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回到房间,回想起之前看见薛礼的样子,总感觉有一些不对劲,思前想后也睡不着索性出去转转,苏瑾小心翼翼走出竹屋,沿着青石小路慢慢溜达,在这幽静的夜间小路,心情似乎变得格外的平静,苏瑾很是享受这种氛围,漫步在寂静的小路上,两侧的山风从脸上轻拂而过,就像是情人的吻轻点在苏瑾的脸颊上。苏瑾一边在小路上散步一边观察村庄的构造,发现建造村庄的人似乎手段很是高明,房屋构造按照一定的规律,组成一个阵法一般,只不过阵法错综复杂苏瑾一时间没有看明白。正看着远处隐没在黑暗中的树林与房屋,突然半空中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逝,但是即便如此短暂还是被苏瑾察觉到了“什么东西”苏瑾身形一顿,刚才眼前闪过的黑影并不是错觉,并且看它的方向应该是向着东侧飞去,而那里正是薛青住的地方,苏瑾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跟过去看一看,随即脚下生风,噔噔噔就上了房顶,可惜黑影极快,略微一走神的功夫就已经消失不见,苏瑾更加好奇,看刚才的气息并不像是人,看外形也不像是妖兽,那究竟是何物?苏瑾二话不说,双腿用力行走在房檐之上,靠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苏瑾起身赶往,穿大街越小巷,穿过一片苞米地,苏瑾发现自己左拐右拐又回到了薛青的门前。“难道那东西进了薛青的家中”苏瑾弯下腰,小心翼翼的从墙头翻进园中,四处打量结果毫无收获,薛青正在睡觉,房间里面并无不妥,自己的房间那更不用说,薛青家里面一共就三间木屋,自己睡一间,薛礼住一间,剩下一间放杂物现在是自己的房间,那毫无疑问剩下的就只有薛礼的房间没有看。苏瑾看着远处还亮着油灯的木屋,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看,顺着房檐苏瑾小心翼翼来到薛礼的房屋门前,听薛青说薛礼最近极其喜欢读书,而且喜欢晚上点灯夜读,也不知道为什么,苏瑾来到门前,侧耳倾听,原本以为会听见朗朗读书声可谁知听到的却是推杯换盏的声音“石娘,来喝一杯,尝尝今天刚打的猎物”“公子,奴家不胜酒力”“唉,喝点酒我们好好读书,自古圣人言,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吃饱喝足了我们去黄金屋找找宝贝”苏瑾听着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顿时明白了,薛礼身旁这名美艳的女子其他人看不见自己却能感受到那股墨一般的阴冷气息,不出意外现在屋里面的这位应该并不是人或者妖兽,从这股气息苏瑾忽然想起自己曾在一本奇闻异事录里面看过一篇对于“灵”的介绍,天地万物皆可修行,除了人类和妖兽等种族,像石头树木或者特殊的元素体也是可以修炼成人的,只不过修炼过程艰难并且条件极为苛刻,人死后体内会有一股气,在得天独厚的条件下机缘巧合也会诞生灵,灵的诞生一般会有对应的色彩表现,像石头化灵,身体会出现淡淡的灰褐色光芒,树木成灵则是带有绿色的光晕,而人死后化作的灵一般都是透明的光,只有一些修为通天的修炼者死后诞生的灵才会附带其生前能力的颜色,而眼前这道身影浑身充斥着阴冷的黑光倒是苏瑾没见过,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苏瑾还是决定先离开为好,这个东西肯定不是第一次来,既然已经来了这么多次也就不差这一天,还是等明天薛青起床告诉他再做决定。鸡叫三声,早上的太阳漏出了鱼肚白,一股股清凉的晨风将苏瑾唤醒,自打离开薛礼的房间,苏瑾就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屋顶修炼,修行本就是日积月累的结果,哪怕自己现在已经到了凡武境三重也不可懈怠。“呦,苏大侠起的这么早”薛青从房间走出来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去准备早餐,苏瑾从房屋一跃而下,跟在薛青的身后,薛青先是打了一份虎骨汤送到薛礼的房间,然后又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饭菜让苏瑾食用。“苏大侠,先垫一点,过了中午到时候大伙都会来道谢,到时候再好好款待”薛青为人很好,苏瑾也不计较,两人在桌上闲聊“薛大哥,别叫我什么苏大侠,挺别扭,叫我小苏或者苏瑾就行,对了,薛礼还没睡醒吗”“恩,我刚才进去看了看,估计睡了没多久,昨天气色好多了,感觉今天又那样,唉,这可咋办是好”薛青皱着眉头一脸着急苏瑾心想可不是,喝了一晚上的酒,还要去黄金屋找宝贝能不累吗,但是这话他没敢明说“薛大哥,薛礼的病我好像有点眉目,就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薛青看苏瑾这样说连忙放下筷子“苏先生,您有话就说,您要是能救犬子,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说到这里薛青都要跪下来苏瑾连忙将他扶起来,然后将之前夜里面看到的场面说了一遍,听了苏瑾的话,薛青背上冷汗直冒“苏先生,你是说我儿子被妖精迷了?”
“是不是妖精不好说,但是确实有一人和薛礼彻夜长谈”薛青愣了愣,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是野兽啥的自己还能搭把手,现在是妖怪这谁见过,没办法只能将目光再次投到苏瑾的身上“你们村子最近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类似的?好像有几家的小子也生病了,自从小礼身子虚弱我就没怎么注意”“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可以,那我们现在就走”薛青立马起身,带着苏瑾赶往同村的其他几户人家,不出意外这几家生病的也都是小伙子,年龄和苏瑾相当,在他们身上苏瑾隐隐约约感受到了那股阴冷的气息。“看样子,和我猜想的一样”苏瑾默默自语道“苏先生怎么样”几户人家也是一直担惊受怕,自家的小孩自从生病后身体都是虚弱无比,怎么补都没用,苏瑾笑了笑,肯定没用,天天晚上喝花酒,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再说了对方是个什么还不清楚。薛青和几户人家简单解释了一番后,所有人就把苏瑾当成了救命的稻草,时间到了中午,村子里摆好了酒席宴请苏瑾,一趟流水席从街摆到巷尾,村落之间乡情浓厚,一家有难大家都会出手相帮,更别说苏瑾救了五六条人命,几人吃吃喝喝一顿闲聊后太阳就已经落到了半山腰,苏瑾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再有两三个时辰天就要黑了,随即从口袋里面取出五个小袋子,带子里面装着自己秘制的药粉,这种药粉有一种特性叫做散光性,在吸收了日光后会散发出淡淡的绿色,但是在夜间却是无色无味。苏瑾将小袋子交给几户人家嘱咐一定要把这个袋子放到半夜来人的身上,等到了天亮就好办了,几户人家连忙答应,拿着小袋子就回到各自家中,和自己的孩子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嘱咐一定要把这个香包挂在少女的身上,至于原因就不要问了。薛青也是如此,随便和薛礼交代清楚,然后郑重的把香包交到了他的手上,薛礼还纳闷,自己这个红颜知己还正要打算给父亲说,怎么就送上礼了,但是没办法只能照办,晚上太阳下山,薛青准备好酒菜就出了薛礼的屋门。苏瑾还是在屋檐上打坐修炼,夜半三惊,山风呼呼作响,果然一道黑影再次从黑暗中出现,嗖嗖嗖穿过几家屋檐再次来到了薛礼的房门口。“铛铛铛”一敲门,门分左右,薛礼从屋内走出,将姑娘带回房间。“石娘,你可来了”“公子,你等我做甚”“等你来读书啊,你看我饭菜都准备好了”薛礼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公子,快些吃吧,吃饭好用功读书”“好好好”两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不一会桌子上的酒菜就吃的差不多了,薛礼小脸微红,牵着石娘的小手,玉手无骨,让薛礼心中一颤“石娘,吃得差不多了,我们休息吧”“唉,公子不是要读书吗?”
“睡醒了在读,现在精神不太好”薛礼找了个理由牵着石娘就往床上去,两人躺在床上,将衣衫褪去,薛礼又想起之前父亲交代的事情,顺手将香包系在了石娘的裙带上然后两人相拥而眠。苏瑾看着薛礼房间的油灯熄灭便知道事情已经办妥,次日清明,天光大亮,几家猎户早早就来到了薛青的门口,然后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基本都和薛青家中一样。苏瑾也从房顶一跃而下,凌晨时分,天刚蒙蒙亮,苏瑾就察觉到那道黑影已经离去,香包上苏瑾做了手段,留了一些洞,里面的粉末就会一点点漏出来,吩咐众人拿好武器,跟着地上的粉末,十几名猎户和苏瑾就浩浩荡荡的进了山,粉末一路掉落,出了秋英村一路向南进入古兽山脉,几人沿着粉末的气息,走走停停四五个时辰终于进到了山脉深处,最终粉末消失在一处小山坳的山口,在向里走就已经看不见粉末得痕迹“难不成药粉掉没了?”
就在几人议论纷纷时,苏瑾走上前去仔细打量,山坳里面山风很大,可能这就是粉末还没落地便被吹散的原因,看着前面那片黑压压的暗影,苏瑾知道应该是到地方了。吩咐几人在外等候,猎户修为不高进去也是帮不上忙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进去,苏瑾手持下品灵剑,身上穿戴着一套中品的铠甲,顺着小路慢慢向里面探索。走了有十几分钟,自己就已经深入山坳深处,这里的阳光被茂盛的枝叶遮挡,昏昏沉沉,总感觉有那么一丝丝阴冷,苏瑾做了一个火把,借助火光可以依稀看清楚周边一两米的东西“竟然都是坟墓!”
苏瑾看着脚下一个一个的坟堆,脸上漏出了一丝狐疑,秋英村虽然世代在此居住,但是他们有着属于自己一脉的埋葬方式,而除了他们这附近就只有妖兽,妖兽死后可不会把自己葬在坟墓中,那这些坟都是谁的?苏瑾百思不得其解,蹲下身来捏了一把土,土质松软,并且潮湿无比,也就是说这里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来了。看看脚下的坟墓,苏瑾又往前走了十几米,这一次苏瑾在一处坟头旁边发现了一具枯骨,看骨骼应该是人类死后所留,身上骨骼洁白如玉,并且极其完整并无破损可言,也就是说此人死前并没有中毒也没受过外伤,看其骨质生前应该是修为高超之人,究竟是什么手段可以在不留任何伤痕的情况下杀死一名高手。放下手上的枯骨,苏瑾将火把抬高,尽量让其能够照到更多的地方,环视四周,除了枯枝乱叶之外苏瑾的四周尽然杂乱的摆放着四五十座坟墓和十几具枯骨,和之前一样骨骼大都完整无缺,坟墓也是零零散散,没有墓碑,看样子当初建造之时发生了什么变故才导致这个工程草草完工。苏瑾小心翼翼的在四处坟墓上观察,终于还是在左侧的坟墓上发现了一丝丝端倪,在山坳的最左侧坟边上影影绰绰有一些白色的粉末,拿鼻子一闻,可不正是之前自己让薛礼挂在那道黑影上的香包所留,看样子自己的寻找方向不错,沿着粉末的痕迹,苏瑾慢慢来到了坟墓的最中间地带,高抬火把,那白色的粉末最终竟然停留在坟墓中心一具巨大的石兽脚下,在石兽的腰部,赫然挂着一个绿色的香包,这正是自己之前交给薛礼的那一个,看样子错不了,肯定是此物在作祟。苏瑾围绕着石兽细细打量,眼前这石兽高两米,形似巨龟,背负一碑,上面用古语写着一些错综复杂的文字,只不过年久失修,文字早已模糊,看不清楚,通过仅存的几个符号苏瑾还是大致看明白了一些,这应该是撰写的一篇镇压的阵文,而这巨大的石龟也正是阵眼所在。苏瑾正看得出神,突然听见耳畔似有娇喘之音,听声音似乎是一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