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人不是专挑仓库下手吗?怎么来烧这么个空房子,我看未必是他们做的。说不定是为了抢东西打架失火。”
两人说着话,朝还在冒烟不断传出焦煳味的屋子靠近。
此时天边已经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白,要不了多久就该天亮了。宁十一隔着十几米看去,在黎明的微光中那房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顶部小阁楼的檐角在微弱的晨光中像座孤独的墓碑。
那两人笼着袖子走到门口朝里张望,但似乎是里面的气味太浓,两人没立即进去。只站在一处像在讨论着什么。
宁十一想了想伸手从顶仓里找了件男士外衣穿上,枪和电击器什么的都随身戴好,这才轻手轻脚下了车。她没有特种兵技能在身上,靠自身实力对抗两个成年男人,正常情况下毫无胜算。
好在她手里家伙不少,预计这两个人能被留下看守烂摊子,想必是没什么本事的,有车子兜底她倒不怎么害怕,用面巾遮了脸在晨曦的微光中悄然靠近。
“烧得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咦?那看着是个人形,还没烧透……”
“妈的,是不是又是异能者干的?又要我们来收拾烂摊子……总不会是用汽油烧的吧?”
两人一面捂着口鼻一面往里走,似乎还想进去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咔嚓——
“什么声音?”
宁十一悄声站在门前,即使她围着面巾,这种燃烧后的刺鼻气味还是不断钻进她的鼻腔,刺激着呼吸道。提醒她不久前这里发生的事。
“哪有声音,你听错了吧?”
咔嚓——
“没听错,你听……这是房梁要掉下来的声音?”
“又不是木头房子,哪儿有房梁,你幻听?”
因屋内目之所及处都被烟熏得黑黢黢,两人走进去没几步都觉得没地方下脚,只拿着手电筒四处划拉,妄图在废墟里寻找些值钱的东西。
“你看那是什么?”
站在前面的男人突然招呼同伴,他手中的光柱照在门厅不远处的那具燃烧得焦黑的人形物体上。那焦黑的人形上什么东西在灯光下一闪而过。
“哪儿?”
另一个人也把探灯光转过来,他看到那黑黢黢的尸体觉得有些隔音,躲过那东西的头部去看那发光的所在。
“黄金?”男人用胳膊捅了捅同伴的肚子,示意他去看。
那像是一根金链子,挂在尸体的脖子上,几乎有他小指粗细。这要是实心的得有多重?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贪婪得意的光彩。
“我就说进来看看,说不定就有啥好东西。”
走在前面的那男人跨步就要往前去,却被后面的同伴一把拉住。
“你干吗?”
“你就这么去拿?不要命了!”
这人说着话从随身的挎包里掏东西,一面拿一面解释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万一身上有点啥,你这么去不是找死。”
前者见他从包里拿出个防毒面罩,还四下打量,最后在角落里找了根铁棍,像是烧火棍,递给同伴。
后者这才想起来前不久几个同事去收尸,被一具死尸给炸了的事,那死人的肚子里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那些人一抬当时就听“砰”的一声,一堆腐蚀液体从里面炸裂开来,四下飞溅,有两个没按照要求严格佩戴护具的人当时就中招了,据说没多久被喷溅到的皮肤就开始溃烂,后果自然不会太好……十有八九因为看不起病而死掉。
他想到此他不由得有些犹豫。
“还是你细心……要么你去吧?”
宁十一蹲在窗外差点笑出声来,这两个货还真是贪心又怕死。见两人似乎在还商量谁去的事,她刚想是不是该弄出点动静吓唬两人,最好把这两个货给吓跑她好进去查看,耳边一动,听到屋内又传来一声“咔哒”的轻响。
宁十一的目光不由凝重起来。
在手电的光照之下,那具已经分辨不清男女高矮的焦黑尸体似乎动了一下。在她睁大眼睛试图看清的同时,屋里的两个人感觉更明显。
“他……他是不是动了一下?”
站在前面的那人问同伴,语气里有种自我怀疑。
“我、我没看清。”
男人手中的光柱不由得沿着发光的物体往上走,一张焦黑不辨五官的脸只勉强看到几个代表着耳鼻眼的黑窟窿,那黑窟窿上并无五官,面目正对通往二楼的楼梯,两人只看到大半张侧脸,但画面也足够清晰。比起一具白骨,这黑黢黢的半人半骨的东西更令人恐惧。
即使看过很多次死人,这两个人还是在看到几个黑窟窿眼时觉得后脖子发凉。
“别、别看了,刚才一定是看错了,这人都烧成这样,死透了,跟一块木柴没啥区别。”
其中一个人自我安慰道。
“不是……”
“不是什么……快点,拿了那东西走人!”
“不……”
“再不就天亮了!”说话的人不耐烦地先转开了手中的光柱,不愿再多看一眼。
他的同伴却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发抖:“不是,那尸体还没、没死透。”
后者听到这话一愣,手中探灯回转:几个黑窟窿眼正直直对着自己的手电光。
“啊——”他手一抖,手中的电灯就哐当一声摔了下去。几乎一屁股坐倒在地。
“动了!动了!”他双腿用力,屁股本能地往后挪动。
“等等——你看。”
他的同伴似乎承受力明显比他强,用手电指着那发光的东西看。那链子下面有个吊坠,看着竟有鸽子蛋大小,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好似是一块奇珍异宝。
“那东西肯定很值钱!”
他后退的脚步停下来。
此时,屋外的宁十一却是因为角度问题把刚才屋里的情况看得清楚,心中忍不住惊叹:真的有不死之身。
凭燃烧的时间推断,刘亦柔或许只“死了”个把小时,但她的尸体显然是在缓慢恢复,不知道在没有能吃的人的情况下,会不会恢复到最初。
她正想着就听到屋里有动静,抬头一眼,那个手拿电筒的男人竟然手持一根木棍朝着烧焦的尸体脖颈上的那条金链子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