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好像突然变得特别快,梁善回到公司之后,感觉没上几天班又要放假了。
今年的春节特别早,又赶上孟既景要结婚,整个孟家都在忙碌。
梁善问要不要帮忙,孟既明说不用,又问他给大哥准备了什么结婚礼物,他眉一挑,说道:“不是给钱了么?”
她决定不管,那是他们兄弟俩的事,她不管,也管不着。
自己的事能管好就不错了,比如要过年了,赵莉和李燕是要回家的,给两人订好机票又准备了些礼物,以及给孩子的压岁钱,提前一周就让两个人回家过年。
这一套操作梁善太熟悉了,在孟家的那些年早就见习惯了,每一年都是这样安排,但是家里总会留几个佣人,比如那几个在孟家做了几十年的,家就在安城,自然钱要多给。
她其实也想过是不是留个人,毕竟用习惯了,真的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让她每天下班回来再去做饭收拾,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明明几个月前的每一天她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想想就觉得头疼。
赵莉临走的时候也不放心,问她要不要多呆几天,或者今年不回去也行,毕竟这么爽快的雇主赵莉第一次遇到,家里也真的需要人手。
梁善让她放心回去,过了十五再回来,难得过年能得个休息。
赵莉这才放心走了,还是坐着小张的车去的机场,怕她拿太多东西不方便,礼物都是直接快递到家,只拿了个随身的小行李箱。
偌大的房子里少了两个人,瞬间感觉空荡荡的,要不是攴攴上蹿下跳,真是一点生气都没有。
孟既明问她要不要回孟家住几天,梁善直接拒绝,就连大年夜那天她都想把顾惠接过来母女俩一起过。要不是怕他不同意,又怕顾惠不乐意,她就真的这么干了。
倒是也不用纠结那么多,因为今年的春节孟既景要办婚礼,既不在安城也不在上京,选了个温暖的海岛,所以孟既明提前几天完成工作就先带着梁善过去了。
提前过去的还有孟既景和纪敏之,以及改了姓的孟怀宽。
海岛阳光明媚,人的心情都会变得美好。
每天只是晒太阳,吃喝玩乐睡,简直轻松惬意。
前面那一个月每天在医院,精神高度紧张人都累瘦了,这半个月养得丰盈了些,又有些懒洋洋的,没事就靠在躺椅上面,看孟既明带着怀宽在泳池里玩水。
纪敏之观察了三天,眼见着她又睡着了,好奇地问孟既景:“孜孜是不是怀孕了?”
被问的人还没应声,水里哗啦上来个人,连着怀宽一起托到岸上。
一家三口看着他一步步走过去,蹲在躺椅旁边,一句话没说又站了起来朝着院门去,没听见明显的开门和关门声,不一会就看到个人影,顺着山路往下跑。
酒店是提前包下来的,没有其他住客,自山下到山上层层零落着院落客房,他们住在山顶。
平时上下山都是提前叫接驳车来接,山路陡峭难行。
有次下山去吃早饭时,路边出现一只猫,怀宽便不肯坐车了,孟既景陪着他走了一段路,没有台阶只有四十五度角的大斜坡车道,简直能要了命。
这么一路跑下去,还真是挺勇猛的。
孟怀宽不小心滚到过路边的竹林里,心有余悸,抱着妈妈的腿小声地问:“二叔不会摔下去吧?”
小脑袋被揉了一把,孟既景把他放回泳池里面,自己也跟着下了水,推着他到泳池边扒好,这里的视野最好,能看清孟既明的背影,一直跑到了酒店的大门口。
看不见了小孩子也就不惦记了,叨叨几句又玩起水来。
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余辉还未落尽,孟既明回来了。
一进院门,刚好梁善醒了,被他拉回到自己的院子。整个人气喘吁吁,一句话不说扯开盒子拿出个验孕棒交到梁善手里,推着她去卫生间。
梁善看着关在眼前的门,懵了。
没用过,倒也知道大概是干什么用的,就是不太明白他要做什么,从哪搞来了这个东西,为什么要用它?
孟既明在门外等着,隔一会敲门,问她好了没有,又隔一会,问她是不是不会用。
仍是上气不接下气。
梁善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有点哭笑不得,无奈开门从他手里拿过扯烂的盒子又把门关上。
好一会才出来,人还等在外面。
一条杠。
没怀孕。
梁善看着他,从期待到失望,特别明显。
她就问了:“你是不是喜欢孩子?”
孟既明一怔,摇着头说:“也没那么喜欢。”
梁善还没开口,院门哐啷开了,人随声至,直冲过来。
“二叔,是不是有宝宝了?”
特别兴奋。
直接撞在孟既明的腿上,鞋都没穿,身上滴着水,眼里发着光,重复着问:“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有宝宝了?”
孟既明把他抱起来,叔侄俩对视,低声回答:“没有。”
孩子的脸特别生动真实,仿佛刚才孟既明的表情重现,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说:“没关系,会有的。”
特别严肃,带着鼓舞,像个大人模样。
梁善都差点被他逗笑,童言稚语却不无道理,照着孟既明这劲头怎么都能有上,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安全措施做得那么好,他到底在期待什么?意外么?
吃过晚餐,院落幽静,山风伴着海潮,竹叶沙沙作响。
孟既明仍是陪着孩子在玩,从泳池这边推到那边,偶尔,叔侄俩扒着无边泳池的边缘,探出半拉身子看着黑洞洞的山下,猜那只酒店猫藏在哪里,明天要去哪里喂它吃早餐的生鱼片。
其余三人就坐在廊下,喝着茶,看着他们俩。
一大一小每天玩在一起,不会腻似的,偶尔还会聊上几句。
“二叔,我能去你家住么?”
“为什么?”
“你家有猫。”
“谁说的?”
“我舅舅。”
孟既明反应了一会,扬着声调问他:“石玉呀?”
“对。”
“二叔好,还是舅舅好。”
回答特别快,干脆响亮,“二叔好。”
每个人都笑起来,低低回回。
孟既明也笑,从水里把他抱起来。
应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