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气氛越来越沉闷,所有宫人都小心翼翼地做事。
之前沈公子走了,陛下就开始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面没日没夜地处理政务,本就已经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偏偏这天几个大臣还要来添一把火。
“你们把话再说一遍。”
御书房的气氛凝重地让人喘不过气来。整个空间鸦雀无声,连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见。
几个大臣跪在地上,感觉到自己背后的官服已经被汗浸湿了,冷汗顺着脸颊从额头上一点点滑下来。
上面传来君王包含着森森冷意的问话,几个大臣更加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甚至觉得呼吸声都会引起君王的注意。
“啪嗒。”
最左边的一个大臣额头上的汗珠汇聚到他的下巴上,终于撑不住从下巴上落到了地上,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圆溜溜的印记。
这一个细微的动静按理来说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当时的御书房实在太过于安静,而且这个大臣的反应也有些过激,上座的赫连尘将目光移向这边,准确地锁定在了他身上。
“朱大人,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被点到名的朱大人脸都憋红了,结结巴巴地开口:“臣……臣也是为陛下着想。”
赫连尘听了这话,没什么感情地问到:“朱大人是没听清吗?朕是让你把话再说一遍。”
“这……”朱大人暗中将目光移向其他几位大人,接收到同伴的鼓励的目光,朱大人定定心,眼睛一闭,回到:“陛下,请您开放选秀,广纳后宫!”
话音刚落,朱大人就被从前方扔过来的奏折砸了一头一脸,同时传来的还有陛下含有怒意的声音:“朕的后宫你们倒是比朕还要操心!自己的工作做的一塌糊涂,整天就知道追名逐利,不务正业!你们今天不来找朕,朕还要派人去请你们!看看地上这些奏折,看完再开口说话。”
几个大臣默默伸手拿过了离自己较近的奏折,等看完之后脸色都有些不好。
赫连尘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幽幽问到:“看完了?几位大人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几个大臣互相看了看,最终最前方的钱大人开口说到:“陛下,臣认为这次南方水患可以派王子菁王大人前往。”
“原因。”
“回陛下,臣以为,王大人自身就是南方人,对那边的气候环境都比我们要更为熟悉,去那边比其他大人要更易适应。同时王大人之前便对水利发表过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的研究,故臣等以为王大人前去更为合适。”
“臣附议。”
“臣附议。”
赫连尘垂下眼睫没有开口,过了一会才抬头看向底下的人:“几位大人有这跪的功夫,还不如回去想一想要如何解决,将时间放在真正为民着想的地方。”
“……臣等告退。”
御书房的大臣走了之后,赫连尘的眼眸沉了沉,对一旁的来福吩咐到:“去告诉王子菁一声,让他准备准备带上工部的人去南方解决水患。”
“是。”
赫连尘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心力交瘁,对世间的事务产生了一种厌烦。
突然御书房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赫连尘有些烦躁将瞬息喊了进来:“门外发生了什么事?”
瞬息犹豫了一瞬,摇了摇头:“回陛下,无事。”
赫连尘眼神沉沉地盯着他:“再问你一边,何事?”
瞬息抿着嘴唇不太愿意告诉他,赫连尘有些不耐烦地起身,瞬息开口想阻拦:“陛下……”
赫连尘回头看了一眼,将他定在了原地。
赫连尘走出御书房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茗香?”
小姑娘在红袖面前哭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红袖的脸色也不太好,现在突然看到他出来了,吓了一跳,连忙就要派人带走茗香。
赫连尘拦住了侍卫,将茗香喊到跟前,语气冷漠:“你不跟着先生读书,跑来这里做什么?”
茗香哭的有些抽噎,但在赫连尘面前,还是畏惧他冷冰冰的气势,结结巴巴地说:“奴婢……奴婢放了月假,想……想找沈公子……可是……他们说沈公子不在了……”
茗香自顾自说着,没有注意到赫连尘越来越沉的脸色和一旁红袖担忧焦急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赫连尘才开口:“他们说的没错,沈公子……不在了。”
茗香一愣,哭的更加凶了。
赫连尘不想再听到这个话题,让红袖将茗香带了下去,转身回到御书房又一次将自己关在了里面。
红袖看着紧闭的御书房门,叹了口气,低头看到哭的打嗝的茗香,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别在想着沈公子了,也别在陛下面前提起有关他的事情,知道了吗?”
“为……为什么不能提?”
“因为陛下心里难受。”
茗香哭着点头,红袖带着她回去休息了。
宫中发生的事情,沈煜一无所知,他正在沈灿书房中和他一起看着桌上的信件,面色凝重。
“大哥,顾将军和部分人被困在南方,这可如何是好?”
沈灿看着信上“水患”两个字陷入沉思。
“现在南方多处被淹,通往京城的路也被淹了,咱们没有工具也没有人员,夏国那帮狗官应该会去救灾,让他们混在救灾的人员里面到京城。”
沈煜闻言有些犹豫:“可是夏国救灾的人数已经固定,他们要想混进去只有取而代之。”
沈灿不甚在意地开口:“那便取而代之。”
沈煜还想再说什么,沈灿先一步盯住了他:“煜儿难道还不忍心了不成?当时夏国的人杀我们梁国百姓的时候,可一点没有不忍心。”
在沈灿的目光下,沈煜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站在一旁看着沈灿给顾衍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