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儿，你和大哥商量的如何了？”
沈葭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倒了一杯清茶递给沈煜。
沈煜有些心不在焉地伸出手接住了茶杯，掌心传来的温热让他收回了心思。
“姐姐，我感觉……不好。”
“大哥怎么说的？”
沈煜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大哥的做法没有什么错误，仔细想想确实是眼下最为稳妥的做法，只是大哥的做法虽然没错，但他的态度却让我担心，我总是感觉有些不安，大哥他……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沈葭想了想说到：“大哥这段时间总是去鸽房，平时也经常讲自己关在房间里，上次我去送参汤，他让我以后不要送了，不要进他的房间打扰他。我在想，他应该私下里有自己的布局没有告诉我们。”
沈煜眉头渐渐皱起，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放下茶杯就要回房，沈葭不明所以，问到：“你想到了什么？”
沈煜语气有些着急：“我昨天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写什么，后来我和他提起疫情他也不关心，直到我提到赫连尘即将前往福州，他才有了反应，他很有可能会在路上伏击赫连尘！”
沈葭本来有些担心的神情闻言一怔，过了一会，才低声说到：“你还没有放下他，对吗？”
沈煜有些不自然地将头转过去，不太自然地否认：“我已经不在意了，他现在就只是我们的仇人罢了。”
沈葭轻轻地笑了笑，反问到：“那你为什么会这么着急？更何况这只是你的猜想罢了。”
沈煜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才找到了一个理由：“他怎么说也是夏国的君王，如果在路上被人击杀势必会引起骚乱，若开始彻查，我们很容易暴露。而且就算我们杀了他，我们也没有办法让梁国重新成立，不是吗？”
沈葭有些无奈地开口：“是啊，梁国已经成为了历史，我们就算杀了赫连尘也没有办法让梁国恢复，不过……”沈葭看向沈煜地目光又些锐利：“赫连尘毕竟是害我们到如今地步的元凶，如果有机会能够杀死他那我还是支持的。”
沈煜闻言又些着急：“姐姐！”
沈葭摆手制止了他的话：“这次的事情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大哥要做什么你都别管。煜儿，你别忘了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别做傻事。”
沈煜张了张嘴，最后又些挫败地低下头低声道门“知道了，我不会掺和的。”
沈葭脸色好看了一些，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回去休息吧，我去找团子，一会饭做好了来喊你。”
沈煜没什么精神地点点头回了房间。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那些纷扰的念头全都成倍地涌了上来，沈煜烦躁地抓抓头，将自己扔到了床上，抓过一旁的枕头盖在脸上。
之前相信了赫连尘，选择了他才会导致国破家亡的下场。
沈煜心中冒出一个声音：姐姐说的对，我们才是一家人，不能再为了一个外人将家人暴露在危险中。
沈煜努力说服自己，但不管他怎么对自己说，他心中的另一个念头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沈煜烦躁地把枕头扔到一旁，崩溃地开始骂自己：“他害死你父母，那样折辱你，你居然还想着他，还放不下他！沈煜！你就是犯贱！当年梁国失败都是你的错！你不吸取教训还要一错再错！”
沈煜在屋里骂了自己一顿，有些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将胳膊盖在眼睛上静静躺了好一会，他慢慢将胳膊移开，露出了地下微红的眼眶。
沈煜仿佛跟自己较劲一般，从床上坐起来，走到衣柜那，狠狠从衣柜里面拉出了自己的几套衣服摔在床上，将衣物随便包了起来背在身上，走到了窗前。
看着房里的一切，想到自己走了之后哥哥姐姐失望愤怒的眼神，沈煜感觉自己心中被钝刀割过一般，他想了想留下一张纸条在桌上。
不奢求哥哥姐姐能够原谅他，只希望哥哥姐姐对他不要太失望。至少让他们知道自己仍然在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