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跪的一排人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侧却是无人倒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再往前一看,只见面前二人,男人秀气而俊朗,女人娇小玲珑,虽然青衫阔裤、粗衣麻裙,但却无法掩盖二人如玉的气质……
横跪之人都认识这二人,阿九与何三叔的女儿何伊;此际众人方且发现,原来看似小巧而不起眼的何伊,原来竟如璞玉,经这阿九的调教与雕琢,如今竟如换了骨肉一般,虽站在阿九身侧,那脱俗的气质却是让人无法直视……
那李良钊竟然忘记自己手中的钢刀被一道黑黢黢的幽光击落,他的眼睛无视二人中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那小巧玲珑的女子身上……看腻了城中丝质长袍、浓妆艳抹的女子,这超凡脱俗的黄花闺女,竟让这李良钊顷刻失神。
一旁一直骑于马上的崖州城守备贾触看得清楚,那一男一女二人,在李良钊举起钢刀之时,尚在二十余丈开外,待那李良钊钢刀方落之时,那男子手一扬,一枚黑黢黢的幽光自修长的手指中弹射而出,正撞击在李良钊落下的钢刀之上。
不知为何,这道幽光暗劲着实了得,这李良钊手中的钢刀竟把持不住,“咣当”一声掉于地上,而随之落于钢刀侧的却是一枚黑黢黢闪着幽光、如指头大小的短刃;而就在钢刀落于地之上时,那一男一女携手竟然如缩地成寸般竟来到了眼前……
贾触愣住了,且不说那短刃绝非街头一般的铁匠可打造得出,这转瞬间便至眼前的轻身功夫,贾触觉得自己即便是自娘胎中开始练,也绝对练不出这种身法。贾触忽然有种感觉,即便是自己将手下千余人全部带至此,恐怕亦留不下此人!
“来者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李良钊身旁的锦衣卫随从喝道。
此际那李良钊方才醒觉,连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式。未曾想到这大腹便便的李良钊摆出这种姿式,却如同一只破烂的皮球,裤管在微风轻拂之下,露出雪白的肥肉……
阿九身后的何伊一见那李良钊,“噗嗤”却笑得花枝乱颤,这李良钊顿时觉得全身骨架似乎都软了下来,忽然觉得小腿发凉,低下头一看,雪白的肥肉,瞬间面如土色……
那何伊笑归笑,见到那一排反剪双手绑着跪于地上的何家庄之人,其中亦有她的父亲,脸瞬时冷了下来;又见其中一个已倒在血泊之中,正欲去查看,却被阿九一把扯住,气鼓鼓地站于王九身边,一言不发。
李良钊定了定神,直至此时,他方且发现自己面前还站着一名俊朗的年轻人。
他一伸手道:“来者何人?令牌呢?拿来!”
王九一笑道:“你又何人?凭何来问我?”这一笑却露出雪白的牙齿,甚是好看。
“本官乃崖州城锦衣卫百户李良钊。”
“凭证。”
“以此为证。”说着,这李良钊自怀中掏出一银金色令牌,古朴花纹中一个“锦”字。
“见到上司为何不拜!”说话间,王九右手一转,那枚黑黢黢的“锦”字令牌赫然在手。
这一声,旁人听起来似乎平常,但在那李良钊耳中,却如雷轰顶,直击得他头脑一片空白,脚一软,便跪倒在地……
李良钊的失神只是片刻之间,顷刻醒转,瘫倒于地手指王九道:“你,你到底是何人?”
王九笑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吗?”
一旁的守备贾触道:“可是锦衣卫指挥使王九王大人?在下崖州府守备贾触,下官这厢有礼了。”说罢,贾触于马背之上拱手行礼。
守备官阶五品,指挥使正三品,自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王九点了点头道:“贾大人不必多礼。这段时间,本官因身体有恙,不知为何漂流至此,幸得何家庄人等救助。但这家伙却不怀好意前来,并杀死一名何家庄之人,却待如何?”
贾触点了点头道:“下官只是奉命协助锦衣卫处理相关事宜。按其职权,确实可调守备府兵丁三百名。所以接其调令,本官亲自率三百兵丁前来协助。但如今看起来,按其说法,谋杀朝廷命官之罪确不成立。如今本官可退兵、或按王大人要求,出兵协助!”
一旁瘫倒的李良钊忽然吼道:“你有何凭证证明你便是锦衣卫指挥使王九王大人,而非假冒?”
王九扭转头笑道:“要证明,亦不会证明予你看。”说罢,他却将手中的令牌反转,却见那令牌上一枚淡淡指印,而那指印正是王九在赶赴多邦城之时,收下安南专门伺候象后的的黎三儿时随手而留。
王九两指一夹,那淡淡的指印与王九修长的手指却是丝丝相扣。
贾触点了点头,一拱手道:“王大人,有何吩咐?”
“这些人,放了罢。”王九一指那跪成一排的何家庄之人。
贾触一扬手,那些兵丁“呼啦啦”地将那一排人捆绑的双手解开……那王九身侧的何伊连忙冲了过去扶起自己的父亲何三叔。
而那瘫倒于地的李良钊见无人理会他,正欲捡起身侧的钢刀,偷偷溜走。
未曾想到那何三叔一声厉喝:“站住!”
厉喝并未让李良钊停下脚步,反而让他速度与他体型极不相称,更快地向后狂奔。李良钊这悔得,却是恨不得两腿变成四脚,也许那样会更快……
转瞬间,李良钊便狂奔十余丈开外。
贾触未下令,他只是看着王九。
王九微微一笑,随眼瞟了一眼如同皮球般的李良钊,修长的左手手指一弹,一道黑光又自指尖射出,不偏不倚,正中李良钊的右膝……
李良钊只觉半边身子瞬间麻了,直摔了个狗啃泥……
贾触一挥手,便有两名士兵直冲上前,将李良钊架了起来,直接捆了起来。
远处何家庄有一队人慢慢行了过来,领头的正是那老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