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敢,请父王稳坐阿房宫,以防我大秦动荡。”
靠近两步,扶苏再行大礼。
这孩子识大体,懂礼数。
嬴正甚是欣慰。
而众文官也是心里激昂,只盼扶苏能劝服大王收回成命。
这时嬴正从王位上起身,径直走到扶苏身旁把他扶起身来。
“扶苏,你我名为君臣,实为父子。”
拉着扶苏的手,他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这次天山一行,为父是非去不可。”
“其中缘由,等我回来再和你细说。”
“扶苏,难道你不愿意替为父分忧?为普天百姓解难么?”
几句话下来,扶苏听得眼眶泛红。
“父王,我愿意。”
他哽咽应声,作势还要再拜。
看扶苏这般模样,嬴正当即直接伸手把他拉到了王座前,给他推了一把让扶苏坐了下去。
“好了。”
“诸位爱卿,尔等先来见过太子。”
“再有什么要紧事,只和太子商议便是。”
嬴正站在太子身旁朝众官喝声。
如此胡闹,简直让官员们大开眼界,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
“太子殿下,我有要事禀报!”
这时有人呼喊出声。
众人定睛看去,正是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大殿的李斯。
李斯面对刚坐上王位的太子是丝毫不敢怠慢。
他撩起衣摆,在大殿中对扶苏先行大礼。
话音未落,旁边又有人高呼出列。
“太子殿下,赵高也有要是禀报。”
两人同跪在殿下,对扶苏是诚惶诚恐,真把他当成了是秦王一般。
这番动作是为了做给嬴正看的。
为的就是率先承认扶苏是临时秦王这一事实。
果不其然,嬴正见了二人率先示范,脸上笑得更为灿烂。
文官们见事已至此,无奈下只得随赵高,李斯两人一同拜见扶苏。
可随后报上来的事却是些鸡皮蒜毛的小事。
扶苏虽说临时执掌大位,面对此等小事也足以应付了。
没了后顾之忧,嬴正便率亲兵直达军营。
“众将士听令!”
他跨身上马拔剑指天。
“目标天山,出发!”
随着嬴正喝声,众将领也呼喊不停。
大军便浩浩荡荡地从阿房宫外出发,直往东方天山方向去了。
而在阿房宫里,却是一改此前热闹景象,变得死气沉沉起来。
文官们心里郁闷,扶苏也是叹气不断。
唯有李斯和赵高两人,退朝前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各自心中所图。
快马奔腾,扬起大片尘土。
此番情况紧急,而且并非是迎战强敌,所以嬴正压根就没带步兵。
他带在身边的是蒙恬等众多将领,连同他们手底下的所有骑兵。
所以不等日落时分,大军便已经赶到了天山附近。
“大王,按地图上看。我们距离天山还有七百里地。”
蒙恬和嬴正两人骑马商议。
“但这地方实在太过偏僻,我等从来没来过,一路赶来也没看到有什么人烟。”
“大王,我提议分散一部分兵马只带轻便行囊,走在我们前面充当斥候。”
指着地图上的天山,蒙恬在附近画了个圈。
“此处荒无人烟,恐怕有猛兽出没。”
“派斥候外出,一来可以保证我们不会丢失目标,保证前进路线的正确。”
“二来可以保证大王和大部队兵马的安全。”
对此嬴正并无意见,便先下令让全军原地休整。
等吃过军粮喘过口气之后,蒙恬再点一批亲信骑兵充当斥候。
这些都是跟蒙恬从战场中尸山血海里厮杀过来的自己人。
不仅对蒙恬,对大秦忠心耿耿,而且武力也并非寻常士兵可以相提并论。
他们虽也劳累,却并未有一人眼里有半点恼意。
“是,将军!”
百余人跨身上马,先大部队一步朝天山方向冲去。
马蹄的踢踏声此起彼伏,渐渐隐没在烟尘中。
“我们大王这次要找的是一座叫天山的山吧?”
斥候虽说拼力赶路,但也会趁喘口气的机会聊天解闷。
“没错,我也是这么听说的。”
“我还听说那天山高得出奇,快高到天上去了。”
七八个结成一队的斥候说着便都抬头看去。
显现在眼前的只有一望无际的白茫茫雾气。
他们简直跟撞进了一团云海里一样,只能看见周围十几米的距离。
不对!
刚刚还不是这样的。
他们知道怪异,对了对眼色便警惕起四周来。
从八百里外出发,眼下已经赶了过半路途了。
距离天山应该还有整整四百里。
如果后面都是这种散不开的浓雾,大军非得迷失在里面不可。
“你。”
看起来岁数大些的斥候挥手指向旁边同伴。
“原路返回,告诉将军这里雾气浓重,要将军务必谨慎。”
“其他人跟我继续往前走!”
八个人的斥候小队便又少了一个。
咯噔、咯噔……
在雾气中,斥候们也不敢撒开马蹄子往前跑,只能一点点往前探路。
“站住!”
忽地四周传来一声大喝。
这一嗓子出乎众斥候的意料之外,心中是惊怒交加。
不由分说,他们便各自抽兵器在手,齐齐对准声音传来方向。
“师哥,我就说嘛。”
“这群人肯定是灵鹫宫的探子。”
“还跟他们客气什么?”
在斥候们身后,又有一个尖声怪气的声音传来。
听这两人话里话外,显然已经跟了他们一路了。
可他们身为军队斥候,居然连半点迹象都看不出来。
这绝非是他们玩忽职守,而是说话的两个人实力远在他们之上。
那略为老练的斥候当即想通了其中关节。
“结阵!”
他扯着嗓子高呼出声。
其余众斥候便纷纷围成一个圈,绷紧了神经盯着前方看。
在战场上面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敌人,所谓的战场经验并不会帮上太大忙。
就算你暗算到他,顶多只能给他造成重伤。
可重伤的敌人回过神来,直接就能把人置于死地。
眼下唯一能活下去的可能只有军阵了。
“哈哈哈,这难道就是灵鹫宫的阵法吗?”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厉害之处,远不如我们八大宗的阵法高明。”
说话间,在雾气前后便踱步出两个人来。
挡在去路上的男子高大异常,站在地面甚至还比骑着马的斥候们高出半分。
而拦在退路上的男子则鼠目、龅牙,让人看了便极其难忘。
“尔等是何人?”
老斥候怒目圆瞪,扬起身后背着的大秦旗帜。
“此处乃是我大秦地界,还不快快让开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