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走进屋里的脚步。
夜泫紧张得心脏都跳了出来,随后又苦笑一声,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一天。
闭上眼睛,默默数数让自己不要太紧张。
许幽好奇怪的左右扫视一眼,很简单的屋子,墙壁上挂着四季山水画,一把长弓供在武器桌案上。
夜泫的射弓术非常强,这弓一看就是他平日的爱物。
别的一些摆设,无非就是贵族家里常放着的几样摆件花瓶什么的,倒是有一盆开着红艳花朵的蝴蝶兰竟摆床前的柜子上。
他喜欢这种东西?
许幽又是第一次知道。
红艳的花朵灿烂如火,像是会燃烧似的。
这并不是他以前的喜好,如果是把花比喻成人,那他喜欢的该是纯清如水的栀子香,或者甜美的白水仙。
君敏拉过椅子请她坐下,“南姑娘,王爷就在床上,你快看看他吧……这些日子,王爷不知受了多少苦,你也知道他是个怕喝苦药的人,即使病死了,也不愿意多喝一口,自上次中毒身体受了损,连日的连朝也没上,太后不知派人来问了多少次,真急死人了。”
许幽看向夜泫。
他脸色粉红,明明屋里还算凉快,额头还有脖子里却流了很多紧迫的细汗,手也紧张的握到一起,眼角还……
在偷看她。
这般明显当她是瞎了吗?
“……嬷嬷该请大夫才是,找我来……就是我也不过是让他喝药。”
“请过大夫了,你知道王爷他不喝药……没有姑娘你帮忙……他这身体怕是好不了,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份上,你就帮帮王爷吧,就是不帮王爷,也请帮帮奴婢,奴婢把王爷从小养到大,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怕他出意外,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了……总不能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说着,君敏还抹了抹眼角。
许幽皱眉盯着她,这戏能不能演真实点,还白发人送黑发人?凝王明显已经好了,即使没有好,再躺过二三天就完全没事了。
“嬷嬷……要不,我给王爷扎几针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整个长长的银针……
夜泫除了害怕吃药……他那么一个大男人还很怕痛,被砍成两半不怕,但绝对怕这种细针,因为他小时候就因生病扎针而哭成狗。
以前喜欢他时,自个就到处收集他的各种信息才知道这事种。
连小时候他撒过几泡尿都知道,毕竟皇子们的起居录上都写得清清白白,她只是找出夜泫的看了又看。
夜泫看到那一大包的针出来,吓得差点从床上爬起来。
可既然是为了让前妻留下来,那就不能因恐惧而破坏现在的气氛,特别是他装病骗人家过来,要让她知道定会拂袖而去。
许幽才不会因为他生病过来,她是冲自己的翡翠玉件而来。
那一整套翡翠的价格可以买下一整条街。
自然要拿回去。
许幽拿出这银针,还没让夜泫醒来,就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严重,这最害怕的东西都不害怕了……
她只得去拉他的手诊脉,却感觉他指尖在微微颤抖。
许幽有点生气,“……嬷嬷,请你出去一下,我要给王爷治病不能让外人看到,另外,请把我的玉件拿来,我给王爷施针后就会带着它离开,往后有什么事,你们直接找将军府就是,不用单独请我。”
君敏一愣。
夜泫立马就睁开眼睛爬起来,因为太焦急,一阵头昏目眩差点跌下床,还是许幽眼疾手快扶住他。
“……你,你就这么讨厌我急着走,不能留下来多说些话,你明知我有很多话要说,几次你都故意回避,我……”
他猛得一抖,气急攻心,只觉得胸口撕裂了一般,一口血吐了出来,血里面带着一些带着黑色血沫子。
本来刚刚算康复的身体又病倒了。
许幽一愣,立马给他把脉,转身叫君敏去熬药……又拿了一刻修复身体机能的丸子塞他嘴里咽下。
“急什么,我不是还在这,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又急坏了。”
许幽皱眉,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怒气冲冲冷冷道,“怎么,没有我你是不是要去死,以前怎么没见你对我这般痴情,现在装什么,你的秦梦柔呢,还当我是傻子随意糊弄吗,我告诉你,我是你前妻,我们早没关系了,你虐我五年,我欠你的债早还清了。”
她把那盆火红的蝴蝶兰拂下桌。
花盆碎裂……就像他们的夫妻情,早已经碎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夜泫望着那盆花怔怔呆立没动,突然他爬下床捧起蝴蝶兰想找别的花盆装上,许幽更怒了,抢过花撕得粉碎。
抬起手就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巨大的巴掌声连外面的人都听到了,李安惊恐的推开门骇然大叫,“王爷……南姑娘,王爷是病人啊,你怎么可以打他,王爷,王爷……”
夜泫脸上升起病态的红润,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听到动静的护卫急忙冲进来,对着许幽就拔刀向相。
夜泫虚弱的低声哀求……
“不,不要动她……不关她的事。”
前眼的一切太过残忍,夜泫爆发的病症终于让他坚持不住,他紧紧抓住了许幽的袖子,“对不起,听我解释……不要走。”
即使有太多话想说想解释,他还是受不了打击昏死了过去。
君敏端着药进来,吓得尖叫不止,许幽从来没过她这般惊恐又痛苦的尖叫,像是死了儿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