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手了吗？】
“……当然还了，可他们人多势众。”
见宁宁心虚地乱转眼珠子，江瑶便知道她撒谎了。
宁宁的胆子很小，小时候被人欺负了只会哭着去河边找她求救，所以，在宁宁心里，自己一直都是她的天。
现在这片天塌了，没人保护她了，心里不知道得有多无助。
【记住了，一定要还手，这样他们才会知道你不是一个软柿子，可以任人捏圆捏扁。】
江宁点头如捣蒜：“嗯嗯。”
姐妹两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爸妈身上。
听妹妹说，她有好几次看到养母躲在厨房里偷偷哭泣。
是啊，现在全家的重担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了，她每天除了帮养父做康复训练，就是拿着弟弟的寻人启事偷偷往路边的小电线杆上贴。
弟弟一直都是养母的一块心病，也是全家人的一块心病。
可是世界之大，找一个人就犹如大海捞针，虽然养父母的基因数据已经录入公安机关，可被动等待始终不是良方。
“姐姐，我想当明星。”
“当了明星就能上电视了，这样，哥哥就有可能会看到我了。”
江瑶伸手，在妹妹的脑袋上一撸，笑中带泪道。
【我家宁宁就是聪明。】
明星？尤其是万众瞩目的那种明星，她的一句话就相当于是最好的寻人广告了。
只可惜，她这辈子是不可能成为明星了。
没有哪个导演会要一个真正的哑巴演戏。
*
第二天，江瑶带着妹妹去了怀安城的购物中心，从上午到下午，一直逛，一直买。
买衣服，买鞋子，买书本，买玩具。
宁宁开心，她也开心。
第三天，她又带着妹妹去了游乐园，玩了好几个项目。
没有童年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所以，她希望宁宁的童年是快乐的，幸福的，没有遗憾的。
到了第四天，养母不让她们出门了。
她便留在家里陪着爷爷他们，顺便辅导宁宁做寒假作业。
等到了第五天，沈域派人来接她了。
她该走了，却很不舍。
离开时，宁宁抱着她哭着不让走，然后就被养母给打了。
爷爷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揽着她出了门。
“回去后，要好好学习，钱以后再赚。”
“还有，记得代我们向你亲妈问好，她是个好人，你不要伤了她的心。”
“我呢，你也瞧见了，每天就是跟小区的一帮老头子下下棋聊聊天，过得挺滋润的，你不用惦记我。”
出了单元门口，爷爷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上车了。
她则一步三回头地看向爷爷，眼眶也变得越来越湿润了。
上车后，她不敢回头。
小脸一仰，又把快要落下来的眼泪逼了回去。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等她羽翼丰满了，等她不再被人左右了，她一定要把爷爷他们接到芙蓉城去。
或者，她回来也可以。
时隔四天，江瑶再一次见到了沈域。
她进入机舱时，他正端坐在真皮沙发上看报纸，身上穿着一套灰色家居服，看起来要比平时慵懒一些。
“这几天玩的可开心？”
沈域缓缓抬眸，朝走近的小姑娘问道。
“是不是有点儿乐不思蜀了？”
江瑶挨着他坐下，然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沈域允诺她：“只要你乖乖配合治疗，以后每两个月，我带你回来一次。”
江瑶兴奋极了：【真的？】
沈域朝小姑娘勾唇一笑：“舅舅……从不骗人。”
江瑶一怔，随即回以甜甜一笑。
【我一定会乖乖配合治疗的。】
几个小时的路程，江瑶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就到了。
跟沈域分开时，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最终还是朝对方开了口。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就我那同桌，她是先天听力障碍，但是通过做手术是可以听到声音的，可是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手术费加人工耳蜗太贵了。】
沈域听明白了。
“所以，你想做回慈善？”
江瑶开始细数春晓的优点，生怕沈域会劝她不要多管闲事。
【她人真的很好，对我也很好。】
【这个世界虽嘈杂，但有些声音还是很好听的，我想让她听一听。】
【不管花多少钱，我都帮她出，为了不让她有心理负担，我希望你能将这次手术伪装成公益项目。】
沈域爽快答应了：“好。”
两天后，春晓给她发来消息，听语气，似乎很激动。
“瑶瑶，我中奖了！中大奖了！”
“有个公益项目的负责人突然跟我联系了，说要帮我免费做手术，还会免费赠送我一副人工耳蜗。”
“听说，这个项目就只选十个耳聋患者，全国范围内啊，十分之一的机会，我就中标了！”
江瑶听后，笑了笑，然后回复。
【恭喜啊，你这运气该去买彩票了，一定能中。】
“行，待会儿就去买，若是真的能中奖，我请你吃顿大餐。”
【好，我等着。】
【对了，有没有说在哪里做手术啊？时间定了没？】
“手术定在年后，在芙蓉城一院，到时候我爸妈会陪着我一起去，顺便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行，到时候联系。】
江瑶拿着手机来到阳台上，往藤椅上一坐，便开始给沈域发消息了。
【能不能加你微信啊？】
她想把钱转给他。
半个小时后，对方才回消息过来。
【没微信。】
江瑶斟酌着语句，试图劝沈域下载微信。
【微信聊天很方便的，可以说话，不用打字，也可以发图片，发文件，还可以发红包……】
十分钟后，沈域的消息再次回了过来。
【好吧，你说服我了。】
又十分钟，好友申请过来了，江瑶立即点了同意。
【春晓的手术费，连同耳娲费用，大概需要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公司每年都会做很多公益，除了她，这次还有其他资助对象。”
之前春晓说除了她还有九个幸运儿，她还以为是骗她的，没想到竟是真的。
[可是……]
对话界面，江瑶输入了几分钟，虽然几万块对沈域来说可能就是一顿饭的钱，可她还是不想让他吃亏。
“知道沈氏每年做慈善要花多少钱吗？几个亿。”
“以后若是想资助谁，可以直接跟我说，钱给谁都是给，若用在自己人身上，正好一举两得。”
自己人？
江瑶抱着手机开始傻乐。
沈域已经把她划分为自己人了！