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这儿,却好像来过无数次似的,径直找到了一辆帕萨特轿车,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招呼他们也上车。“哎,这车……”鹿佳佳狐疑,还是跟着坐进了后座,把厉晋远身边的位置留给了林甘蓝,格外上道。厉晋远一脚踩下油门,扬长而去,将加油站远远地抛在后面。帕萨特上了大路,他才徐徐开口:“出发前,我同比勒尔商量好了,敲定了这处加油站,让他安排一个朋友,在这儿替我们准备一辆车。在超市货架后,我同那个人交换了车钥匙,他会把咖啡馆那辆运货车开走,到集市转一圈,然后再送回咖啡馆。”
“为什么啊?”
鹿佳佳眉间深蹙,“折腾一圈简直是浪费时间。”
厉晋远笑了笑,没有责怪的意思:“你啊……世界军那帮子人,你也算打过一回交道了,你觉着他们傻吗?”
鹿佳佳不明所以,不是在说换车的事儿吗,怎么扯到了世界军傻不傻的问题上了?他摇摇头,平心而论,世界军的人绝不是傻瓜。厉晋远没回头看他,沉稳地开车之余,继续道:“世界军的首领不仅不傻,还挺聪明,而且也网罗了一大票聪明人。咱们这次之所以能逃脱,一方面是因为比勒尔的帮忙,另一方面是因为世界军的组织太过庞大,人员众多,有利有弊。利在于可供驱使的人多,弊端则在于,上头的命令很难极有效率地传达到下面的人耳里,导致行动力迟缓。”
闻言,车内三人都陷入了沉思。譬如这次追击,若是他们直面世界军,肯定没法以这种简单的方式逃脱,可世界军进不了他们藏身的街区,只好找了治安队帮忙,这样一来,等于一条命令得转两次,执行力自然大打折扣。沉默良久,鹿佳佳收起沉重的面色,蹦起来,长臂绕过座椅,勒住了厉晋远的脖颈,调笑道:“好哇,你个阿远,也太不够意思了!早有安排,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双臂收紧,他还没使上力,就听厉晋远冷冷启唇:“想上演一出车毁人亡,让咱们仨陪你一起死,就使劲勒下去。”
鹿佳佳意识到他正在开车,的确不是个开玩笑的好时机,悻悻地收回手,低声哼道:“嘁,没情趣!”
扭头瞄上了林甘蓝,挑眉揶揄:“哟,林小姐快瞧瞧,阿远这性子可要不得,都是有媳妇的人了,还那么不解风情,连点玩笑都开不起。这会儿年轻就这样,若是老了,可怎么办?林小姐,你还得跟他过一辈子呢!你可想好了?”
那挤眉弄眼的样儿,可逗趣了。林甘蓝挺直腰背,斜斜睨他一眼,轻哼一声,朱唇微启,缓缓吐出四个字儿:“关你屁事。”
鹿佳佳:“……”说好的温婉贤淑呢?说好的人比花娇呢?根本就是一朵霸王花嘛!——亚历山大城内,一间豪华公寓。白人男子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房间里一片安静。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忽听一阵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安宁。他立刻睁开眼,眸间哪里有一丝睡意,清明如同清澈无比的贝加尔湖。他接起电话,漫不经心地发出一个鼻音。对方确认了他的身份,急急道:“老大,查到那辆车了。”
没明说,但白人男子似乎心有灵犀,挑了挑眉:“哦,去哪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声音弱了些:“它……它……”“它什么!说!”
白人男子心头蒙了丝缕阴影,语气不由凌厉了几分。在老大的威势下,对方更是瑟瑟发抖如面对大灰狼的柔弱白兔,深吸一口气,一股脑说了,好像说得快些,用的时间少些,老大的怒火也能减弱些。“它……出城行了二十多公里,转了个圈子,又倒回了城里。”
玩迷魂阵,故弄玄虚?白人男子狠狠皱眉,厉声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回了咖啡馆。”
似是不满意对方的蠢钝,白人男子没好气道:“人呢?我不关心车子,我只关心车里的人呢?”
“人……不见了。”
“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总之车入城后,就一直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去了一趟市场,买了些咖啡豆又开回了咖啡馆,全程没见那几个华裔下车……”白人男子:“……”他有点后悔,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这么不靠谱的属下呢!之所以没在城内逮住他们,动动脑子都能想到原因——他们一定在城外时逃掉了!顿了顿,他冷肃命令道:“彻查那辆车的行进路线,和沿途的监控,尽快找出他们!必须找出他们!”
“是,宙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