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相距数米远的赢子高，却仿佛一直站在宋缺的身前一般。
丝毫不带一丝凡尘烟火的轻轻一点。
剑鞘再次击中了宋缺气力运转的新旧转换之间。
几番攻击无果之后，宋缺的招式一变。
迅速拉近了他和赢子高的距离，大开大合的风格也瞬间成为和风细雨。
割、划、刺、敲，大刀仿佛成为了宋缺身体的延伸。
任何能够造成威胁的方式，都在宋缺的手里展现。
眼睛、咽喉、关节等身上任何薄弱的地方，都成为了宋缺攻击的方向。
但让宋缺无奈的是，无论他如何转换攻击模式，赢子高就仿佛是未卜先知一样，总能在他攻击的半途之中等待着他。
甚至连他神秘莫测的身法，都在赢子高的辗转腾挪间一一化解。
如果说宋缺只是震惊的话，那么他身后以宋智为首的宋家人，却几乎已经到了失态的边缘。
对于宋家和岭南而言，宋缺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们甚至认为，宋缺已经具备了超越三大宗师的能力，毕竟那三位最小的毕玄都已经五十多岁了。
而对于四十岁正值壮年的宋缺，其他几位肯定在持久性的战斗上，肯定不会坚持多久。
不仅宋家人这么认为，江湖上许多人都这么认为。
所以，宋缺虽然没有大宗师之名，却有着大宗师一般的待遇。
而今天，大宗师的存在，连完整的招式都无法发出。
加上赢子高那略显稚嫩的面孔，宋家山城里的人，几乎三观已经崩塌。
这家伙已经不是娘胎里开始练武能解释的了的。
相比于赢子高表现出来的面相，宋家之人，宁愿相信赢子高是一个驻颜有术的老妖怪。
“铮！”
一声脆响，宋缺直接将刀归鞘，虽然在交手之前，宋缺就猜测自己可能不是对手。
但这种毫无还手的过招，却不是他所想要的。
因为这单纯的压制，让他得不到任何的增益。
“能否让宋缺见识一下阁下的实力吗？”
虽然已经主动地结束了比试，但实在是不太甘心的宋缺。
带着一丝连自己都不确定的希冀，向着赢子高认真地开口说道。
别说对面的宋家人了，即使是赢子高身旁的东方白，也好奇地向着他。
看着这么多人渴望的眼神，赢子高决定让这些乡巴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实的实力。
而且，只有展现出强大的实力，收复宋缺才能更加顺利。
“见识我的实力，恐怕不方便。”
连赢子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强大到了什么样的称呼。
所以他哪敢拿出全力来，要是一不小心造成了破坏过大的话，宋缺才不管是谁开口的，肯定会怨恨罪魁祸首的赢子高。
一听赢子高的话，就在众人感到有些失望的时候，赢子高忽然话题一转。
“全力施展，我怕你们承受不了，展露一下还是可以的。”
说完话之后，赢子高扭转身躯，对着面前渺无人烟的大江之上。
左手拖住剑鞘，右手握住剑柄，身躯以一种充斥着异样美感的姿态，做出一副拔剑的姿态。
但就在赢子高的姿态，刚刚呈现在众人面前，忽然天地之间变得粘稠。
仿佛要瞬间就凝固一般，所有人都感觉到即使呼吸都有种困难的感觉。
而与此同时，天地瞬间昏暗，天空乌云密布，隐隐雷电蔓延。
地面上的一切仿佛定格，风也像是消失了一样，即使是河边的小草也没有任何摇摆的姿态。
说话间也不过是一滞的感觉，紧接着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世间末日来临。
可是当赢子高站直了身躯之后，雨过天晴，天地再次恢复了不久前的姿态。
仿佛刚刚那恐怖的一切，不过是众人的幻觉一样。
“这……这就是破碎虚空之上的境界？”
回味着刚才那副天地变色的恐怖景象，宋缺陷入到了痴迷当中。
“我想宋阀主错了，我这不是破碎虚空。”
“这不可能！”
对于赢子高的话，宋缺下意识的反驳起来。
虽然他距离破碎虚空还有一点距离，但宋缺确实触摸到了那个境界。
所以比鲁妙子在武道上走得更远的宋缺，无比确信破碎虚空的存在。
而今，赢子高竟然说那不是破碎虚空，宋缺当然不信。
到并非宋缺认为赢子高说谎。
而是此方天地顶多能够容纳破碎虚空的存在。
如果赢子高属于破碎虚空的境界，那么宋缺也只是认为技不如人。
可是如今赢子高竟然说他不是破碎虚空的境界。
宋缺当然要反驳。
因为赢子高要是真有破碎之上的能力，估计早就被天地之力排斥到了另一方世界了。
所以，宋缺认为很大概率，是赢子高对于自身的境界也没有一个清醒地认识。
对于黄系世界中人，如此痴迷于破碎虚空，赢子高也能理解。
毕竟在黄系世界的设定当中，武功到了一定的高度，必定打破虚空，飞升到另一个世界当中。
而且虽然没有明说，但在黄系小说地设定当中，破碎虚空竟然还以精神力的强弱为主。
这在赢子高看来就有些想当然了。
身体是一切的根本，即使是神话体系当中，也只有元神境界的存在，才能做到元神不灭，生命不死。
但脱离身体的元神，按照中国正统神话传说，却是连几天的时间都撑不过去。
而且不死的前提是必须夺舍他人，否则也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因此，在赢子高看来，身体是承载灵魂的根本，如果身体不强壮，那么元神什么的，不过是无根之萍。
那么武侠世界的人，能否承受时空之力呢？
想想也就罢了，要是真要去试的话，那只能说是找死。
所以对于黄系武林高手的破碎虚空，在赢子高看来，大概率是被空间之力给泯灭了，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因此，面对宋缺的难以置信，赢子高只是浅浅一笑。
“宋阀主，武道的前路，绝不是你们认为的那样破碎虚空。”
“你们都走错了。”
“这个世界当中，没有人能做到破碎虚空，也没有人能够破碎虚空而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