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态度太淡定了,不仅没闭眼,还学术性地分析了一番,意有所指:“形状优美,长度不错,可别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这个女人,忒不知羞了!厉晋远眸色一暗,重新缠上浴巾的瞬间,一只大手牢牢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棱角分明的精致五官在眼前放大,那双深幽湛黑的眼眸仿佛会说情话一般。他的声线低沉,语调充满了玩味:“它是不是中用,你可以试试看。”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墙壁上映出两道缠绵的黑影,林甘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厉晋远抱着她重重倒向柔软的大床。他撑着手肘,置身于她的上方,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幽黑明亮的眼眸迸发出浓浓的讥诮之意,仿佛在说:怕了吧?林甘蓝像是从老照片里走出来的上海滩名媛,那张清丽的脸上笑意盈盈,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一颦一笑都充满了万种风情。修长白皙的指尖触及他的下巴,微微一挑,呵气如兰:“厉先生,你或许也可以试试我的技术。”
“技术”两个字,她略略加重了语气,红唇上扬,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说话间,她趁虚而入,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抵在他的下腹,隔了一层浴巾,厉晋远仍能清晰感觉到那股森冷。林甘蓝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男人的脸色变化,先是高傲的嘲讽,渐渐变成了厌恶、嫌弃、暴怒……像是开了一个大染坊,看得她不由笑出声来,银铃般清亮。她最讨厌男人高高在上的模样了,凭什么戏弄女人?厉晋远身形一顿,眼底那抹戏弄的笑意渐渐消失,神色变得高深莫测,抓住被角的大手紧攥成拳。眼底有一簇火苗在燃烧,他的嗓音低沉而喑哑,咬牙切齿:“没人告诉你,不能随意招惹特种兵?”
下一刻,厉晋远凌空一扭身,瞬间退出两步远,偏偏一只大手还拽住她的手腕不放,林甘蓝被他拉了个趔趄,手术刀落在床单上,整个人都跌入一个冷冽的怀抱,充满了松木的清爽气息。厉晋远阴沉了脸,把她纤细的手腕捏在手里,只用了两根手指,就禁锢她动弹不得,从衣柜里扯了一条藏蓝色的细条纹领带,动作利落地把她双手束住,还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厉晋远背对她,能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我是法医,你的救命恩人,来取个证物。”
林甘蓝擅于察言观色,顿时老实了。哼,好女不吃眼前亏!厉晋远揉了揉额角,他中毒的时候,一直昏昏沉沉,压根不记得林甘蓝救了他,还以为她在说谎。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换了浅咖色的棉麻衣裤,拉住领带的一端:“走,这些话对警察去说。”
“哎,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林甘蓝怒骂,差点被拉得摔了一跤,临走还不忘挣扎着把那杯水带上,用保鲜膜裹好。那可是证物,否则,她就白跑一趟了!他拉着林甘蓝,像是主人遛了一只不听话的小狗,刚走到酒店大厅,就吸引了无数道好奇的目光。曹宇也在前台,看见这一幕,惊讶得张大了嘴:“林法医,这是怎么回事?”
瞬间,真相大白!厉晋远不自觉拧眉,那双冷静淡然的眼里,难得浮现一丝困惑,好像在问:她那样儿,分明是个色女郎,哪里像个法医了?林甘蓝憋了一肚子气,也不指望他道歉,细眉微挑,冷声讽刺:“大少爷,给你一条忠告,去瞧瞧眼睛吧,瞎了!我脸上明晃晃写了两个字,跟我念,‘好人’!”
厉晋远也不是个温和脾气,毫不犹豫地应声:“脸上刺字儿的,不是好人,是古代的囚犯。”
林甘蓝刚走出两步,听见这话,差点吐血!他到底懂不懂,这是夸张手法!林甘蓝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蹬蹬蹬”走回去,愤怒地竖了个中指,转身前还不忘狠狠踩了他一脚。细细的鞋跟,使出了十分力气。气呼呼冲出百悦酒店,林甘蓝抱着水杯站在路边打车,四处张望,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闯入眼帘。虽然五年没见,但她在心底早已描画过无数次的身影。他刚下车,斜刺里就冲出一个女人,拦腰抱住他,哭得梨花带雨:“陆述,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要负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