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媛进入孟氏一个月,没见过宗英,更别提孟既景了。
作为职场新人,在最基层的职位做着最普通的工作,哪怕名校毕业,专业和成绩都很出众,在孟氏也就面试的时候有些优势。
后来和同事们混熟了她才知道,像宗英这种级别的特助是有自己的专属电梯的,工作在顶楼,是不会到其它楼层瞎转悠的,想要见到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松了口气,也有些失落。
怪不得看不上她,特助和社畜天差地别,离开校园进入职场才明白什么叫人间真实。
偶然一次见面是在地库,汤媛的车坏在出口通道,堵住了后面的路,她一边对着后面的车说抱歉一边去开引擎盖,热气烫在手上,登时红了一片。
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虽然下班时间倒也没人催她,只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打电话找专业维修或是拖车又无人接听,汤媛有些着急,恨不能生出无穷的力量把车推开。
正是着急的时候,有人站到了发动机前面,摆弄了几下让她上车试试,汤媛连忙坐上去照他说的做,果然能开了。
探出头来说谢谢,才发现是和她同一天面试同一天进公司的应届毕业生,叫什么刘观之,当时她听到名字就在想好像刘关张啊,一下子就记住了。
刘观之盖好引擎盖,又在她头顶的车身上拍了拍,夸了句:“车不错。”
汤媛着急把车开走,免得继续堵着后面的同事,便没和他多客气,只说:“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谁知这人比她还不客气,直接绕到副驾就坐上来了,“不用改天,就今天吧,刚好饿了。”
汤媛的脸还朝着自己车窗的方向没动,被他拍了下胳膊才反应过来,嘴里说着好便把车开了出去。八壹中文網
开到路面上才把憋住的一口气呼出去,脸都有点憋红了,额头上沁着层汗,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也是湿的。
刘观之递了张纸巾过来,调侃地问:“见到鬼了?”
鬼什么样她不知道,大院里的孩子不信鬼神之说,无神论者的汤媛只是看见宗英了。
宗英应该也看到她了。
刚才还有说有笑,看到她的一瞬间面无表情,随即自若地继续和身旁的人说话。
那眼神,像不认识她,或者像是见到个眼熟的人,判断之后发现不认识,看错了。
毫无久别重逢后的惊喜与热切。
和她不一样。
他的身旁站着个女孩子,汤媛知道是谁,总裁办的秘书梁善。
都是在顶楼,梁善的名气可比其它几位秘书大多了,公司里几乎人尽皆知,谓为传说。大四便进入孟氏实习,是坐着直升机降落到总裁办的,起点就是孟氏所有秘书们可望不可及的终点。
汤媛没想过做秘书,专业也不对口,但是她羡慕梁善,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在宗英身旁。
以前对阶级没什么感触,身边的人偶尔拿她爷爷玩笑调侃,她也只是笑笑不当回事,现在才发现阶级还是很重要的,不管在哪里人都会分三六九等,不是一个阶级的人混不到一个圈子里面去。
这种感慨只持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汤媛就上楼了,去总裁办做秘书。
同时被调到顶楼的还有刘观之,去做助理。
汤媛接到通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突然有了这种职业规划上的改变,连个商量都没有。
更多的是开心,也伴随着忐忑。
去顶楼就意味着每天都要看到宗英,她不知道在他那样的眼神下怎么装作若无其事。
她已经二十四岁了,依然不够圆滑成熟,做不到像宗英那样。
认识的那年,宗英就是二十四岁,任谁也看不出来半点的青涩稚嫩,世故得都快成精了。
汤媛觉得她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他那样。
上顶楼的这天宗英不在,整个总裁办里加上她和刘观之有五个助理和五个秘书,最里面的办公室里坐着个孟既明。
她很好奇孟既景在哪里,在孟氏工作了近四个月没见过他,倒是对孟既明不陌生。她进公司实习的第一个月,刚好孟既明也在她所在的部门实习,整天这里转转那里坐坐,什么都不干,就看着他们每个人工作,用刘观之的话说那双眼睛跟x光射线似的,让每个人无所遁形。
汤媛觉得孟既明和孟既景一点都不像,除了长得有些像,脾气禀性没有丝毫相像之处,就像反义词般的兄弟俩。
但她还有一个发现,孟既明喜欢梁善,梁善怕孟既明,哪怕当着大家的面他们俩连句话都不说,一个眼神都像在拉丝,当然这个眼神是孟既明的,梁善是避之唯恐不及。
这个发现令她愉悦,以宗英对孟氏和孟既景的忠心程度,孟既明喜欢的女孩子他肯定不会碰,想都不会去想。
只是工作一天而已,宗英根本不在,她的心里就快要被各种情绪塞满了,偏又没个能说的人,只觉得头疼,快要承受不住爆炸了。
临近下班时,她决定找个地方去喝两杯放松一下,结果被告知晚上总裁办所有人聚餐,欢迎新同事加入。
不知道谁问了一句:“怎么是所有人呢?宗助理都不在呢。”
汤媛寻声看去,是关铃,一张嫩生生的娃娃脸,笑眼又娇又俏,被旁边的徐俏拍了一巴掌,吐了吐舌头。
这是个美人窝呀。
不光是长得好,还各俱风韵。
一个个看过去,汤媛感叹之余摸了摸自己的短发,跟个男孩子似的,穿得也像,规矩又保守的职业裤装不见半点风情,根本没法比,不够看。
跟着大家去到早已定好的餐厅,才发现宗英已经等在那里,坐在首位旁边的位置。
除了汤媛和刘观之,其他人熟得很,各自坐下就剩了两张椅子。
是按资排辈的座次,两个新人坐在最后的下首位置。
汤媛刚好正对着宗英,隔着一张大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