什么,坏坏冷笑:“亏得太子殿下一心挂念着姐姐,担心你在北冥国的日子不好过。可今儿妹妹这一见,姐姐在北冥国过得还真滋润,和个厨子躲在后厨里幽会调情,卿卿我我,若是爹爹泉下有知,怕是也要被你气得活过来……”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凤菲菲的脸颊上,刹那多了五道火辣辣的指印。
“你胡说八道我可以不计较,但不准你诅咒爹!爹一定会平安无事……”
凤清欢的水眸如同冰锥子般冰寒,眼神直让凤菲菲不寒而栗。
凤菲菲的捂着脸颊轻泣:“大姐你……太欺负人!菲儿一定要将此事告诉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给我做主。”
被凤清欢当着这么些人的面甩耳光,凤菲菲亦羞愧难当,捂着脸跑出了御膳房。
宫人也随后疾步追了出去。
下一瞬,凤清欢便感受到了来自夜影锐利的眸光。
夜影绷着冷脸,直勾勾盯着凤清欢:“凤姑娘何时从流光阁溜出去的?究竟还去了哪儿?”
当他和红绫发现凤清欢人不在房间,床上的温度早已凉尽时,顿时发觉不妙。
凤清欢面色淡定从容:“我人这不就在御膳房吗?夜侍卫还真是明知故问。”
夜影抽了抽嘴角:“末将刚才进来的时候问过御膳房的人,凤姑娘进来还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可你离开流光阁,至少已有半个时辰之久。”
这女人说起谎话还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凤清欢下巴微扬,挑眉清冷反问:“我一路上沾花惹草,边玩着走来御膳房花费半个时辰也不足不奇,要不然……那夜侍卫以为本小姐还能去哪儿?”
夜影被她这一怼,也气得无言以对。
还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他抿着唇,透着几分负气:“末将无话可说,凤姑娘还是等见了王上自己解释吧。”
凤清欢脸色微僵,眸底闪过一丝惊色:“他要见我做什么?我没话和他说……”
她说完扭头就要进后厨,却被一柄剑鞘顺势拦下。
“王上传召凤姑娘觐见,还请凤姑娘不要让末将为难。”
凤清欢稍作思忖,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好。我跟你去。”
说话的同时,她的脑海里无端再次闪现过昨日在祥云殿被男人强行灌酒的画面,脸颊一阵熨烫,羞恼的不禁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