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说干就干，人还在上京就找了个法语老师，每天一大清早起床，化个清淡自然的妆容再搭配一身漂亮的衣裙早早出门。
孟既明没做任何评价，也跟着她早起，把人送到约好的地方。
时间足够充裕，两个人会在路上买杯咖啡再慢悠悠地吃个早餐，比在安城时每天早起上班要轻松惬意。
午休时梁善给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赵莉，一接通就来了句法语式的问好。
怔愣过后去看拨出的电话号码，梁善确认没有打错。
赵莉解释得飞快：“先生说太太要去巴黎，在学法语，我就随口学了两句，挺有意思。”
这才学了几天，孟既明就巴巴地告诉给家里的佣人了？梁善未置一词，让她转告李燕到上京来，便挂断了。
还要在上京待上半个多月，现在她要去学习就得找个人在家，哪怕孟既明只是偶尔在家里吃上一两顿饭，得有人准备。
李燕来得很快，太阳还没落山就到了，同来的还有赵莉，连猫都给带过来了。
梁善一进门就被攴攴勾住了裙摆，还以为回到了安城的家里。
两个人看到梁善的瞬间都有些局促，就连最会说话来事的赵莉都是，不若平日自然亲近，打了声招呼就想躲开。
梁善抱着猫坐到沙发上，招呼两个人也过来坐。
各自坐好，梁善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哪怕是前几个月就已经想好了的。
赵莉会说，打破沉默：“太太，有什么要紧的事么？我们俩正在做晚饭，要不，咱们一会再聊？”
“不用，就几句话的事。”梁善想顺了，便开了口：“赵阿姨我是知道的，孟先生当时和您说好了要在家里做一年，李阿姨呢？也是么？”
两人对视一眼，猜不出她的意图，赵莉示意李燕回话，李燕便说起来：“孟先生没说让我做多久，但是钱是先付了一年的。”
紧接着又追了句：“太太，您是不是不想用我们俩了。”
李燕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但是事关利益，孟既明出手阔绰不说，是她遇见过最好伺候的人家，她舍不得这份工作。
回头再想，不对呀，孟先生特意找了人来教她们俩法语，说是过阵子太太要去巴黎学习，让她们俩跟着一起过去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老师也和她们说了，不用有心理压力，不求学得多好说得多流利，能做到基本的日常沟通就行。
这段时间两个人在安城的家里除了照顾一只猫，把家里打理干净，就是在学习。
那就不可能是要辞退她们的。
心刚放下些，便听见梁善说起来。
“要用的。我是想着过些日子要出门，所以趁着今天都在，刚好把这个事和你们说一下。”
“上次的钱是孟先生付给你们的，既然付的是一年，我想着先把钱给你们续上，以免到时耽误了。”
孟既明上次和她说过，这些事她来处理就可以，却是一直没得空闲，从过年开始住在家里的日子就没几天。
两人一听喜上眉梢，想着客气两句比如不用着急，嘴巴还没张开梁善已经继续说道：“你们各自把银行账户告诉我，我给你们打过去。”
她还想说下一年给你们涨薪，甚至想说如果你们愿意，可以一直留下来。
过年时她真的这样想过，尤其是两位阿姨给怀宽压岁钱的时候，后来冷静下来再想，给多了怕是吓到人家，也不那么合适，一年一发、一年一涨就挺好，不必说得那么直白，收到钱了她们两个自然也就明白了。
聊完了，梁善嘘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事给解决了，两个人比她还要松了口气，开开心心地继续去做晚饭。
梁善抱着攴攴回到房间。
她在浴室里面洗澡，攴攴就扒着玻璃门嗷嗷狂叫，小爪子明显变大了，啪啪地拍打着玻璃，大了一整圈的圆脑袋上眼睛睁得滴溜圆，一副极其焦虑的急躁样子。
梁善打开条门缝，它却嗖地跑开，躲在遮避物后面继续叫。
梁善看着它，莫名觉得它那副又气又急又无奈的样子很有些像孟既明，把脑袋探出来叫它：“攴攴。”
喵嗷一声，隐忍的，试探的，想要靠近又不敢，生闷气似的。
梁善笑得不行，换成叫孟既明，又是喵嗷一声，再换成二少爷，依然如此。
无差别回应。
她把门一关，将要掩上时又拉开，问：“你几个月大了？”
攴攴哪能回她。
她想了又想，已经九个多月了，是时候了。
指着它说：“现在开始，不许叫，坐好。”
攴攴不愿意，但是被赵莉训练得很好，仍是挪着爪子往后错，摆出个标准的坐姿，眼神里满是想要冲上去的欲望。
梁善点了点头，开心地说：“乖，明天，带你去做绝育。”
关门时，突然发现一张熟悉的脸，抱胸倚在门边，看着她。
梁善是有些尴尬的，一时不知道是关上门好，还是和他打个招呼好，再或者……遮一遮自己？
孟既明一把抄起攴攴的肚子，人脸对着猫脸，问：“孟既明？”
这样说时，拿眼角朝梁善看去，唇角弯出个笑来。
晃着手里的猫，又说：“二少爷？”
梁善动了动嘴，低垂下眼，紧攥着门把手，听见那道声音又响起来：“明天去做绝育？”
多烦人啊。
梁善砰地关上门，从里面飘出一声：“孟既明，出去。”
人可没有猫乖，把猫往门外一放，关好门，解着扣子就到了玻璃门边，脑袋顶着门说：“孜孜，开门。”
梁善小心地拉开道缝隙，露了只眼睛，小声地问：“怎么了？”
特别轻，还软。
态度完全变了。
孟既明用手指一下下叩着玻璃，问：“你一会有安排么？”
“没有。”
他便回了句好，脱掉衬衫走到衣帽间去，身影快要消失时才对她说：“一会我们出去吃。”
梁善不解，也没多问，赶紧洗完出来挑了条裙子穿上，问他：“这样行么？”
特别简单的棉质无袖长裙，乍一看跟个学生似的。
孟既明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上大学的那些年，他们俩也是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