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长子的揶揄,可是把丁媛给气到了。
一个两个的都耍着单,倒是会嘲笑别人,哪来的底气。
所以孟既明过来的时候,丁媛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楼下都能听见关门的声音。
孟既明不明所以,倒是挺高兴地笑起来:“妈这是怎么了?被客人给气到了?晚饭都不准备吃了?”
孟既景没笑,端坐在沙发上眼都没抬,摆弄着手里的茶,“你想多了。”
“什么意思?”
“可能是快乐得已经饱了吧,毕竟头一回做媒就这么成功。”
孟既明一怔,问:“人呢?”
“走了。”
孟既明没吭声,这事就不太对劲。以丁媛的待客之道,又是这么成功的见面,绝对会留人在家里吃晚餐的。
见他不语,孟既景在他面前放了一盅茶,又搭了一句:“石玉带着梁善一起走的,两个人出去吃。”
“谁?”
“石玉。”
孟既明没听错,就是石玉。
他妈头回做媒,就给梁善找了个顶配。家里不要太好?也忒含蓄了,那简直是太好了!
最搞笑的是,石玉还真的看上梁善了。
孟既明压根不信,在上京都能呼风唤雨的石公子能看得上梁善这种安城小家犬,上得了他们石家的台面么?
梁善这种傻妞,连石玉扔在路边的那台超跑都不如,明摆着他就是在拿她开涮。
孟既景悠然地喝着茶,把对面那杯凉了的倒掉,又换上新茶,漫不经心地说:“他们俩之前就认识。”
孟既明嗯了一声:“见过一回,梁善追尾了石玉的车。”
就那么一面,说了几句废话,算什么认识。
孟既景摇了摇头,“在龙潜也见过,看起来挺熟的。”
“龙潜?”
孟既景的眼中带了丝笑,“梁善亲口说的,倒是石玉没提他们俩在龙潜的事。有点意思。”
还真是他妈的艳遇了。
孟既明对梁善刮目相看。
怪不得发朋友圈炫耀,还敢顶他的嘴,死活不肯回来,搁在平时能把年假换成钱,她眼睛都能笑弯了。
人腾地站起来。
“去哪?”孟既景问。
“回家。”
“你也不吃晚饭了?”
孟既明呵的一声:“吃啊,走,我请你出去吃。”
孟既景慢悠悠地站起身,理了理没什么褶皱的衣服,“也行。”
一个没说吃什么,另一个也没问,两人坐在车上。
好半天,车才从孟家的大门开出去。
孟既景递过去一根烟,开车的人没接,他就自己点上了,抽了一口问:“听说你受伤了?”
孟既明嗤笑:“听谁说的?造这种不靠谱的谣。为了那种人,我还能受伤?真他妈的白混了。”
“那就好,躺在医院的日子,不大好。”
这话一出,兄弟俩谁也没再说话。
孟既景在医院躺过一年。
说什么都不合适。
车在街上晃了好久,最后停在一家大排档。
街边的座位,人很多,很热闹。
两人不说话,随意吃点什么,都像是气氛到了。
就是挺格格不入。
人家穿的是t恤衬衫牛仔裤,或是卫衣加短裤。只有他们俩,一人一身高定的纯手工制西装,吃起路边摊都像是对坐在宴会厅的长条桌两侧。
有直接的女孩子拿着手机来搭讪,求加好友,有挑哥哥的,也有找弟弟的。
哥儿俩倒是一致,话都没一句,笑笑就是拒绝。
走的时候,孟既景问:“她现在住哪?”
“不知道。”
孟既景拍拍孟既明的胳膊,一边拨电话一边说:“做哥哥的,还是要关心一下的,毕竟这是第一次和男孩子出去约会。”八壹中文網
电话响了一会才接起,喂了一声很轻。
孟既明依稀听见一声“大哥”,勾着唇角开门上车。
梁善,还真是小瞧她了。
在他面前口口声声二少爷,到了他哥那就是大哥。
还整天跟他装模作样地演戏,端着副低人一等的模样。
这女人,可真会。
在石玉面前什么样?
孟既明想不出来,也不想知道。
一根烟抽完了,车门打开又关上,孟既景坐了上来。
这通电话打得就挺长。
孟既明把车开出去,听见身边传来一句:“说是之前租的房子退掉了,暂时还没找到新的,去酒店了。你没帮她安排住的地方?”
没有回复,也没有追问。
车子一路朝着孟家的方向开。
……
梁善洗完澡,正在和中介的女孩子聊天,询问房子的事,突然弹出一条新信息提示。
孟既明让她下楼。
电话正聊着,她也不认为孟既明知道她住在哪里,就当作没有看到。
又是一条新信息。
孟既明:【你的行李如果不要了,我就丢在酒店门口。】
【要!】
梁善一边和中介的女孩说着“有点事忙,先挂了,有合适的房子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一边慌忙地出了门。
电梯里,是换了身休闲装的石玉,神清气爽。
这一天见到石玉的巧合太多了点,包括又是同住在一家酒店。梁善说了声你好,低下头。
这才发现自己裹着件浴袍就出来了,头发都还湿着。
就挺尴尬的,不光是这个形象面对石玉,还有即将要去面对的孟既明。这个时候再上楼去换又有点刻意,又怕孟既明没了耐性。
电梯停,其他楼层的客人进来。梁善背过身去,对着镜子悄悄地整理领口,石玉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经过前台的时候要了一条浴巾,让她擦擦头发。
一出门,梁善打了个激灵,差点被风吹透。
孟既明的车很显眼地停在酒店门口,看着两个人一道出来。
石玉抽走了她手里的浴巾交给门童,转去一旁抽烟。
梁善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几步路磨蹭了好半天。
车窗降下。
“上车。”
梁善的眉头连带着鼻子皱起,往后退了一小步,弯下身从车窗外看他。
“我的行李……”
夜幕下,拢在浴袍里的曲线逆着光,领口内半明半暗。
依稀能看到锁骨上方被咬破的痂终于掉了,一小块细嫩的淡粉色若隐若现。
孟既明笑了一声,下车,从后备箱把行李箱提出来。
梁善伸手去接,他顿了一下放在地上。
她弯身。
他问:“我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