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棠还是听清了对方的答案。
她人还是迷迷糊糊的,因此没有注意到此刻称得上有些旖旎的气氛,只眯着眼多问了一句:“真的?”
“真的。”关叙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沉静,仿佛他当时真的没有听见叶子辰的事多想,也没有因为阮秋棠说的那句话而有情绪波动。
不过他看着她酡红的面颊、却依然如清潭一般的双眼,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开口。
“刚还觉得你迟钝,现在又觉得不全是那么回事。”
什么andrew、什么叶子辰……
关叙无声轻哂,自嘲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候。
“也是哦。”她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
关叙听她这么说,即使知道对方现在说话可能不太有条理,但还是饶有兴致地问:“我是哪种人?”
“你是,你是……”她似乎是有些吃力地想了想,大概是有些困了,语速也慢下来。
阮秋棠看着面前的人,像是想伸手碰一碰。
她口中买了保险的手指带着醺然的灼热,在关叙脸上划了一下又很快离开。
关叙听见她说:“你好像是……很不一样的人。”
可能她现在的大脑没法处理太准确的语言,只能如孩童一般的说着最质朴最真诚的话,连形容都没有。
但关叙好像还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阮秋棠打了个哈欠,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关叙,我有点困。”
“你……”她声音顿了顿,又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今天、今天谢谢你。”
仿佛即使到了现在,到了她已经无法处理太多信息的时候,潜意识里却还记着这一件事。
关叙说“没关系”,说“不用谢”,然后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不再俯身下去一样,握住了阮秋棠的手。
他看似答非所问,但声音却很温柔:“那这双买了保险的手,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奖励?”
“什么奖励?”阮秋棠还有点犹犹豫豫的,像是在讨价还价,“我跟你说哦,我、我现在很困了,你不要、不要趁人之危提什么条件……”
“以后每天也为我弹一曲吧。”关叙声音很低,“怎么样?”
“就,就这个啊?”阮秋棠神智还不大清明,晕晕乎乎地抬起头,“那多好说。”
“你想听什么都可以,但不能太过分哈,我,我演出费还是挺高的!”
“知道了知道了。”关叙抬头,揉了揉她发烫的耳朵,轻声说,“小钢琴家。”
“对,我就是钢琴家。”阮秋棠大概是没有听见那个“小”字,大力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她一板一眼地说。
“你能自己洗漱么?”关叙站起身,还是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多大点事!小问题。”阮秋棠想伸手轻轻推他,但没推动。
“对了!我还有……还有一件事。”她抓着他的衣角,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说道。
“嗯?”
关叙已经走到门口了,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我,我们婚礼……”她的语气终于带了一点不太常见的羞赧,大概也是因为醉意才能说出来,“是不是都要走那些仪式啊?”
关叙一挑眉:“应该是。”
“可是,可是我……”她期期艾艾地看过来,眼睛湿漉漉的,“我没经验。”
“我都说实话了,你不许笑。”
关叙正要说话,阮秋棠却自己站了起来,扶着他的胳膊:“要、要不要提前演练一下?”
“我……我怕我到时候露怯。”
关叙只觉得自己心弦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演练?”
“嗯。”阮秋棠点点头,忽然踮起脚,朝他凑了过来。
一点独属于嘴唇的温软触感贴上他的面颊,伴随一点轻柔的醺意。
阮秋棠趁着当醉鬼不负责,亲了关叙的脸一下,立刻松了一口气:“唔。好像我不会露怯诶。”
只是她想回去洗漱的时候没能走成。
关叙抓住她的手腕,力度并不大,但足以让喝醉的人无法挣脱。
“阮阮。”他说,“可是仪式不只是要亲脸颊,你要不要再试试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